第171章 乔师望自取其辱

    河西都督乔师望上任后，薛延陀可汗夷男与其交好，并尊敬有加，唐朝各级官吏对乔师望巴结奉承，使其春风得意。乔师望要购买镔铁，打造九把横刀进献给皇上，几日后手下人告知，现在镔铁缺货，需等些时日。有好事者进言，近年来胡荣的商队采购镔铁最多，应有存货。在乔师望的指使下，其扈从王鑫志带人公然闯进了胡荣在酒泉的仓库，留下了一些银两，拿走了所有镔铁。

    胡荣的留守头目萧山铎到酒泉府衙提出状告，郡丞张思浩见到是告乔师望的状子，头就大了，急向太守韦世佗汇报。韦世佗怕事情闹大，亲自找乔师望讲明情况，告知这些镔铁是胡荣的，最好等其回来后再从其手中购买。乔师望不以为意：“收购镔铁是为朝廷所用，民间商户就该支持，胡荣在与不在有何分别。”韦世佗无奈而出。

    胡荣回到酒泉后，得知此事，决定立刻还击。胡荣让高德调集手下武装戒备，自己与萧山铎一起来到府衙，让萧山铎敲响了府衙前的鸣冤鼓。这是多年来头一次有人敲鼓鸣冤，引得附近的百姓前来围观。韦世佗只得升堂，听取萧山铎的陈词。萧山铎当众诉说乔师望的扈从王鑫志仗势欺人、目无王法、入室抢劫。请官府为民做主，追回被抢镔铁，对案犯速施严惩，以儆效尤。

    韦世佗打眼看见站在人群前面的胡荣，顿时心虚，再看身边的郡丞和师爷，个个噤若寒蝉，只得说道：“你的诉状我受理了，一定尽快调查清楚，还你公道。”

    韦世佗一拍惊堂木，说道：“退堂。”

    胡荣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且慢，你应立刻传唤被告前来，不可搪塞拖延。”

    胡荣回头又对百姓说道：“这次强拿我东西的人若是没有得到惩戒，下次他们就敢到你们家里强抢，故而守备大人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

    旁观的百姓听到胡荣如此说法，纷纷鼓噪响应，有人嚷着请求守备大人为民做主。胡荣大步走进衙门厅堂，傲然立在萧山铎身旁。胡荣虽无官身，但韦世佗仍被其威势所慑，根本不敢治其扰乱公堂之罪。韦世佗抬眼看到胡荣直视自己的威严眼神，心中一颤，只好命令衙役速将王鑫志等相关人员传唤到庭。

    胡荣见目的已经达到，对韦世佗说道：“我给你传唤被告的时间，明日再来听你宣判。”说罢，不等韦世佗发话，胡荣带着王鑫志转身离开衙门。百姓们也都跟着一哄而散。

    当天，韦世佗再次拜见乔师望，告知酒泉本地官吏普遍认为王鑫志所为不妥，酒泉民众受到胡荣蛊惑，群情激奋，如果明天不给胡荣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会引发民变。

    乔师望这时才发现，当地官员和将领全都躲得远远的，身边之人无人敢出头对抗胡荣，这才认识到自己的威信还差得远，胡荣才是当地的无冕之王。乔师望害怕了，只能丢车保将，按照韦世佗的意思平息事态。

    第二天韦世佗宣判，王鑫志滥用权力，强买镔铁，按唐朝律令，退还所有强买的物品，责罚五十大板，发配为奴。

    胡荣在西北的产业集团（简称胡荣集团）的成员全部在胡荣的羽翼之下，所有官府征缴的税赋、及抵扣劳役的钱帛，都由胡荣来出，官差、恶霸、地痞等都知道不能惹胡荣的人，胡荣的成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自豪。在老百姓眼中，若说谁谁是胡荣集团的人，都无比羡慕。

    乔师望在胡荣身上吃了亏后一直耿耿于怀，机会终于来了，朝廷让各郡县普查人口、登记户籍。乔师望知道高德是胡荣的左膀右臂，指派亲随王柠，让其多带人手到高德庄园去严查，一定要查出漏报户籍之人。

    王柠带领一群衙役来到高德的庄园大门前，看到衙役们都缩到自己身后，也心中发虚，不敢造次，叫门房通知高德：“官府查验户口，速速出来接待。”

    门房回了一句：“在外等着。”咣当一声把大门又关上了。王柠气得直跺脚，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有人悄悄指给王柠，王柠看向院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院墙上不知何时站上了许多人，个个弓箭刀枪齐备。

    一会儿门房回来说道：“家主说，这里除了高德一人外，全是胡人，无需上报户籍。你们速速离去，否则放箭。”王柠胆寒，哪里还敢嘴硬，吓得赶紧离开。王柠回去后，添油加醋地向乔师望汇报。乔师望大怒，问属下们：“高德藐视朝廷、目无法纪，该如何处置？”

    又是无人回应，韦世佗劝谏道：“高德是回纥酋长的女婿，他牵连着回纥上万兵马，不可轻动。”

    乔师望只能放弃抓捕高德的想法，再次自取其辱。

    乔师望密奏皇上：“胡荣私自笼络民心，使得当地民众信胡荣胜于信朝廷，当地官吏也都畏胡荣如虎，不敢招惹。胡荣之弟高德拥有大片庄园，隐匿人口，抗拒官府监管。因高德还是回纥酋长时健的女婿，庄园内胡汉混杂，怕伤及外邦政策，故暂时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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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荣从吐蕃回来不久，听到一个意外的喜讯，自己的钢铁厂用本地的铁料打造出了与镔铁相差无几的好刀！这预示着将会财源滚滚。胡荣来到钢铁厂，仔细了解制造方法。

    用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冶炼出来的纯铁（生铁），质地脆硬，既不容易成型（太硬）、又容易损坏（太脆）。但是，经过反复烧红锻打后，其韧性增强、硬度降低，反复锻打的次数越多，其变化就越显著，这就是所谓的“百炼成钢”。反复锻打后的钢刀，韧性十足，但刃口太软，还需要对刀刃“淬火”：将刀身用泥包覆，只留出刃口，烧红后，放入由冷水、马尿等组成的淬火液中，刀刃即薄又暴露在外，故而迅速冷却，完成淬火（使钢材迅速冷却的操作称之为“淬火”）。经过淬火后的刀刃，会变得坚硬，就能打磨出锋利的钢刀来。

    镔铁与本地铁相比，按上述方法打造出来的钢刀更加锋利和坚韧，而且表面有云纹，美观神秘，极易区分。

    段德荣是胡荣集团的铁匠，并将全家从辽西搬到了酒泉，胡荣任命他为锻造车间总管。段德荣研究发现，阿尔泰山的铁矿石冶炼的的铁能锻打出柔性较好的钢（此山的铁矿石含碳量较低），简称阿钢；而贺郤山的铁矿炼制出来的钢，质地较脆，但硬度更高（贺郤山的铁矿石含碳量较高），简称贺钢。

    将贺钢条包裹阿钢条后，放入坩埚中加热到微溶，使得相互粘接为一体，形成夹刚，就制成了与镔铁相似的材料。用此夹刚再经反复折叠打造，制作出的钢刀与镔铁刀相差无几。胡荣重奖了段德荣和相关人员，并告诫千万不要外传，这项秘密是我们集团赖以生存的法宝。铁匠门知道，他们不可能挟此技自立门户，没有胡荣罩着，工匠绝没有私密可言，就是权贵眼中可以任意豪夺的对象。

    胡荣派人通知陈翔，让他派人前来学习这项秘法，首先给自己的人都换上好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