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婚礼
元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会议，整个体验下来不能说不符合预期，只能说完全就像是在扯淡。
他心里本来觉得应该是高大上的场面，至少得像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的那种外交官唇枪舌剑……没想到是出乎意外的一边倒的松散。自由城邦的问题好像从来不在外面，而是自己的内部。
这也从侧面让他明白，有一个强而有效的首脑是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关于镜像域的更多新元只能事后从几个大人物那里了解，而且关于虔诚城邦庸人插手消息看月小姐他们平静的样子肯定是早早就知道了，但他们完全没有吐露给自己的意思，元心里有些打鼓，一种莫名的不安盘踞在心头。
会议结束已经临近傍晚，科莱和摘星婉绯的婚礼无缝衔接。元跟米奇跟在虔诚城邦的大部队后面，他在观察那个叫布朗尼的人。
米奇说：当初为了给你药剂，我和学院说的就是你是一定能和布朗尼比肩的存在。现在你看，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元知道米奇是故意说给布朗尼听。而对方也适时回过头来轻蔑一笑。这种被认定为竞争的关系下，元也知道自己和布朗尼就算没有月小姐的关系也会成为死对头，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需要争夺资源，争夺仅有的一个最强称号。
会场在这栋大楼的顶端，上次元是御空上去的，而这次坐的导能器版本的升降梯。步入点头之后，所有人都在完全没有防护的几块板子里升降，元瞄了两眼较低还真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你别看这里没有挡板，其实，当你掉下去，下面是有导能器接住你的。只是升华者普遍不会掉下去，大家的自尊心都在攀比，哪怕恐高也会在表面嗤之以鼻说：我怕个屁啊。”
“比如你吗？”元憋着坏笑，看着米奇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他知道米奇是在逗他，但这也是米奇在模糊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标签。
一个恐高的普通教导主任，不过是小货色，根本瞧不上眼。
几人上了顶楼，映入眼帘的就是天空上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星星。全都是价格昂贵的导能器，不光是本体贵，里面启动的雾能还需要专门的人来操作，这个费用想当然是不菲的。
星空下是纯白的地面，婚礼的主舞台靠近围栏，好在用了块巨型荧幕，正在播放着摘星婉绯和科莱小时候的画面。
身边的装饰是各种夸张的的人脸和花，基底是白色，点缀着五颜六色的涂鸦。元和米奇落座的时候，看见了望舒兰正朝他咧嘴笑。还挑衅的走过来，拍了拍元的肩膀说“敢在这个时候呛科莱，你真的是不怕死啊。”
“是他先对付我的。”元没有躲闪，雾能充盈下，望舒兰完全打不到他。
“祝你好运。”望舒兰耸了耸肩走往新娘的化妆间走，月禾夕这时候走过来拉着元说要去撒尿，元拗不过只能陪着这个小祖宗去了厕所。
厕所的对面就是化妆间，元想着反正也没事就偷偷瞄了两眼。
化妆间里，摘星婉绯穿着发着光的银色婚纱，头上戴着象征着爱情的小王冠。在白雾世界，爱情和权利往往是挂钩的，她能戴着这个王冠就证明，摘星下在和科莱的博弈中是掌权者的位置。
至少，摘星婉绯是有话语权的。
“元先生，您在这偷看算是不得体的行为。”元看的起劲身后突然来了个人，回头看去，就是上次那个让他带信给摘星婉绯的那位——助理27。
有些尴尬的元被请了进去，摘星婉绯见元来了，故作生气的说：呦，我的仇人，怎么这时候来？是要我死在你手里不能成为今天的新娘吗？
元清了清嗓子说道“是可是你们请来的客人。”
化妆间里本就没几个人，在摘星婉绯示意可以随便说话之后，元谨慎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面前的镜子前哈了哈气，写了个：谢。
两人对视，尽在不言中。
月禾夕出来找不见元有些急躁，喊了几声。元正要出去，没料到摘星婉绯塞了戒指在他手里。元想还回去被她的眼神拒绝。
半推半就的，元就收下了这个戒指。
“你怎么去化妆间了。别人说，只有新郎能进。好在这个时候新娘不在吧，不然你就惨了，会被视作破坏婚姻，是要在脸上刻字的。”月禾夕说着白雾世界的习俗，新娘的化妆间只有新郎能进，这下元心里开始忐忑，这摘星婉绯是要干嘛。
他不知道的是，在元离开之后，之前在化妆间里的所有人，除了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外，全都被秘密处理。
婚礼开始，科莱搀着摘星婉绯入场。在漆黑的天幕下，所有的闪亮都只属于他们两位。
他们朝所有宾客挥手，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高光。
流程很简单，他们致辞，在家人的见证下交换戒指。当科莱的家人站在舞台边上时，元才意识到，布朗尼是科莱的家属。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两个必杀对象都是一家人。
摘星婉绯和科莱选择的戒指并不是普通的戒指，为其证婚的华盛顿说：两位新人准备的戒指是由虔诚城邦第一工匠卡惟亲手打造的，上面镶嵌着101一种不同遗迹世界的矿石，象征着一心一意，一生只爱一人。
“卡惟是谁？”元问身边的米奇。
“卡惟是虔诚城邦的第一工匠，也是城邦联盟里的第一工匠。他最出名的就是制造出了新一代的人造天使，特别逼真，战斗力也比过去的高不少，现在调试一下，最多能有第5阶段的战斗力。”
“这也太夸张了吧。”米奇惊颤，如果有这么强的战斗力，那他不得多赚钱去买两个回来，这样不就有底气了？
“别想着你去买，卡惟所有的作品都是亲手打造且只送不卖。他……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米奇欲言又止，显然是结识过。
“你们认识？”元更加惊讶。
“以前在遗迹探索的时候救过他一命，3号还是他亲手命名的。”米奇看似随意提及，但元知道关于3号的事他一般能不提就不提，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一定是有他的谋划。
元顺着米奇的话说：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这么宝贝3号。原来是大师出品。
“不过，你说不能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简单点说就是，他在所有领域只做一件，比如，新一代的人造天使，他做完一件之后就收手，再也不搞第二个，花多少钱都没用。他去研究别的，比如，刚才的戒指，确实是他打造的，而且是很用心的打造的。”米奇似乎想起了什么，说着“那时候他和我说，这个戒指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那怎么……”元摸着口袋里的戒指心里咯噔一下，他观察过，自己手上的那颗戒指也是镶嵌着101颗宝石。
“如你所想，卡惟应该遇到麻烦了。”米奇叹气，说道“他就是一根筋，明明说了有事可以找我，虽然我帮不了他，但我能帮他想想办法嘛。”
两人谈话间，仪式已经结束，荧幕在他们谢礼的时候落下，露出了身后璀璨又明亮的自由城邦的街道。这也是摘星婉绯的手笔。她特意加大了街上导能器的供给，全都亮起了璀璨的光。
身边的人感叹：可真是大手笔啊。
元不理解，多些光怎么就大手笔了？
米奇解释“所有导能器的功率是恒定的，一旦过量那就有坏掉的风险，这一场秀之后，明天你看，有多少公共设施的导能器模块爆掉。”
“都是钱，都是拿别人的便利来实现的。”
听完解释，元明白了。只是在白雾世界越久，他就越习惯于上位者拥有特权、升华者拥有特权。好似今晚，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不仔细看已经看不清路上忙碌的人们，还有远处等待他们归家的灯火。
晚宴的设在同一层，大家从天台进去就能吃自助餐。月禾夕拉着箭生和芳菲一起找元占了张桌子，米奇则如同一只百灵鸟在一群权贵面前环绕。
这就是他的人设吗？元暗想，米奇真正的实力其实根本不用这样，但为了表里如一，他始终坚持着他那个左右逢源，小家子气的人设。
不过这也讨喜，大多数的上位者都喜欢有明显缺点的下属，因为有想要的就好控制。米奇这般表露出想进入贵族圈子，就是拿捏他最好的砝码。
“这东西还挺好吃的。”芳菲细细品着。这场婚礼对她来说真的很梦幻，和她梦到过的一样华丽。
或许说，女人就爱这样，五光十色的自己和万丈光芒的传奇婚礼。
月禾夕吐槽道“这家自助餐的主厨可是很难请的，我来了好几次想吃他做的饭，人家一句不做就完全不理我。我简直气炸了。”
“我又不能生气，因为我不能和普通人置气，更因为，这个厨师的老师是和我爸、前任庸人一起上过学的。口碑又好，自由城邦简直没人敢得罪。”
元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追问“这个老厨师没有什么家族势力吗？”
“没有，一心只想做好饭。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整个自由城邦都是他的势力。因为所有人都爱他。爱他的厨艺，爱他的德行。”
元有些新奇的想法，他让月禾夕介绍了一番这个老师傅的事迹，诸如什么救济学堂、给穷人教做菜啊、冬天有爱心粥铺啊……
“原来如此”元的嘴角上扬，他觉得自己一直就被禁锢在实力、权利上了，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一项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的东西：名望。
比起权力、实力名望就像是看得不见摸不着却又感受的到的护身符。元想到了过去世界的明星，又想到了善人和名师。
【你不会想出名吧。】阴魂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我不仅要出名，还要出大名。】元笑着，猛的吃掉面前的猪排肉，满嘴流油惹的月禾夕和芳菲笑的花枝乱颤。而月小姐此刻正盯着布朗尼看，眼里是罕有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