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向程CP 2
程霜疼得脸蛋皱成一团，有种下颚要被人捏碎错觉。他避无可避地对上向章眼睛，alpha黑压压的瞳孔似有火光，灼灼映照着他的畏惧。
他红着眼睛，下意识想开口道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这些年，他所在意的人和事统统化为乌有，就连自己也沦为复仇的工具。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报复方式。
就连傅小秋都说他傻。
“怎么，跑了一段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以前不是挺能装的吗？”向章手里的力道丝毫未松，程霜自然流露的恐惧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程霜嘴唇颤抖半天，才低低挤出一句话，“向章，你别逼我”
别逼我更恨你。
其实单单说恨也不准确，程霜最初的确抱着复仇的心态接近向章。这个s市有名的浪荡公子很好上钩，他仅靠一张脸就让他一眼沦陷。
在一起时自不必说，向章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也交托了超出以往所有伴侣的信任。这也是程霜在复仇过程中，能成功出卖向家公司资料给对家重要因素。
至于他对向章到底是什么感情，程霜已经没办法说清楚了。即便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们之间隔着鲜血淋漓的过去，又怎么会有结果？
对父兄的愧疚感和积压已久的委屈填满他的胸腔，堵在喉间，酸涩难言。
程霜绝望地闭上眼，滚烫的泪珠砸在alpha手背上，让他不禁皱起眉。
理智告诉向章，眼前这个人不值得他怜惜。
然而，omega哭过的眼睛湿润晶莹，仿佛盛着一汪秋水，缓缓沁进向章心里。即便阅人无数，向章也不得不承认程霜的确是造物主偏爱的宠儿。
他不由得松开手上的禁锢。
一边暗骂自己的心软，一边不甘示弱地放狠话。
“啧啧啧，我这还没开场呢，你就哭成这样。我真的很好奇你哪来的胆子，敢把我也耍得团团转。”
程霜只觉得下颚疼得麻木，连说话都有些艰难，气若游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alpha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角落的程霜，目光一暗。
沉默半晌，竟鬼使神差伸出手指掠向他的眼角，指腹轻轻一压，碾碎那颗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泪珠。
“找到你之前我设想了无数种折磨你的方法，但现在，我只想shang你。”
这一刻，向章本人也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程霜对他而言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对别的omega有这种感觉。
在程霜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强烈的失控感中反复挣扎，直到陈决上次在包厢里笑他，爱而不自知。
是爱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程霜被他直白的话吓得脊背紧绷，他的肩背薄而精致，微微怂起时有种不堪一折的美感。
“你是不是疯了"
“别告诉我你在害羞，我记得以前的你在床上很”更难听的话向章到底没舍得说，然而心底的烦躁更甚，冷淡扫视着脸色苍白的程霜，“现在装什么清纯？”
程霜紧紧拽住衣角，向章冷漠轻佻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刺痛了他。仿佛在他眼中，自己是一个无关感情，可以随时弃之敝履的工具。
“你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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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次，向章说过同样的话。
语气却大不相同。
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程霜的心尖，他陡然生出一股反抗的勇气，抄起床边的陶瓷台灯紧紧握在手里。
就像抓住一根可笑的救命稻草。
向章被他的举动逗得嗤笑一声。
想起上次在家，他也是用花瓶把自己砸了个头破血流，落荒而逃。
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同样的招数用了一次又一次。
alpha锋利的目光停留在程霜颤抖的手，一只脚踩上床榻，俯身靠近指了指自己的额角，“想砸我是吧，往这用尽全力给我砸。”
omega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握着花瓶的指端发白，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怎么，你不是很有种吗？砸啊！”
话音刚落，向章眼前一晃，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去说话的能力。温热的液体沿着鬓角流下，染红了半边脸颊，看起来骇人至极。
“你还真他妈敢动手！”向章痛得脖子都是青筋，咬牙切齿地床上的omega伸出手，“给我滚过来！”
程霜脑中的细弦啪一声断开。
用力推开身前的alpha，赤脚朝着窗台冲去。
小县城的酒店不算高，然而九楼的高度足以让人粉身碎骨。
玻璃窗户半开，雨后湿润的气息灌入鼻间，程霜仿佛一株旁逸斜出的树枝，在窗台边迎风招展，摇摇欲坠。
向章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血液凉透，连头上的伤口也顾不上，“程霜，你给我下来！”
程霜半边身体悬在空中，对他恶狠狠的命令充耳不闻，睁着清澈的眼睛静静看他，不发一言。
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勇气跳下去。
只是这一刻的平静，让他得到久违的喘息机会。
“你先下来，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谈。”向章竭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的血迹，英俊的眉目在血色映衬下触目惊心。
程霜听了没什么反应，眼睛鼻子被夜风吹得通红，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我的伤不要紧，之前你骗我的事情也算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向章语气越发温和，盯着程霜的眼睛循循善诱诱。
夜空寂寥，映衬得程霜的身影格外单薄，他站久了手脚有些发麻，摇晃的身形看得向章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生怕他下一秒就真的摔下去。
程霜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抹很淡的笑意。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却十分了解向章这人睚眦必报，翻脸不认人比谁都快。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过是为了哄他下来。
“向章，我没欠你什么。”
“我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也没什么可失去了。”
向章听着他心如死灰的话莫名暴躁，厉声打断了他。
“我欠你的——”
“我向章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被你耍得团团转就算了，我还他妈爱上你。”
爱让高傲者低头。
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向章心中仅存的倔强和骄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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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用热毛巾小心擦拭着alpha被血糊住的鬓发，血痂融开后露出的伤口皮肉微微翻开。伤口看着吓人，还好并不是很深。
柔软的纱布剪成一小块，程霜把它们整齐对叠后，轻轻贴在向章的伤口上，再用胶带固定。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狼狈，但至少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难得的平静时光，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向章就这么望着程霜，他哭过的眼睛鼻子又红又润，看起来脆弱又迷人。闻着他身上又甜又奶的信息素，腰间某个部位开始隐隐发胀。
但他们才刚刚勉强和好，显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机。其次，程霜的发热期快到了，向章在心里憋了个大招。
绝不能再让他给跑了。
“明天你跟我回s市，这个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程霜转头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酒店房间的设施。这里算是小县城条件最好的酒店，装潢半新不旧但胜在干净整洁。
“我想再待一段时间。”
以往程霜对向章的要求几乎百分百顺从，可这一次他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从此刻开始，他要为自己而活。
“你觉得我可能让你一个人继续留在这吗？”向章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震，他看脸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凝重起来。
他起身走到几步外接听了电话，“爸，我在这边有点事，明天回去。”
看向章小心翼翼的样子，程霜大概猜到电话是谁打过来的。向家的长辈对他的存在深恶痛绝，每每见到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程霜装作不在意地挪开目光，盯着床头灯柔和的光圈。他们之间的表面和好真的会长久吗，那些过去谁也不提就真的会忘记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会有结果。
“行了，我有分寸。”向章挂了电话，回头看见程霜神情怔忡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走过去坐在床上抱住了他。
累了一天又闹了一宿，两人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也实在没有精力再继续折腾。
随便吃了点助手买来的食物，简单洗漱后向章就搂着人上床休息了。
时隔一个多月，再度回到熟悉的怀抱中，程霜睡得比以往更加安稳。这段时间下来，他一个人东躲西藏每天担惊受怕，脸都瘦了一大圈。
向章嘴上不说，其实早就心疼坏了。
如果他早点认清自己的心，他们或许就不会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想到这，alpha不由得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