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婚回娘家

    飞鸟咖啡馆，一男一女临窗对坐。

    “徐晓婉，我求你签字吧！好聚好散不好吗？”男人央求着，将离婚协议书跟碳素笔，一起推到了徐晓婉跟前。

    夕阳正落在洁白的a4纸上，徐晓婉颤颤巍巍伸手接过，上面黑白分明写着：五年不生娃，顶撞公婆，不孝顺自愿净身出户。

    “秦学鹏，我不是不敢离婚，我是珍惜这个家，你再好好想想”徐晓婉带泪强笑，一双好看的杏核眼哭的又红又肿。

    她不愿离婚，最近一直在涡旋。

    她今年三十一岁，在一家超市做导购员，秦学鹏跟着建筑队做钢筋工，结婚五年来，日子过的平平淡淡，没买车，没买房，若是离了婚，她连退路都没有。

    秦学鹏没给她机会，他不留情面打断，“五年你都怀不上，还有脸说！快签字走人吧。我妈容不下你，就没人能容你，早知道这样我才不娶你呢！”

    徐晓婉凝视他片刻，她好像到今天才真正认识了秦学鹏。

    “好，我成全你这个孝子的名声。”她紧抿着泛白的唇，提笔刷刷签字。

    秦学鹏松了一口气，“晓婉别怪我，我也三十多岁了，着急要孩子，我不能让秦家断后，不能让我妈伤心。”

    一个月后，正值盛暑。

    徐晓婉呆呆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整个人都像傻了一样。

    离婚手续办完，她的心里也没了方向，除了回娘家，再无处可去。

    回村那条路很远，她提着行李走了一路，出了一身的汗。

    徐家庄，徐家门口。

    一个胖硕的中年妇女焦急的在门口转圈圈，一看见徐晓婉回来，快步朝她走过去，“小婉，在家跟妈过吧，有妈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妈养你。”

    走回这一路，徐晓婉已是精疲力尽，她一头扎进徐妈妈怀中，哭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尖锐的声音，“哭，就知道哭！我真快被你气死了。”

    说话的，是徐晓婉的后爸———陈奉承。

    徐晓婉的亲爸去世的早，陈奉承是徐妈妈后来招的倒插门，他在徐家已有二十年的光景，早成了徐家的主人。

    他见徐晓婉没理他，自顾自的在那嘟囔着，“哎，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话音未落，儿媳妇李若善也走了出来。

    她刚哄完孩子喂奶，一身阔大宽松的红花睡衣还没来得及换。

    “妈，你快回去看看，小虎发热了！我就说不能让姐姐回家，她是不能生养被赶回来的，对孩子不好！你看，这一回来就犯冲！”

    李若善人矮声高，一双狭长的高挑狐狸眼，剜了徐妈妈一眼。

    徐妈妈最怕她家儿媳妇，一听孙子有事儿，吓得不敢支吾了。

    吵闹声惊动了街坊邻居，看热闹的人一波接一波围了来。

    徐晓婉原就是偷偷回来的，离婚的事儿，她不愿意声张，现在这一闹，恐怕全村都要传遍了。

    众人的七嘴八舌就像刀子，说什么的都有，她脑子里混混沌沌，只觉耳膜一鼓，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她趁着人们没注意，灰溜溜走了。

    她走的时候，那群人正说的热闹，谁也没有在意她。

    徐晓婉打车去城里酒店开了间房落脚。

    虽然只是一个小单间，可这一刻徐晓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每一面墙都像一排战士，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

    夜里，徐家，炸了锅。

    徐小年得知姐姐被他媳妇挡在门外，现在又不知去了何处，在家里大发雷霆。

    “李若善，你竟敢不让我姐姐回家！那是我亲姐姐你知道吗？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去哪？你信不信我揍你！”

    徐小年是徐晓婉的亲弟弟，两个人相差六岁，一家子都很娇惯他。

    他为了面子上过的去，当着全家人，跟李若善大闹了一场。

    闹完回了房间，怕媳妇真生气，又赶紧给她说好听的，“你还想不想给小虎买房子了，你难道不知道八姨给姐姐盘算了一门亲，妈张口要二十万彩礼，人家也答应了！二十万落在我手中，房子的首付不就有着落了吗？你是不是傻？”

    李若善撅起嘴，一脸不悦，“我们家本来就小，你赚的也不多！多一个人吃闲饭，我可不愿意！二十万你也就听听得了，谁会花二十万娶她？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不会生养，要是你，你会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