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想早点有个娃
这时，周子强也穿好衣服走出来。
他往徐晓婉身后一站问道，“是不是你妈来了？咱们出去看看吧，天这么晚了，她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徐晓婉正有此意，看着周子强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出了门。
门口不远处，徐妈妈在楼道里瞄见徐晓婉出来，才敢从楼道口那边慢慢探出身子。
“小小婉。妈在这儿呢！”
徐妈妈刚才并没有走，她预感徐晓婉会来找她，不会扔下她，索性就在楼道里等。
徐晓婉听见声音，转身朝楼道口那边走去，徐妈妈此时也惊慌失措的站到了她面前，说话声音小之又小，“小婉，今天妈妈不是故意不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充满无辜的眼神看着徐晓婉，好像她才是受害者，“我只是生气，怪你不给妈钱，我以为逼一逼你，就会给我钱的，没想到我不来你也能嫁！”
徐妈妈声音虽小，可对徐晓婉来言，字字锥心，“谁不来我都能嫁，我这不是已经嫁了吗？”
徐妈妈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自知理亏，大气都不敢喘。
沉默片刻后，徐妈妈又看向周子强，“子强，我今天没来，没有听见你亲口叫我妈妈，我挺内疚的，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改口费，你现在叫我一声妈，就当是替晓婉原谅了我吧！”
说着，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将五张一百元红色钞票理整齐以后，双手捏着，一齐送向周子强。
周子强看着徐妈妈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再看看眼前的老妪俨然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他有一瞬间，是想接过钱，叫她一声妈。
奈何徐晓婉没让他接，“子强，我们送我妈回家吧！”
她说的是我妈，不是咱妈。
周子强顿时缩回了手，任凭那五百块钱在空中悬着。
“对，送你妈回家。”
周子强回屋拿了车钥匙，徐晓婉陪着徐妈妈先下往楼下走。
徐妈妈不停的跟她道歉，“小婉，你让子强叫我一声妈吧，让他接了钱，咱们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结。妈以后多为你着想！”
“妈，你不觉得太迟了吗？你今天既然选择了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在我心里，只当您死了。”
徐晓婉对她已绝望透顶，她也终于明白，那些在网上新闻中看见被亲妈亲爸逼到自杀的人，也绝不是子虚乌有。
只是，有人在绝望中自尽，有人在绝望中挣脱，她属于后者。
徐妈妈看她油盐不进，也无计可施。
等周子强开着车从车库里出来，她弯腰钻上了车。
车子启动，徐妈妈继续拿着那五百块钱在周子强面前晃，“子强，你就接了这钱吧！我知道错了。”
周子强扭过头，轻声说道，“开车呢，别动了，影响视线。”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对徐妈妈来说，没人理她，像臭狗屎一样蹲着她，就是最好的惩罚。
徐晓婉对徐妈妈的怨气根本消不了，她看徐妈妈还在那求原谅，冷冰冰说，“妈，你别给我找麻烦了，安安生生回家吧！”
就是这一句，彻底让徐妈妈死了心。
她抽手将五百块钱握到了自己手里，在手心里反复磋磨。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车里的气氛一直冰冷，等到了徐家庄，刚到徐家街口时，徐晓婉一眼看见弟弟徐小年正骑着自行车在胡同里眺望着什么。
“小年，你干嘛呢？”
徐晓婉落下车窗招呼着，徐小年一看是姐姐和姐夫来了，蹬上车子走近。
“姐，姐夫！妈突然不见了。我正骑着车子满村找她呢！”
徐小年说完，徐妈妈在后座上吭了一声，“我在这呢！我去城里找你姐去了！”
她说话时，周子强顺势将车停了下来，靠到了徐小年身侧。
徐小年看见在车后座上稳稳坐着的徐妈妈，从刚才的焦急一下变成了气愤，“哎呦我的妈呀！你去城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手机也不拿，我还当你让人贩子拐走了！”
徐妈妈嬉皮笑脸，“人贩子都拐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小孩子，哪有拐老太太的！”
“我的妈，你可别天真了，现在拐老太太的多了，万一再给你挖了肾！我上哪找你去呀？”
他俩诙谐的说着笑话，说了好一会儿，徐小年才注意到一旁神情凝重的徐晓婉。
“姐，妈找你干什么去了？”
“她给你姐夫送改口费去了，你说她真奇怪，明明活蹦乱跳的非要装病，我结婚她不来就不来呗，干嘛又要送一趟改口费！”
徐晓婉只觉一团怒气憋在胸腔，对着徐妈妈一顿冷嘲热讽。
徐小年道，“妈说她错了！刚才在饭桌上吃饭时直掉泪呢！”
他说到这里，猛然想起了徐妈妈今天的异常，平时能吃能睡的她，今天吃晚饭时说吃不下去，把碗筷一放扭头就走了。
“妈，你怎么去的城里呢？”徐小年又问她道，因为他想起，徐妈妈出门时，是说要出去透透气，没有骑电车。
“我我一出门刚好遇见一辆要回城的士，就顺道让他拉走了。”
徐妈妈就像一个乖乖受盘问的孩子，每句话都从实招出。
等说完话，徐晓婉他们要离开时，徐妈妈呆滞的看了徐晓婉半天，“小婉，子强，你们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她满眼含泪，可徐晓婉这次没有同情她，拉上周子强转身上车，连家门都没进。
徐小年也把徐妈妈领了回去。
回城的路上，周子强一边开车一边问徐晓婉，“你妈妈是糊涂了点，可人一老了难免犯糊涂，以后你真的打算不认她了？”
他觉得以徐晓婉的善良，不会不认她，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事以后再说吧！等一会儿咱们回了家，如果你妈问起来，就别说我妈来给你送钱的事了，别让你妈生气。”
徐晓婉有点心烦，她很清楚杨四女的脾气，这样的事情，任谁也理解不了。
徐晓婉想的有点多了。
他们一回到家，杨四女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嘻嘻的迎他们进了门。
徐晓婉进卧室一看，愣住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杨四女已将墙上贴满了大胖小子的海报，枕头底下还压了一把大枣，一把花生，少许桂圆和栗子。
懂乡俗的一看就明白：早生贵子。
杨四女笑眯眯道，“不打扰你们了，新婚夜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早点休息。”
她想的开，周子强娶谁也是娶，娶媳妇嘛，无非传宗接代。只要能办的了这件事，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大胖孙子最重要。
所以她无所谓在些许小事上斤斤计较。
新房卧室里。
周子强掀开被子，把那些枣啊、桂圆啊啥的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徐晓婉用扫床笤帚又将那些掉在床上的渣子清扫了一遍。
折腾好这些，二人分别躺下。
周子强还是有点怕，刚才刚有点感觉，就被徐妈妈打扰，这次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徐晓婉羞答答问，“关灯？”
“关吧！”周子强说。
“要不要把大胖小子的海报撕下来呢？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咱们一样？”徐晓婉说。
“别，听妈说这些挺灵的，万一咱们一次成功，造个小人出来。”
周子强今年过完年都三十五了。
说是不想当爸爸，纯属骗人的。
他也想早早的有个孩子，好在朋友圈里晒娃，晒恩爱，晒日常。
徐晓婉道，“那好吧。”
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对彼此的一切，都是熟悉又陌生的。
身体内的欲望最诚实。
黑暗之中，渐入佳境。
忽然一声“哎呦”，打破激荡。
“怎么了？”周子强闷声问。
“床上有一颗栗子没收拾掉，咯到我的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