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了，我的家人
江北此时已经顾不上隐藏实力，一路狂奔跑到学校职工宿舍，黑夜中，婉如一道电弧闪耀。
只是霎时间的功夫，他已经来到李昔年的宿舍门前，急促的敲响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半晌，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忽然江北想起来，李昔年放学前说过，他要出门一趟。
“难道老师已经走了？”
“咔~”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宿舍门总算开了。
只见李昔年神情凝重，先于江北开口道：“进来说。”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
半晌，李昔年打开抽屉，取出香烟，拿了两根叼在嘴里点燃，随后将另一根递给江北，凶狠的吸了一口道：“你是来说你弟弟的事吧。”
“是！”江北回应道，烟在手里并没有抽。
“这件事是校长先知道的，他跟中学那边有走动，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李昔年控制着情绪说道。
虽然是觉醒者，但江北毕竟是个年轻人，而且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在这件事上，无法解决，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老师。
他多么希望，能够从老师嘴里，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李昔年腮帮鼓动，把烟抽完又接了一根，道：“那个学生的外公，背景很……强大。而且是主管咱们整个区的人员调配，跟资源整合。现在那个学生已经被带回去，明摆着就是不想继续被这件事给缠着。我……”
“老师……”江北打断了李昔年的话，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明显不过。
“对不起……”
江北摇头说道：“老师，别这么说。本来就是我来寻求帮助的，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我再想想……想想别的什么办法……打扰了！”
江北走出宿舍，抬头仰望星空，或许是不想把眼泪掉在地上，他把头再抬高了一点。经过几番思想挣扎过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没过多久，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来到了李昔年的房间里。
李昔年红着眼眶抬头，声音颤抖的说道：“校……长。”
“那孩子走了？”校长问道。
“是啊，走了！”李昔年哽咽的说道，“校长，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我明明有办法帮他的……”
校长叹口气说道：“在这件事上，没有做对做错这一说法。你可以选择救他弟弟，代价是什么你很清楚，确实太大了！”
“我……我只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
“对那孩子确实残忍，可如果牺牲了你，同样是最糟糕的结果。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亡羊补牢，不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校长慈祥的神情逐渐收敛，对着李昔年说道：“在海城，该有的还是要去争取到。哪怕过程是在底线徘徊的！为的是什么？是以后救下江北这样的人！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这是我最后问你！”
李昔年深吸一口气，他仿佛能够看到江北那张痛苦的脸，下定决心，单膝跪地道：“校长，我愿意！”
……
老实说，江北已经陷入绝望。
这件事如同千斤重担，强压在他的身上，压的他快要窒息。
但他就是在这种极限境地下，让自己的脑海飞速旋转。
“一定有办法的，有什么是我遗漏的地方？”江北再次掏出怀里的发配令，仔细的回忆着，有关于发配令的资料。
很快，他猛然一怔，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对，我可以代替小岩被发配！发配令中有一条就是，如果有人心甘情愿代替本尊被发配，是被允许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要的只是减员的结果。而且一般被选中发配的人，不是犯事，就是老弱病残。”
“他们虽然这一次被替代，但下一次还是会被选中，对于上面的人而言，何乐而不为。可小岩不一样，他没有犯事，也没有到老弱病残的地步。那个班霸以后也不会跟小岩有任何交集，对方的外公不会再对小岩发布一次发配令！”
“小岩不是觉醒者，被发配肯定必死无疑。老爸肯定也是一时间心乱如麻，还想不到替小岩发配这一层。”
如果让老爸取代小岩去，对于江北而言也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他是双重觉醒者，被发配到礁岛上，还有一线生机。
最终，江北有了答案！
……
隔日清晨，天已经彻底明亮，江北没有回家。
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了市里。
他用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去了电话，片刻后父亲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北，你已经尽力了，回来吧！这都是命！”
“爸，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江北说道。
“真的？你怎么解决的？”父亲声音颤抖的问道。
江北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我替小岩发配礁岛！”
“什么？！小北，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父亲撕心裂肺的喊道，“你赶紧回来，就算要替小岩去礁岛，那也是我去啊！”
“爸，你听我说，你跟小岩都不是觉醒者，被发配礁岛十年肯定凶多吉少。而我是双重觉醒者，只要熬过十年，我就能回来！这是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救小岩的办法！”
“孩子……别做傻事啊，让爸来！爸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你还有大好前程！”
“爸……来不及了，我已经登记信息，马上上火车了。对不起，原谅我的擅自做主！你跟妈还有小岩、小雨，一定要好好生活，如果遇到困难找我老师……要是小雨从寄宿学校回来，问哥哥去了哪里，你就说……我出门历练，很快就回来！”
说完，江北把电话挂断。
其实江北撒了谎，他还没有登记。
此时他来到登记点，把发配令交给登记者。
登记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核实江北的身份，就在发配令江岩的名字处，做下记号，然后放入一个箱子中，并且在登记表上，也同样划去江岩的名字。
果然，这些人只是认发配令，并不在乎来的是谁。
只要发出去的发配令被回收标记，就算完成任务。
他最后一次望着家乡景色，即便是那样的落后跟残破，他也想要将这幅景色牢记脑海，因为下次再回来，至少也是十年之后。
当这趟象征着死亡之旅的列车缓缓驶动，江北关上车窗，不再看一眼。
“别了，我的家人，请别为我哭泣，好好活下去！”
随着火车一声长笛轰鸣，轮子开始滚动，这列死亡列车开始缓缓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睡衣，脚踩拖鞋的人冲进站台，追逐列车。
“江北~”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心如刀绞的痛着，脑海里浮现起的，是江北夸赞她的话。
她是非常好的分析师，当她得知江北家的遭遇以后，准确的分析出江北肯定会代替弟弟被发配。
可是……她来晚了！
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韩凌身体像是失去知觉，瘫坐在地上，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原本她想对江北说：“十年虽久，我愿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