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是真的雪
屏障外。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冰面上。
吴言身上裹着厚实的毛皮大衣，绒毛簇拥在脖颈边，显得他一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惨白。
地面上纷沓的脚印显示出，这里刚刚有一群人来过，脚印消失在豁口处。
一丝一缕的煞气从豁口中钻出。
“冰夷竟是连煞气都管不住了么。”
吴言对着泄露出来的煞气伸出手，那些煞气顿时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纷纷涌入他的手中。
“哼，你可不要小看神兽冰夷，这位当初屈居第九席，便是因为其能力特殊。冰夷还是交给大人处理最好，别忘了你这次的目的是杀了林渺。”
沙哑的声音响起。
如果林渺在现场，定然能够发现，吴言身后的那道黑影，变得更加凝实。
吴言的眸中闪过些许狠意，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女人给自己带来的屈辱。
他步伐有几分僵硬，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雪地中。
千万年前大守护者在北极留下的幻境，就在其中了吧。
……
雪地中太安静了。
四下里只有小娜背负着林渺，在雪地中奔走的声音。
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待太久，怕是也会孤独到发狂。
眼前是一样的风景，雪地蔓延了千里，林渺看不清自己行走了多远，指南针亦是失去了作用，只能依靠直觉，摸索着在雪地中行走。
和北极圈外不同，林渺抬头便能看见透着明亮光晕的太阳，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这么久了，依旧是白日。
但是。
林渺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她记得刚进入北极圈的时候，太阳就是在这个方位，为什么，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还是在那座山的上方？
这座山的形状很奇特，比起其他尖锐的山峰，这座山的顶端略平，像是刀横着削平了一般。
按道理来说，太阳绝不会是在天空纹丝不动的。
“怎么了。”
团子已经站在了林渺的肩头，发现林渺的异常，连忙问道。
“太阳不动了。”
林渺指着那个方向。
“我不信这冰夷有通天之能，能改变地球本身的自转，太阳一直没有变化，再结合我们进来北极圈后全部分散这一点……”
林渺脸色有几分凝重，
“我怀疑，我们所有人看到的风景，都不是真实的。”
小娜停了下来。
林渺踩在雪地上，感受着脚下，雪被压实后，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手里的雪冰冰凉凉，地面上的雪摸起来软软的糯糯的。
这绝对是真实的手感，是真实的雪。
林渺有些疑惑。
团子却抬头看向了山，
“这里不止只有雪这一个参照物，还有那片山脉。林渺，其实自打进来北极圈后，我也有点懵，按道理来说这里应当是有无数被煞气侵蚀的变异兽的，但是我们进来了这么久，如今一只变异兽都没有看见。”
“甚至连一开始在豁口处发现的煞气，在这里都荡然无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远处的雪山巍峨，上面白雪覆盖，几乎和周围的冰原融为一体。
林渺看向那处山脉，心中稍微思量片刻，立刻开口道，
“我们进山。”
“冰夷不想受到我们的阻拦，或许只有用这种手段拖住我们，他才能安然无恙地出世，届时身为神兽完全体的他，也将无人能敌。”
“既然在这里放了山脉，那我们就直接进……”
轰隆隆——
然而，还没等林渺说完，原本寂静的雪原上，突然传来剧烈的响声。
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吓得小娜吱哇乱叫，林渺连忙将小娜收进空间中。
慌乱中，林渺抬头看向天空。
这一次，太阳，动了。
太阳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猛地从天空中掉落至濒临破碎的地平线上。
远处的山也在抖，一阵失重感传来，林渺被瞬间带倒在地，此时摸到的不再是雪，而是一块滑溜溜的冰。
眼前一片漆黑，四下里只听到一阵汹涌的暗流声。
林渺此刻发现自己在——
快速下坠！
她背对着的便是那奇怪的滑溜溜的冰层，林渺的手心一闪，出现一把小刀，奋力向后一刺。
而冰层却出奇地坚硬，随着高速下坠，匕首和冰层间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只能够暂时减缓林渺的下坠。
但是这也足够了。
周身皆是黑暗。
骤然从明亮的白昼来到黑夜，林渺的眼睛好一会都适应不过来，如今总算能够借助阻力减缓速度，看清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处空旷的冰洞。
她逐渐听清了水流声，就是从下方传来的，而随着下落的时间越来越久，水流声也逐渐变大，直到——
林渺脸色一变，手心一挥，磅礴的生命之力在身下凝结出，强行拖住林渺的身体，再一次尽可能地阻挡了林渺的下坠。
扑通——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包裹住林渺的身体。
好干净的水。
接受了海神祝福后，能够在水中自由呼吸的林渺，刚一吸气，便感受到了这水的纯净。
甘冽异常，像是没有受到过任何污染的水。
只在水中愣了一秒，林渺立刻游动起来，水和衣服带来的阻力几乎不复存在，她猛地冲出了水面，在看到不远处便是结着薄薄冰层的地面时，林渺立刻游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渺这下，心中也有几分恼怒。
刚在雪原上发现了一些不同，正准备进入山中，谁知突然天地巨变，又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的寒气更深，带着几分阴冷，如今林渺再落水，身上带着冰冷的水汽，便觉得更冷了。
阿嚏——
吸溜着鼻涕，林渺快速用生命之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抓紧时间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后，才再次站了起来。
水流声很大。
至少在空旷的冰洞中是如此。
冰洞中没有风，便说明这里离所谓的出口很远。
“这是地下冰洞？”
团子从空间中钻出，趴在林渺肩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斟酌着说道。
“方才不是在地面上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林渺没吱声，她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超大手电筒，唰地一声打开。
一瞬间，整个地洞亮若白昼，虽说灯光打在一旁的冰层上，十分刺眼，但是总归比两眼摸瞎好。
林渺淡定地找了一番，找到了一个狭小的洞口，水流正是从这个洞口流出的。
先不提别的，单凭水往低处流的这个说法，如果这里是地下，那说明水流的源头，或许离地表更近。
林渺二话不说地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
只是心中还在思索。
方才的白昼是幻境。
那么现在的地下冰洞呢，也是幻境吗。
如果真的是幻境，这个幻境到底该如何破解？
团子坐在林渺的肩头，亦是深深思考着，他总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