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完
姜蔓的选择从来都不会是厉时钰。
厉时钰知道姜蔓有多恨他，她对他从来就没有心软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以他的爱为饵，来设计他。
所以厉时钰知道姜蔓会怎么选。
姜蔓同样心知肚明，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月光避开厉时钰，撒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笼罩在纯白无暇的光辉中。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厉时钰笑：“万一你恰巧就心软了，选择了我一次呢？”
“厉时钰，梦该醒了。”姜蔓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的说道：“上辈子已成过眼烟云，这一世我们何尝有过值得铭记的时光？我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你？”
“如果上辈子的事情过去，这一世你为何还对我穷追不舍？”
“你会威胁到戚明熠。”
“不是闪闪了么？我还以为，你不把他当成戚明熠呢。”厉时钰嗤笑：“你大概还不知道，上辈子他是怎么越混越差最后成为一只丑陋蠢笨的丧尸的，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可哪怕是这样，被你允许留在你身边的，竟也是那个废物。”
姜蔓早在伪装感染丧尸病毒骗戚明熠自投罗网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纵然他是心甘情愿的为她，可她依旧认为，亏欠他许多。
“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不像是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想让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厉时钰话锋一转：“我知道你爱他，但是蔓蔓，害死戚明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他对你的爱，成为了射向他心脏的子弹。”
姜蔓眉头紧锁，她斥责道：“当初开枪的分明就是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蔓曾经犹如折磨自己一般，一遍一遍的回想过关于戚明熠的死亡，因为她想要更深刻的记住他。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吗？”厉时钰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一轮引诱姜蔓沉沦的漩涡，他说：“那一枪是射向你，而不是戚明熠。你们之间的爱，会害死他，前世他会成为闪闪，会沦落到那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厉时钰刻意压低了声音：“蔓蔓，不要给他爱了，你会害死他。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戚明熠因姜蔓而死，这一点在前世已成定局。
厉时钰见姜蔓沉默，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姜蔓，想要控制住她。
在厉时钰即将靠近姜蔓时，姜蔓直接将□□对准了他的额头。她的手臂向上抬，拿着枪的姿势极为标准，手都没有抖一下。
“不要试图迷惑我。”姜蔓冷漠的看着他：“这种手段，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我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厉时钰，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厉时钰摊开双手，表示他并不打算对姜蔓动手，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对姜蔓说道：“你觉得我敢出现在这里，会没有任何准备吗？”
“那你觉得我在这里等着你，我会没有任何准备吗？”
厉时钰却笑了：“我知道啊，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害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可是蔓蔓，我怎么会舍得对你做什么呢？你觉得杀了我就能结束一切，可我反倒觉得，杀了戚明熠，我也能结束这一切。”
姜蔓倏的看向厉时钰。
厉时钰说得没错，她知道他一定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她得优先保障自己的安全，至于戚明熠，他不出现，便足够安全。
况且这是她和厉时钰的恩怨，既然戚明熠不想手染鲜血，她当然不会再将戚明熠也牵扯进来。
所以姜蔓只用食物雇佣了附近的丧尸，守住这里，只等她的信号，他们就会冲出来，将厉时钰撕成碎片。
可是如果厉时钰反其道而行之，让他的人去围攻戚明熠呢？
姜蔓从来都不觉得，厉时钰是能够放下一切的人。什么被林镜当成弃子赶出曙光基地？姜蔓一点都不信。
厉时钰必然留有后手，他也一定有能够供他驱使的人，如果他不选择用他们，更稳妥的控制她，而是选择去找戚明熠，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厉时钰也承认了这一点。
厉时钰看见姜蔓阴晴不定的神色，他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晦暗的情绪，他说：“蔓蔓，你跟我走，我就放过他，并且保证，不会再伤害他。”
“你应该知道，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或者说，你要跟我赌，戚明熠的命？”
姜蔓端着枪的手开始颤抖，似乎是因为举起来的时间太久。
半晌，她问：“你想怎么样？”
厉时钰回答：“我想和你去宁州。”
姜蔓前世午夜梦回间全是期待着与戚明熠共赴宁州，迷瘴森林的这一端尽是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姜蔓期望能够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厉时钰希望她的新生活中有她，这一次他们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他不会再让姜蔓离开他了。
姜蔓神情变幻莫测，她问：“你？”
“是，我们一起走出迷瘴森林。”
姜蔓缓缓的放下她手中的枪，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
许宁曦曾说过，关心则乱。
姜蔓越来越在乎戚明熠，她恐惧着失去他的那一天到来，所以她宁愿先在命运的轨迹上走一遭。
姜蔓选择跟着厉时钰走。
厉时钰并不意外姜蔓的选择。
姜蔓可以利用他对她的爱，那么他当然也能利用姜蔓对戚明熠的爱。
林镜比姜蔓想象中要心狠得多，厉时钰知道林镜比他想爬的更高，所以他可以让出曙光基地基地主的位置，也可以容忍林镜将他押送去盛城。
从盛城逃出来，就已经耗费了厉时钰的一切精力，没有人会再听从他的差遣，他的确是孤身一人，来到云城的。
可是姜蔓不会这样想，姜蔓多疑，她只会怀疑他一定还留有后手。
这也正是厉时钰能够骗到姜蔓的原因。
一辆纯黑的越野车在夜色中飞速离开云城，姜蔓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被抛在身后的熟悉景象，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这条路是她曾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她曾和戚明熠一起走过，虽然尽头是死路。这一世她以为这条路不再会如前世一般，然而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成了厉时钰。
如果命运最终不可逆转，如果在迷瘴森林中她身边的人一定会死，姜蔓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厉时钰。
厉时钰已经洞悉了姜蔓的想法，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他告诉姜蔓：“不会有人阻拦我们，在戚明熠那个蠢货反应过来之前，我们便会穿过迷瘴森林，抵达宁州。”
姜蔓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云城距离迷瘴森林有好几百公里，如果是不眠不休的开车也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厉时钰并未着急赶路，他似乎更享受与姜蔓独处的时光。
这是这一世第一次，姜蔓未曾对他心怀杀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待在她的身边，与她共赏沿途风景。
然而厉时钰心知肚明，姜蔓不对他心怀杀心，是因为她在等。
他们都知道，哪怕前往迷瘴森林的路再顺利，但只要到了迷瘴森林，便不再会顺利。
命运很难被改变，本该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再度发生。
姜蔓在赌如果一定是跟随在她身边的人会死去的话，那么厉时钰主动要替戚明熠承担这一劫，正和她意。
厉时钰也在赌，他赌他既然已经洞悉了先机，那么就不会重蹈戚明熠的复撤，他一定会和姜蔓走到宁州。
那片土地幅员辽阔，只要到宁州，就没有人能够再找到他们了。
抵达宁州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姜蔓已经隐隐露出了不耐烦的态度，厉时钰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他甚至还声音带笑的安抚姜蔓。
“如果我真的会死在迷瘴森林中，那么给我一点最后与你单独相处的时光不可以吗？”厉时钰悠悠的说：“不是说这一世我们你没有与我有过回忆吗？”
所以厉时钰不紧不慢的前行着，在这阳光灿烂的盛夏，他驱车带着姜蔓，走过了绵延的数百公里路途，看过了前世未曾与她一同看过的山水日月。
姜蔓靠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已经日渐熟悉的景色，远处笼罩在雾霭之下的巨大森林，便是迷瘴森林。
她冷漠的回答道：“没有必要。”
厉时钰扯了扯唇角，压抑的爱意让他呼吸沉重，姜蔓的冷漠让他愤怒，他开始想，姜蔓这时候在想什么？
姜蔓在想戚明熠，她会在想戚明熠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非常着急？
戚明熠该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总是知道的，他留不住姜蔓，除非姜蔓愿意为他驻足。
在姜蔓面前，他们和所有人都一样，只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罢了。
厉时钰将车子停下，他打开车门下车，想体贴的去帮姜蔓关车门的时候，姜蔓已经拉开车门，重重合拢。
两人迈入迷瘴森林。
前世他们都曾身陷这片巨大的森林中，祝繁阳追随姜蔓而来，许宁曦试图浑水摸鱼，厉时钰穷追不舍，而姜蔓只想拉着戚明熠，离开这片让她不幸的土地。
重活一世，已经有许多事发生了改变，此时此刻在迷瘴森林中的，只有姜蔓与厉时钰两人而已。
他们曾在这里追逃了半个月的时间，只是迷瘴森林实在是太大，只要一着不慎，便会踏入岔路。
就比如说此刻。
森林中有深色的瘴气，瘴气之后危机四伏，是由剧毒植物组成的巨大陷阱，厉时钰不过是刚将前路的一片荆棘挥砍干净，便失去了姜蔓的踪迹。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姜蔓能跑到哪儿去？反正无论如何，姜蔓的目标，都是他，否则等到宁州再动手，她就没有机会了。
……
正如厉时钰所想，姜蔓的确是打算在迷瘴森林搏一搏，就算命运当真没有如她所想阻碍他们前往宁州，那么她也要自己创造这阻碍。
姜蔓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杀了厉时钰。
此时，她躲藏在绿叶掩映的树林间，右手紧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正在瞄准厉时钰的位置。
姜蔓不能太靠近厉时钰，因为会被发现，可瘴气又太浓，阻碍了她的视线，正在她瞄准的时候，却捕捉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姜蔓的手倏的顿住，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朝着前方看去。
前面似乎不止一人。
是什么人来了？
姜蔓决定先按兵不动，因为那些人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她的，她在高处，他们唯一能够找到的，依旧是厉时钰。
……
厉时钰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本以为是姜蔓，可是数枚流弹朝着他射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姜蔓。
厉时钰是知道，姜蔓只随身携带了三把手术刀与一把手/枪的，而这些来势汹汹的流弹，来源于狙击枪。
在绿叶掩映的丛林间想要避开流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枚流弹打入厉时钰的肩膀的同时，他也找到了开枪的人。
找到一个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些伏击厉时钰的人，无一幸免的被他灭口。
姜蔓的声音从绿叶间传来：“不好奇是谁想杀你？”
“我只要知道不是你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厉时钰得罪了太多的人，谁想让他死，他都不奇怪。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厉时钰，姜蔓问他：“你还躲得了吗？”
经历了一场恶战，厉时钰已经狼狈不堪。他抹掉脸上的汗液与鲜血，朝着姜蔓露出笑容来：“蔓蔓，你可以试试。”
姜蔓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子弹应声射出，厉时钰的反应速度永远比子弹更快，哪怕他筋疲力竭，但躲避已经成了刻在身体本能中的反应。
姜蔓叹了一声，要杀掉厉时钰，谈何容易？
厉时钰朝着姜蔓伸出手：“下来吧。”
姜蔓瞥了厉时钰一眼，没有再反抗。她从树上跳了下来，无用的手/枪被她随手丢到了湿濡的地面。
姜蔓在厉时钰面前站定，厉时钰打量着姜蔓，在摘掉她头顶一片绿叶后，他在姜蔓面前蹲下。
厉时钰用他的衣袖擦拭着姜蔓鞋面的泥土与灰尘，他低垂着脑袋，声音奇异的温和了下来：“前面的路就好走了，不会弄脏鞋子。”
姜蔓缩回脚，大步往前走。
厉时钰追了上去。
再往前走，已经依稀能看到一片视野极为开阔的空地了，夕阳从地平线上落下，快要天黑了。
厉时钰知道，那是宁州的方向。
与此同时，又是一枚流弹，直直从两人的身后射来。
前世的一幕再度从眼前浮现，厉时钰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姜蔓的身后，然而又是一枚子弹射出，竟是直直的将那枚射向姜蔓的子弹打偏。
而那枚子弹，本可以打入厉时钰的心脏。
戚明熠的声音，在同一时刻，骤然从身后传来：“蔓蔓！”
姜蔓眉头皱起，戚明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蔓下意识的想回过头去，却被厉时钰死死的摁住了肩膀，他在姜蔓耳畔出声：“你看，谁都知道，我有多爱你，包括戚明熠。他知道子弹射向你，我会替你挡。”
“可是这样的戚明熠，和我有什么区别？”
“蔓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姜蔓倏的看向厉时钰。
“不是他。”无需戚明熠解释，姜蔓便可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和我甚至是许宁曦，都有可能是这样的人，但戚明熠不是。”
厉时钰并不相信。
清冷的女声由远及近：“的确不是他，是我。”
林镜缓步上前，和厉时钰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站在了戚明熠的旁边。
他们怎么会有牵扯？
厉时钰的眉头皱起，但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些来追杀他的人，出自林镜的手笔。
姜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在想林镜为什么会想对厉时钰下手，哪怕多年未见，可他们也是亲姐弟。
林镜神情冷漠，在选择舍弃厉时钰后，她的心硬如磐石：“盛城方面并不相信，你的出逃与我无关，所以我承诺他们，我会将你带回去，哪怕是尸首。”
曙光基地蒸蒸日上，却也还得罪不起盛城的圣光基地。林镜不能与圣光基地为敌，所以她能将厉时钰带回去最后，若是尸首也无妨。
待到未来曙光基地独大，她也会为厉时钰报仇雪恨的。
拥有权利与地位，这是林镜梦寐以求的，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姐，宁州要到了。”厉时钰的声音很轻，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下一瞬，厉时钰倏的拉过姜蔓，强行拽着她往前方跑去，两声枪响传来，夕阳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两枚子弹，一枚由戚明熠射向厉时钰，一枚由林镜射向姜蔓。
厉时钰替姜蔓挡了那一枪，两枚子弹皆没入他的后背，其中一枚打在心口，他跌倒在地。
林镜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也分不清她这一枪想杀的究竟是谁，只是厉时钰依旧让她失望。
本来，厉时钰会在她的帮助下，拥有她向往的一切的……
姜蔓，姜蔓。
都是为了一个姜蔓。
林镜失望透顶，她扔下枪，转身离开。
厉时钰摔倒，被他拽着的姜蔓也被迫摔在了地上，他紧紧的拽着姜蔓的手，口吐鲜血，似乎是想说什么，可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成为了他永远的遗憾。
姜蔓甩开了他的手，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握住她的手了。
厉时钰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他的袖子，将她鞋面上他之前未能擦干净的灰尘，尽数用袖口擦拭干净。
姜蔓的鞋面光洁如新，鞋底却染上了从厉时钰体内涌出的鲜血。
姜蔓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她往身后看，戚明熠正安静的站在原地。他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安。
姜蔓毫不犹豫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声音不算轻快，却听出了显而易见的放松：“我们走。”
我们走，一起走向前方。
戚明熠反握住了她的手，他跟随着姜蔓，越过已经失去气息的厉时钰，走向更远的地方。
……
姜蔓和戚明熠走出了迷瘴森林。
黑夜寂静，长路漫漫。
一直沉默的戚明熠终于开口：“会难过吗？”
“不会。”姜蔓慢慢的说：“就是……”
姜蔓没有“就是”个所以然来，毕竟这就是她一直想看到的结果，只是厉时钰就这样死了，她还是不免茫然。
戚明熠执拗的说：“他不是为你而死，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知道，射入他心口的子弹，是你打出去的。”姜蔓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已经整理好了复杂的心绪。她问：“你怎么和林镜走在一起了？”
戚明熠如实回答：“在发觉你不见了之后，我就知道，是厉时钰来了……”
早在盛城的时候，戚明熠就见过林镜了，林镜对已经近乎脱离丧尸形态的戚明熠充满了兴趣，戚明熠也洞悉了林镜的野心。
厉时钰想谈恋爱，而林镜想当老大。
戚明熠由此与林镜有了交集，所以在听闻厉时钰被押往盛城的时候，他就知道林镜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厉时钰出逃的消息，他也知道，不会是林镜在帮厉时钰，反而是厉时钰，想来是为了撇开曙光基地和林镜，选择在抵达盛城后再出逃，哪怕那会更加艰难。
在意识到姜蔓是被厉时钰带走后，戚明熠毫不犹豫的选择告知林镜，林镜正因此事焦头烂额，得知后立刻带人跟着他前往迷瘴森林。
听到这里，姜蔓问他：“你知道我们往迷瘴森林走了？”
“你说过，命运不会轻易改变，我只能想到你是去了迷瘴森林。所幸，我赌对了。”戚明熠接着说道：“厉时钰不知为何，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我们才能及时的将他拦截在这里。”
姜蔓“嗯”了一声，她说：“不要说他了，戚明熠，新生活要开始了。”
那个她曾口述给戚明熠，他们的“前世”，现在成为了现实。
戚明熠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笑了：“这次是真的了。”
“嗯？你知道？”
“我又不傻，你和我说起前世这段时间的时候，吞吞吐吐的，我当然能猜到一些。”
“可我也没有骗你。”
因为她在前世那段痛苦的岁月中勾勒出的美好，在此刻成真了。
姜蔓终于将前世与过去，甩在了身后。
美梦成真，如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