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老虎借猪
徐小年在那一脸知足的说着。
李若善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愤懑不快，“笑什么？你傻乐什么？公寓只适合单身男女，怎么能住一家三口呢？阳台小，晾不下衣服，厨房小，做不成饭！我要大阳台，大厨房，大房子！不要公寓。”
她怒吼，咆哮，甚至有些惶恐，是对未来的惶恐。
没结婚时，她从来不知道，女人到了一定岁数就要相亲结婚。
没怀孕时，她从来不知女人怀孕辛苦，她以前看见大肚婆完全无感，以为怀孕只是肚子比别人大一点，谁知道孕期无比艰辛。
生娃后，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她也开始为了孩子操心打算。
买房、上学成了所有烦恼中的重头戏。
她甚至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嫁给徐小年这个没用的男人。
她那时什么都不懂，只图徐小年对她好，在乎她，情人节的巧克力和七夕夜的玫瑰花，总会准时送达，一次没有少过她的。
徐家盖的房子也漂亮，徐妈妈又那么老实，她预感，自己一进门就能成为女主人。
她那时想要的很简单。
结婚后，她也确实成了徐家新的女主人，把婆婆拿捏的不敢大声言语，把大姑姐拿捏的不敢回娘家。
整个家，她说了算。
可她现在为什么又不知足了？
人的思想在进步，加上攀比心理，还有对孩子未来的期望，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不搅动着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她最后给了徐小年两条路。
在今年九月一号前，要么搞定姐姐徐晓婉，住他们家房子；要么租一个精装修的房子，最少八十平，可以住下一家三口。
徐小年想着自己每个月勉强到手的四千块工资，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媳妇，那样的房子一个月得一千多！而且要一下子交半年的房租，加上押金，就是万八千了！”
徐小年磋磨着双手，吞吞吐吐，“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呀！”
这些话，就像一把又旧又钝的镰刀，在李若善的心尖上割了一下，疼却看不见伤口，“没钱？一万块钱没有吗？我真不信！你工作这么久拿不出一万块钱？你说我嫁给你图了个什么呀？刚结婚那时，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有了小虎以后全靠啃你妈！你妈现在老了，咱啃不动了，你是不是又想啃我呢？我告诉你徐小年，别想指望我拿钱！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徐小年看她眼眶子都红了，怕是要哭，急忙去哄，“媳妇啊媳妇，你现在把你老公拆了卖了我也拿不出一万块钱呀！我这几个月上班的钱都补贴家用了，你是看着的呀！你刚才也说妈现在干不动了，她手里没落下几个钱，不靠我靠谁呢？”
他到今天才明白了生活的苦，以前吊儿郎当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李若善就只有一个念想，租个大房子，把孩子带出去上学。
她觉得自己没错，她得逼徐小年一把，不逼他一辈子都出不去。
她挤着眼泪说道，“徐小年，咱俩都是初中毕业吧？你自己也知道没有学历，家庭一般的孩子找工作有多难！你为什么就不想给小虎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咱们就这一个儿子，我要他走出村子，我有错吗？我不甘心我一辈子窝在这里，让儿子也窝在这里。”
李若善对所有人都狠，可对自己的儿子，她比对任何人都亲。
“我想让他走出去，从小好好培养他！别人的孩子都在学画画啦，跳舞啦，乐器啦！咱家小虎难道就一辈子落在人后吗？”
她看着徐小年，仿若看着一口漆黑的井，井里没有甘泉，只有看不见底的深渊。
徐小年一脸犯愁的啧啧，“我不是不想好好培养他。我是真的没有本事培养他！算了若善，咱认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多打算了，听话！去睡一会儿吧。”
“你跟我结婚后除了会说你没有本事，这个办不到，那个干不成的，你还会说点别的吗？你姐姐不是给了你妈一万的彩礼钱吗？还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
李若善打算上了那一万块钱。
“你问你妈借一下，拿到钱后尽快租房子，租房合同到手，就给小虎找学校。”
李若善把话说的这么明，徐小年当然能听得懂。
他突然长了良心，更加的犯难，“妈为了这一万块钱，已经跟姐姐闹的不愉快了，我再去要她肯定骂我，给不给不一定呢！”
李若善一撅嘴，“小虎上学重要还是你妈重要！你现在怎么一点不听我的话了？你姐姐嫁了有钱人，可她有了钱不帮你，就是存心跟咱们断呢！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妈，你借她的，等以后再还，又不是不给她。”
徐小年歪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转身退出了房间。
院子里，徐妈妈正在浇菜。
现在五一节刚过，时节正好，她在院子里种了两垄黄瓜和几株茄子。
只等长熟后摘着炒菜吃。
徐小年悄悄走近她，先是在徐妈妈身边转了几个圈，随后一把帮她拎起浇水的水龙头后，一脸微笑说，“妈，我来吧。”
他现在成熟了很多，一看见徐妈妈就觉得愧疚，这么多年，除了让徐妈妈跟着为难受累，没让她享过福。
徐妈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满面，“无事献殷勤没有好事，不用你帮忙，我也能干了这点活儿！”
她和李若善正为小虎上学的事闹别扭，徐小年突然变得的乖巧，一猜就是为了钱。
徐小年看她像是猜到了，顺嘴张了口，“妈，你那一万块钱能先借我用用吗？等我以后有钱就还你。”
“恐怕是老虎借猪吧！”徐妈妈今天开了窍，不相信他的鬼话。
“妈，不会是老虎借猪的，我肯定还！这不是小虎要上学了，若善想要孩子去城里面读，我们想租个好的房子，居住环境好一点，你也不愿意委屈你的孙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