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孩落水了
秦鸢吃着白面馒头出来，发现团团圆圆围在自行车前，想碰又不敢碰，眼巴巴的看着，有些可怜。
她来到身后：“想坐吗。”
团团圆圆整齐划一的抬头，被殷红的晚霞染成璀璨星光的大眼睛盛满了疑惑。
坐？
坐什么？
“咯咯咯，飞，飞啦~”寂静的村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小孩欢乐的声音。
关紧门窗做饭的都听到了，好奇的打开门一看，发现秦鸢正载着她的弟弟妹妹绕着村逛。
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了两声。
谁曾想一直被欺负的连烤红薯都吃不上的丫头，会突然变了性子，成了全村除了村支书之外有自行车的人，真是不得了喽。
难道真如村里流传的那样，出卖身子，傍上了大款？
还是把刘菊花的钱都给花光了？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对待秦鸢一家的心境悄然的发生了变化，连他们都不知道。
要是搜刮了屋子里刘菊花的钱把它花了，那还好。
可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就要嗤之以鼻，冷眼相待了。
她的所作所为跟江龙山脚下那户人家有什么区别？
跟妓女又有何区别！
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
是肮脏者的代表！
这边的秦鸢并不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东西。
她车头抱着一个车尾载着一个，慢悠悠的绕了几圈，惹得村里的小孩都眼巴巴的跟着。
后面的家长喊着他们回来，追着赶着都没追上，骂骂咧咧的，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秦鸢停下来，小孩一窝而上，一口秦姐两口姐姐的喊着，眼睛拼命的瞄着这崭新的自行车。
以及坐在后面，双脚岔开，小手紧紧搂着秦鸢的圆圆，他怯生生的眼睛盛满了几分的害怕，都被兴奋压了下去。
翘起来的小脚丫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
狗蛋伸出了他脏兮兮的小手，想摸，又猛地一缩：“秦姐，你这车是借谁的呀？”
秦鸢把团团跟圆圆都放下，歇会儿，拍了拍坐垫：“我的。”
狗蛋震惊了：“秦姐，你发财了？”
秦鸢眉梢一挑，指尖微微的蹭了蹭，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狗蛋震惊，不确定的再问：“真的吗？”
秦鸢换了个位置，让团团坐在后面，抱起男孩子的圆圆到怀里坐在车头：“嗯，明天下午就那个时间，老规矩。”
狗蛋嘿嘿了两声，行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走了回家了！别围着了！秦姐还有事儿！走走走！”
孩子们不太愿意，眼巴巴的围在自行车旁，紧紧的盯着已经坐到后座的团团，眼底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狗蛋作为年龄最大的孩子，有号召性，三两下的就把他们哄的散去。
秦鸢见天色已经快暗下了，带着他们回去。
团团兴奋的扭啊扭，一点都不害怕。
倒是圆圆，紧紧的抓着秦鸢的手臂，很害怕掉下去，眼睛都蓄满了泪花。
可惜了，秦鸢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会自动的屏蔽。
男孩子，不能说不行！
胆子跟个鹌鹑一样，以后怎么成大事！
“姐姐姐姐！那个是鸭子吗！是鸭子吗！嘎嘎嘎~”
团团突然扭着身子，指着路过的河边，嘎嘎的学着鸭子叫。
秦鸢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确实看到了河里有东西扑腾着，刚想敷衍精神旺盛的团团，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来。
叱——
刹车猛的停下。
秦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团团圆圆，把车一扔，跳入河中，把落水的小孩救上来。
河水冰冷，夜幕已经降临，能够透过河面清晰的看到十五的月亮高高挂，洒落了一地的银沙。
秦鸢浑身湿透，半抱着孩子回来，正在门口张望的沈老太被吓到了。
立马把团团圆圆给拉到屋子里，又帮忙接过自行车，关上了院子的门，问她怎么了，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秦鸢把孩子扔给她，简单的说明情况，回房换了套衣服出来。
发现沈老太正喂着孩子喝红糖水，身上也换上了团团的衣服。
小孩的脸发白青紫，呼吸微弱，但死不了。
秦鸢已经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柔软的毛巾擦拭着头发，拉开了围着小孩看的团团圆圆：“认识吗？”
小孩没意识，沈老太最后是把喂改成灌才让她喝了半碗，冰冷的身子也微微的回暖。
屋子的烛火摇曳，沈老太认出来了。
“是江龙山脚底下那户人家的小孩，也是个可怜人嘛。”
明明已经四岁了，却依然能穿上两岁多的衣服，这瘦的一点肉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谁不可怜。
现在的生活根本就不敢想，就怕黄粱一梦，又回到茅草屋的生活。
既然知道小孩是谁家的，那就简单了。
秦鸢把毛巾搭到肩上，要把孩子送回去。
“不行！你不能去！我去吧！你回来了这么久应该饿了，饭已经做好，你们先吃。”
沈老太突然严肃起来，把换下的湿衣服都卷起带走。
完全不给秦鸢拒绝的机会。
秦鸢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跟团团圆圆大眼瞪小眼的，转身进了房间，让团团圆圆呆着，别跟过来，把手电筒给了她就回去了。
沈老太看着这稀罕的玩意儿，想到院子里的自行车，还是觉得晕乎乎的。
三丫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哪来那么多金贵的东西。
避免村里的人知道他们一家跟四清接触过，还是关上了手电筒，默默的借着洒落的月光，走到了江龙山脚底下，才打开了手电筒，就看到匆匆忙忙过来的四清。
身材魁梧，携带着一股压迫过来，嗓音低吼：“英子！”
“四清，孩子落水了，喂了点红糖水，记得照顾着点，看看半夜会不会发烧，今天晚上的事你要记得别说出去。”
“换上的衣服到时候我再找你要回来，别被人看到了，知道吗！”
沈老太把孩子递过去，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像怕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
四清已经习以为常，抱着轻飘飘的外甥女，闷声闷气的道谢，孤身的抱着孩子离开。
沈老太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谁曾想到，唯一有出息的孩子最后会自杀死了，还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命苦啊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