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年代步车
第十六章
“仁王君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守护甜心歪了歪脑袋。
“我们是不是见过？”
东京，雪天，寒风，独自屹立在山峰上的别墅，变故横生的魔术爱好者见面会。
雪地里横死的尸体，难以勘破的不完美犯罪，突然出现的带有自己字迹的“犯罪企划”，接着被指认为凶手
独自前来寻找的“欺骗童子”，在椅子上被枪击的田中贵久惠，顺着头发滴答滴答汇聚成一滩的血
“‘这种不完美的犯罪企划，不该存在于世间。’”仁王念出守护甜心面对青里周平说的话，细细咀嚼，“完美地，犯罪企划。”
守护甜心不慌不忙地正回脑袋，翘起了短短的二郎腿。
午夜的片段在仁王脑海里闪回，赤着脚的“仁王雅治”，窗外洒下的皎洁的月光，圆珠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你跟我去了东京？”仁王问道。语气却十分笃定。
小小地身影伸手将压在屁股下面的风衣拽出来，思考了几秒，说道，“仁王君的网球袋拉链有点松，很好拉开。”
“如果说那个地方叫做东京的话，确实是的。”他点点头承认，接着补充道，“从那次事件里，我感受到了男性与女性的犯罪潜力。标本太少，还有一些误差。”
犯罪潜力？
男人与女人？
仁王示意他继续讲。
“那是我见过的几乎最完美的完美犯罪企划。”守护甜心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憧憬，“我差一点就能破解这个企划的真相。”
“实在是太完美了。”他赞美着，“我应该将田中贵久惠收藏起来，可惜她死掉了。”失去了一个观察标本，守护甜心好像很失望。
“至于另外一个，呵。”小小的嘴巴里哼出一个冷笑，“如果说犯罪的美学满分有10分，只会用无理地枪械射击来造成犯罪，充其量只有3分。”
“不，两分。”
枪械射击、犯罪？
杀害了田中贵久惠的凶手？
想到这个凶手背后笼罩的疑云的仁王凝重的皱了下眉毛，直接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
守护甜心横撇一眼，闭眼转头去看别的地方。一副不愿回想的样子。
“仗着枪法抹黑犯罪的家伙，呵。”
犯罪还需要抹黑吗？
“你看到他了吗？他长什么样子？”仁王追问道。
守护甜心转回头张开了一只眼睛，又闭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仁王压抑住情绪，耐心道，“完美的犯罪企划需要载体。凭借守护甜心的躯壳可以完成吗？”
“如果要完成一份完美的犯罪企划，你也需要一个合伙人吧？”
小小身影的睫毛颤动一下。
“出去奔波了这么久，你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吗？”仁王明知故问。
当然没找到。否则他不会在这里重新看到他回来。
“银色长发。”守护甜心快速开合嘴唇，吐出四个字，然后停顿几秒回想，“后面跟着一个墨镜冬瓜。”
“开着一辆黑色的老年代步车。”
守护甜心的世界里没有金钱的概念，凭借信息推断出车子的年龄，守护甜心思索半天，给出了一个合适的代名词。
？
银色头发，老年代步车，是个满头银白发的老爷爷吗？
这年头杀手也延迟退休了？
“有个女人叫他——gin。”
gin，琴酒。
“还有吗？”
守护甜心摇摇头。
“既然这样，就说说那张‘完美犯罪企划‘吧。”仁王勾起一个笑，不太友好地说道，“我可是很讨厌被人控制的感觉。”
睡梦中被“形象改造”，脑海里没有丝毫记忆，却要在第二天被迫承担苦果。被绳子锁住手腕，一个人关在昏暗的房间里的事情，仁王到目前为止都记的清清楚楚。
桌子上一旁的小别墅里，二楼的窗户悄悄推开一条缝，上下各露出一只眼睛。
“爱酱，这就是那个你丢掉的蛋？”红鹜眨眨眼，戳戳身后的守护甜心。
“l、o、v、e！我叫love！”love气急败坏地纠正，“是他自己离家出走的！”
“最锋利的矛才能破开最坚硬的盾。想要得到最锋利的矛，就要先找到最坚硬的盾，不是吗？”被定义为离家出走的守护甜心答非所问。
“嘘——！仔细听。”红鹜立刻又戳了几下love，示意他小声讲话，最好噤声。
“所以想要成为最完美的侦探，就要先做出最完美的不可能犯罪。”仁王猜测着守护甜心的想法。
守护甜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这完全本末倒置了。”小房子里，红鹜评价道。
love认同地点点头。
看着守护甜心点头的神情。
这真的是我“理想中的自己”吗？仁王有些怀疑自身心理的报社成分。
但我自认为还是个很正义的善良少年吧。
语毕，一人一守护甜心谁都没有继续讲话。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叩叩。”沉默被打破，仁王拉开椅子起身去开门。
“妈妈？”拉开的门缝中露出熟悉的脸，仁王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阿拉，雅治，帮我个忙吧。”看起来仍然很年轻的妈妈毫不见外地拉开门略过仁王进入房间。
环顾一周后，妈妈视线落到桌子上的小别墅上。“咦！这是雅治新做的手工吗？”妈妈惊喜地俯趴在别墅上仔细观察。
别墅里的红鹜与love静悄悄的不敢动。虽然知道仁王君的妈妈不可能看到他们，但是家门外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也是很吓人的。
妈妈好奇地双手端起别墅，左右观察，“竟然是整体结构唉。”
别墅东倒西歪，红鹜与love最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飞行技能，从窗户中冲出来撞到仁王肩膀上。
小桌子小椅子完全没受到威胁，新来的守护甜心依旧在施施然静静看着。
“妈妈。”仁王无奈地喊了一声，“你刚才说要我帮什么忙？”
“哦哦，对了，”妈妈放下小别墅，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怼到到仁王面前，“当当！就是这个啦。”
“是川武藏！他超级帅的！雅治帮我投个票吧。是川君还差1003票就能前进一个位次了！”
仁王往左上角的角标看过去，小小的圆圈里一个小小的数字：89。
他一边答应，一边顺口问道，“一共有多少个人啊？”
“90个。”
“雅治你不要小看武藏君！武藏君是宝藏！有朝一日一定会大放光彩的！”妈妈握拳，双眼放光，脸上满是憧憬。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仁王推着妈妈出门，“我会给投票的。”
有个追星族的妈妈，仁王帮忙给妈妈粉的男爱豆投票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只是妈妈似乎有什么奇妙的buff——
永远年轻，永远热爱未被发掘的宝藏爱豆。
“雅治要早点睡哦。明天不要迟到！”
家里会做出睡过头而迟到这种事的人只有妈妈你啊！
房间门关上，结束了这一插曲。
他将别墅归回原位置，然后看着红鹜与love飞进小别墅，转头看向依旧坐在椅子上那个岁月静好的守护甜心。
“既然想要成为侦探，首先要将那种二脚猫罪犯逮捕吧？”他没心情继续谈话，“那个叫gin的老爷爷都抓不住的话，就算是侦探也只能是比二脚猫侦探还要低级的三脚猫侦探吧。”
“一点一点升级，才能成为最完美的侦探。”仁王打了个哈欠，捏住守护甜心的身体后，打开小别墅三楼的窗户，将他塞进去。
“三楼。你的房间。”
二楼的love愤愤不平道，“不听话的孩子应该受惩罚！竟然离家出走”他对自己监管不力颇有怨念，也狠狠惩罚了自己。
明白其实是那孩子自己离家出走后，本来逐渐平息的情绪又上来了。
仁王踏着拖鞋，去门旁关灯。
房间暗掉的后一秒，小别墅传来声音：“没有物色其他人选的意思。只有仁王君。”
是仁王君的“理想中的自己”，所以也只有仁王君这一个“合伙人”。
仁王扬起唇角，“噗哩。”
算作回应。
黑暗中，三楼的小窗户咔嚓一声关上。
“仁王君，我的房间在哪里。
睡眠质量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仁王彻底失眠了。反反复复咀嚼一个名字。
gin。
gin到底是谁？
所谓的组织，又是什么？还有那个魔术师的真正的死因。
究竟是什么秘密，值得那个组织派出杀手灭口。
又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有足够的底气在东京光明正大地开枪杀人？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摸出手机找到了收信人。
噗哩噗哩：部长应该睡了吧？
噗哩噗哩：我有些好东西要分享。
噗哩噗哩：【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噗哩噗哩：很精彩吧。
等待片刻，没有收到回复，仁王翻了个身，突然想到，还没有问新来的守护甜心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