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恣意张狂的即兴表演
“接下来，有请夏州代表上台。”
夏州！
几乎一瞬间，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州代表团。
像亨利等人，目光更是透着戏谑。
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看到宋军这行人出糗。
宋军等人如坐针毡，他们早已没了一开始的雄心壮志。
之前登台的国际钢琴家，已经一次次将他们的豪情与自信，彻底击碎。
舞台上，那架曾被他们视作信仰的白钢琴，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看了眼死气沉沉的同伴，宋军不怪他们临阵退缩。
但作为代表，他必须站起来，担负起肩上的担子。
哪怕，要为此断送钢琴家的职业生涯！
因为，他是夏州唯一一块遮羞布。
他这么做，无关利益，只关大义。
他要捍卫夏州钢琴仅存的尊严！
宋军正要起身，却发现一道青年的背影，在众目睽睽下，踏上了通往舞台的阶梯。
他是谁？
宋军也好，身边的同伴也罢，都不解的看着走上舞台的青年。
直到他望向夏州艺术协会，看到许宏卓朝他微微点头，他攥紧的拳头，才得以松开。
他绷紧的神经，变得松弛，庞大的压力，也开始消散。
这一刻的宋军，不知该喜，或悲。
望向舞台上的青年，内心五味杂陈。
不仅是宋军，夏州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他们心生内疚，若他们能鼓起勇气站出来，又岂会让一个年轻人，替他们扛下这沉重的担子？
林睿站在舞台，面对数十道目光，这一刻的他，身体有些颤抖。
健康数值的提升，极大改善了他的身体，可源于前世落下的后遗症，并没有消退。
被注视的压力，依旧让他生出恐惧，想要远远逃离。
只是，他不得不将恐惧压下。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悲怜世人的圣母。
但不管是前世，亦或者今生，他都有着必须恪守的信条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站在这座舞台，需要勇气。
捍卫国家尊严，更需要勇气！
所以，当许宏卓恳请他担任夏州代表时，他没有迟疑。
只因他爱脚下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竟然让他首发，倒是出乎我们意料。”
“想来，夏州艺术协会也发现他们的代表团状态不对劲，这才临时改了出场次序。”
“那又如何？这丝毫改变不了结局。”
“别大意，这小伙子有实力，否则也不会被克里斯蒂大师看重。”
“能写出《野蜂飞舞》，这年轻人确实有些本事。”
…
此刻，众人的关注点早已不在夏州代表团，而是齐聚在了舞台上的林睿。
克里斯蒂有些意外，席间林睿被叫走，当时她没多想。
此刻，她大有深意瞥了眼许宏卓。
倒是赵婉婉有些紧张，作为夏州人，她深知国际钢琴家们，根深蒂固的排夏思想。
所以，她更能体会到，台上肩负夏州荣誉的林睿，到底扛着多大的压力！
“加油！你一定行的！”
赵婉婉小手握紧，暗暗给林睿打气。
不仅是她，事实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林睿的紧张，连抚琴的动作都异常僵硬。
宋军眼眶泛红，内心愧疚到了极点，身边的同伴，也是羞愧难当。
因为他们的懦弱，因为他们的不作为，这本该由他们承受的压力，活生生甩给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一刻，他们无地自容！
以许宏卓为首的夏州艺术协会高层，也是脸上无光，望向林睿的目光，透着内疚。
如果可能，他们绝不希望将这么沉重的担子，撂在一个年轻人肩上。
可骑虎难下的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反倒是林睿，确实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但这些压力，并非外人认为的责任担当，而是前世的后遗症。
他尝试调整肢体角度，可不管怎么调整，都会生出被注视的异样。
感觉到台下传来嘈杂的议论声，林睿清楚，他在舞台上耽搁太久了。
索性把心一横！
“既然躲不了，那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闭眼的一瞬间，林睿身体的异样感奇迹般消失了。
这一刻，身体的僵硬感消散，变得无比轻松。
叮叮叮…
一阵急促又透着滑稽感的旋律，毫无征兆响起。
几乎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刻，下方的嘈杂立刻消失。
黑白键清脆的旋律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以至于现场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
“上帝！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手指不会抽筋吗？”
“手速比视频看到的更快！”
“这节奏，如果没判断错，他每秒起码触碰了十八个音符！”
那些关注速度的钢琴家们，眼珠子睁得一个比一个大。
他们也都知道，林睿弹奏的，正是自创的《野蜂飞舞》。
对于这首曲子，他们并不陌生。
并且，私下还尝试过。
可跟林睿的野蜂比起来，他们那纯属关笼子养的家蜂。
这才是真正的野蜂。
桀骜不驯！
“都安静点。”
一位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钢琴大师发出不满的哼哼。
见身后的讨论声骤止，他才再次望向台上的林睿，神情肃穆。
不仅是他，他身边的钢琴大拿们，同样表情凝重，隐隐透着不可思议。
他们的关注点，并不是林睿抽筋般的手速，而是耳边近乎真实的嗡嗡作响！
以及那浸入脑海，野蜂飞舞的场面。
这种无由而来的画面感，极近真实！
尽管断断续续，并不连贯，但他们毫不在意。
反而，神色变得越来越震惊。
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字。
境！
“会长，人已经到了。”
有工作人员伏在许宏卓耳旁。
“安排他们进场。”
许宏卓吩咐了几句。
他的目光没有挪开，自始自终都盯着舞台，那个恣意张狂的林睿。
握紧的拳头，跳动的脉搏，起伏的胸口，都说明此刻的许宏卓，惊涛骇浪般的内心活动！
半晌，当最后一个音符彻底止戈，很多人才惊醒过来。
“这是境？”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九岁的小子，竟然弹出了境。”
“大师胚子！”
“你错了，在钢琴这个领域，他已经具备了大师的造诣。”
“如果画面感不再断断续续，他，将会是钢琴界又一块天花板！”
“老师，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是因为弹得太快，画面感才断断续续？”
“…”
“…”
“…”
…
有吗？
完全可能！
即便是克里斯蒂这位钢琴界的教科书，眼下也有些发懵。
起初想要结交林睿，是那段视频引起了她的浓厚兴趣。
通过视频，她看出了林睿大师级的潜力。
可让她没想到，林睿在舞台上的表现，远超视频！
只有在现场，才能真切感受到林睿在舞台上的恣意张狂。
这种震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一刻，大家都仿佛忘记了起身，忘记了鼓掌。
看到大厅入口处，天瑞娱乐的伴奏团队陆续进场，身后还跟着负责搬运乐器的工作人员，林睿立刻站了起来。
他走到舞台边，面对台下众人，微微躬身。
“因为特殊原因，我的团队现在才赶到现场，耽搁了演出时间，请诸位海涵。”
“刚刚的即兴之作，权当大餐前的开胃小菜。”
“接下来，我将为大家献上真正的表演。”
“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应该不会介意，我在这舞台多待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