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拔了他的舌头
“你还不算太傻。”
温婉嘴角勾了勾，“这些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便可，
别忘了，你可是个被追杀的人。”
陆翊讪讪的点头应是。
温婉也不管他还尴尬着，很快转移了话题，“鬼手红衣，你可听说过？”
“当然。”
陆翊连连点头，“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十殿阎罗便是毒手红衣所制，
就连我唐家堡最厉害的毒医都拿十殿阎罗毫无办法，我怎会不知？”
话说完，陆翊又奇怪道：“主子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主子您认识鬼手红衣？”
“帮我找到她。”
温婉不置可否道：“被对方发现踪迹也无妨，就说是枫林坳的故人想见她一面。”
陆翊被“故人”这两个字惊到，心中大感好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
前世四处漂泊，温婉见识过漠北的大漠孤烟，也见识过江南的烟雨蒙蒙。
说起来，她最喜欢的还是如诗如画的烟雨江南。
在船上飘了一个多月，双脚落地的时候温婉只觉得大地都在旋转。
银烛小心的扶着她，“小姐可是觉得晕眩，奴婢看那里有茶摊，
不若咱们过去歇会儿再走吧？”
“好。”
在船上从未觉得不适，到了地面上反而头晕目眩的，温婉实在不想强撑。
由银烛扶着，勉力坐到茶摊的长凳上，
温婉只觉得前世被师父逼着习武一整天也没这般疲惫。
“主子，您先歇息，我去找一辆马车。”
温婉摆了摆手，示意陆翊自便，而后便不出声了。
她脸色白的跟大病过一场似的，茶摊老板可能是怕她倒在自己的茶摊里惹麻烦，担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掌柜的关心，我家小姐只是晕船，稍微缓缓便好了。”
银烛替温婉回了掌柜的好意。
掌柜的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晕船啊，那不是什么大事，喝两口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别看我这茶摊简陋，过往的贩夫走卒，商贾富绅回回都要在我这里讨一碗茶水喝的。”
银烛担忧温婉的情况，对于茶摊掌柜过度的热情有些疲于应付。
好在茶摊上的人的确不少，掌柜的说了几句就被人叫走了。
银烛松了口气，刚想说话，被画屏打断了。
“小姐，奴婢听码头的老人说了，晕船的时候吃点酸的会舒服一些。
奴婢买了些橘子来，小姐您尝尝？”
说着话，手上已经飞快的将漂亮的橘子剥的干干净净，递给温婉。
温婉也的确有些口干，手伸出去，却拿了个空。
“这种码头上随处可见的橘子怎能入美人的口呢，
美人不妨跟我走啊，我那里的橘子可甜了！”
油光满面的青年说着话就要去揭温婉脸上的面纱，画屏登时怒了。
“哪来的登徒子，敢碰我家小姐，你找死！”
说着话，画屏拽住青年的数万一拉一扭，
冲着膝盖弯一踹，青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温婉面前。
“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伤我，我让我爹扒了你们的皮！”
威胁的话说出口，画屏全当没听见，
只看着温婉，“小姐，这个登徒子要如何处置？”
温婉头晕的厉害，被这青年一闹，更难受了。
不耐烦的道：“卸了他的左手，丢远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他。”
“是，小姐！”
画屏应了一声，抓着青年胳膊的手微微用力，众人只听得咔嚓一声，
伴随着青年的惨叫声，画屏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似的就将那青年拎出一段距离，
丢到了温婉身后一堆不知道装着什么货物的箱子后面。
“姑娘，你们快跑吧，那可是段家的小公子，等他的家人找来，你们可死定了！”
茶摊掌柜的哭丧着一张脸，好像已经看到了眼前三个小姑娘被琉璃山庄的人欺负的惨状。
温婉倒是愣住了，“段家，哪个段家？”
“诶哟我的姑娘啊，还能是哪个段家，当然是琉璃山庄的段家啊！”
茶摊老板简直欲哭无泪，“看你们的衣着，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不会连琉璃山庄都不知道吧？
那可不是随便能得罪的啊！”
“就是啊姑娘，段庄主虽然宅心仁厚，但那小公子可是段夫人的心头肉，
你的丫鬟卸了人家小公子的胳膊，人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赶紧走吧，若是无事，就不要再来江州了！”
茶摊里其他人也都催着温婉离开，虽然不乏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
但大部分人都是心存善意的。
适逢陆翊找来，温婉向众人道了谢，便上了马车。
平湖秋月是江州最富雅趣的一座园林，也是医武世家秋家的大本营。
马车走到秋家正门外的街口就停了下来，温婉听到了陆翊的声音，“主子，前面进不去了。”
温婉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排到巷子口的长蛇，
即使早就知道医武世家的威名，也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下。
拿出温国公府的腰牌和帖子递给陆翊，“你去递帖子，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这要是排队进门，得排到猴年马月去。
陆翊结果帖子，还没出声，就被人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通，
“递什么帖子啊，人秋家对每一个患者都是一视同仁的，
想看病就老老实实排队，再不济拿银子去买前面的位置也是可以的。
还递帖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陆翊无语的和温婉对视一眼，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就走了。
那人见状，竟然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大家都在排队，
就你们有钱，想插队，没门儿！”
等在秋家门口的人都是急着治病的，他们要么花时间排队，
要么花银钱买位置，岂容他人随意插队。
闻言也不管是真是假，转身就对温婉和陆翊恶言相向。
“大家都在自己排队，凭什么让你们插队，退回去！”
“就是，退回去！”
就在一群人愤怒的要陆翊回到后面排队的声音中，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来这么多人的地方也就罢了，
还插队，如此着急，怕不是得了什么脏病吧？”
这话说的实在太恶毒，就连一开始跟着叫骂的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口吐恶言的，正是一开始指责温婉他们插队的那个人。
在突然的静谧中，心虚的垂首缩脖，生怕被别人看到。
温婉却直直看向对方，“我来平湖秋月，是访客，但你，的确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长了一张人的嘴，却不说人话，画屏，把她他舌头给我拔了。”
两世为人，温婉如今的原则便是绝不姑息无故冒犯自己的人。
“啊，小姐？！”
画屏也被吓到了，她手上沾过血，也杀过人。
可是生拨舌头这种事情，却从未做过。
“我来吧。”
陆翊主动替温婉解围，说着话，长臂一伸就将意图逃跑的男人抓了出来。
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就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
陆翊抬手就要拔了那男人的舌头，人群中一阵躁动。
欢快的声音响起，“发生何事了，怎的如此热闹？”
“秋公子救我！”
男人看到来人，如蒙大赦，“这个人要拔我的舌头，秋公子救命啊！”
一袭白衣的少年走过来，拥挤的人群自动为他让路。
看到眼前的情况，少年清隽的眉眼皱了皱，
不用少年主动问，旁边的人便七嘴八舌的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少年闻言，径直看向温婉，“这位姑娘，此人出言不逊，的确应该教训。
但生拔舌头，未免太过血腥。
看在秋家的面子上，放他一马，日后我秋家再也不会为他或者与他有关之人治病，
以示惩戒，姑娘看可行？”
“秋家的面子？”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温婉压下汹涌的情绪，冷呵了一声，
“抱歉，秋家的面子，在我这里不值这个价。”
“陆翊，动手。”
温婉一声令下，陆翊果断动手，那少年却是伸手就要从陆翊手中夺人。
陆翊冷哼一声，手中匕首闪现，一刀下去，惨叫声震耳欲聋。
众人震惊不已，这人，竟然当着秋公子的面割了那人的舌头？
这还不止，陆翊擦了擦带血的匕首，对着温婉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温婉说的是拔舌头，而他为了避免被秋公子阻止，选择了最快的方式。
“无妨，目的达到就行。”
温婉不甚在意的摇摇头，道：“去，递帖子。”
陆翊转身就走，那秋公子命人将被割了舌头的人带下去医治，
一边皱眉道：“这位姑娘，你既要拜访我秋家，就不该在我秋家的地盘上动手伤人。
那人出言不逊在先，秋某也不与姑娘计较了，
但姑娘还请回吧，我秋家不接待随意出手伤人之人。”
“我要拜访的是秋庄主，不是你，你无权替他做主。”
温婉冷冷瞥了秋公子一眼，放下帘子便耐心等候。
外面的人还在好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当着秋公子的面出手伤人。
那秋公子也忍不住蹙起眉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