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英烈不再
自由城邦
夜里，城邦的所有导能器上都挂上了白色，绝大部分的路人也都在衣服上别上了白色。
这白有白花，有白衣，还有手里握着的白色烛光。
放眼望去，在自由城邦最中央的大贤者的雕像下，簇拥着一群又一群的人。大家面色悲恸，虽是吵闹悲苍，但也只为一人。
大贤者的雕塑下，有一张巨型的黑白画报，背头，微笑和属于校长的礼服。所有人都敬畏，都喜爱的前任校长，今日便是他厚重的葬礼。
棺椁在这里静置了半日，一会就会有前任校长的妻子来将带着棺椁绕城一周，而后置入自由城邦的英灵殿。
月小姐坐在车里看着那些为前任校长吊丧的人，心里眼泪全都藏在面前遮住眼睛的蕾丝面罩下。纯黑的她，连口红都是黑的。
“一身黑真丑。”月禾夕坐在她身边，衣服不愿意穿的和月小姐一个样的模样。原先是她的打扮，让她和月小姐有一分的不像，而此刻她和月小姐同款的衣衫下，除了不太端庄的气质，完全就是另一个月小姐。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别闹。”月小姐按住她的手，头不自主的靠在她的肩上说：16年前的今天，是他死在那盛禁塔的日子。
“不是15年前吗？”月禾夕明显不太懂那段灰色时光的细节，月小姐摸着她的手说：他的死是一切清洗的开篇。
“所以那些阴谋者的计划更早是吗？他也真是的，有妈妈这么好看的老婆也不知道珍惜。哪像现在……”月禾夕捏着月小姐的脸，说道：便宜了我~
“胡闹。”月小姐嘴上说着严厉的措辞，可语气和状态明明是娇羞更多些。
“妈妈爱她什么呢？”月禾夕问。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为了什么深明大义抛妻弃子的家伙。哪里值得心心念念十几年？
“爱和喜欢不同。喜欢是只想笑，爱是哭和笑兼容，更是梦里几度辗转想着他的好，醒来还是夜半，还想再梦。”月小姐说的空灵，是她对前任校长内心的独白。她爱的是那个人，和他永远深明大义的眉宇。
还有他为她点燃的星空，交给她的家主之位……笑话和眼泪总是交织着让人捉摸不透。
“你说的太高深了。我觉得，爱就是要在一起。不管多难，在一起总有解决的办法。”月禾夕嘟囔着，月小姐抬起头，盯着她说：在他承认你是他夫人之前，我不想听到你提起他。
“干嘛啦~我只是学你啊，喜欢校长。”月禾夕和月小姐的相处，似姐妹更多过母女，她无所畏惧的说“你觉得他年纪大也不是我的问题，谁让校长没有任期，可以一直当。”
“那我明天就让他辞职。”月小姐坐正，拆穿月禾夕的挡箭牌。
“哎呀……妈妈~”月禾夕开始搂住月小姐的手，开始撒娇。
母女俩在车里的声音，车外的校长起其实都听得见，他有些害羞的锤了两下车门，告诫他们消停点。没料到月禾夕干脆就打开了车窗，趁他不备直接拍了他的屁股。
真叫校长又羞又臊。连说：你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呢？
“不准我拍你？”月禾夕问。
“当然。”
“那我去拍别的男人。”说着月禾夕扭头缩进车里。她慢腾腾的在等校长指责她，但完全没有，校长的冷漠捏住了她的的命脉，盯着她，就是不说话。
最后还是月禾夕自己做了个鬼脸说“我就拍，我就拍你。”
这种亲密的互动让月小姐在车里发笑，校长看着月小姐的笑低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月小姐说“我很开明的。”
米奇从远处跑来，鞠躬道：各位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月小姐和月禾夕从车上下来，几人肃穆的样子完全不像刚才在闲聊的状态。月禾夕挽着月小姐，两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缓缓步入。
耳边都是哭诉，都是称赞，都是难忘。
行至半路，遇到了四大家族的人，他们围在一起在说着什么，望舒家主冷言冷语的说着：都过了这么久，还把他的尸骨捞出来办葬礼，还真是有心了。
“你的嘴不像我可以安排人帮你封死。”月小姐说着，目光扫过眼前的几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好自为之，这句话是以清道夫的口吻和你们说的。”
话毕，月小姐他们缓步来到棺椁处，她轻轻跺脚，冰晶就让现场的炎热吹起了凉风。安静下来后，她拿起了雾能扩音器。
“我的先生一有一半的时间为学校，一半的时间为城邦，最后才是我。”月小姐的眼泪落下“他的丰功伟绩大家从下午就开始说道，我也就没必要再提。在这里，我首先感谢学校，感谢四大家族，和我的护卫队长元，能让我先生的骸骨从盛禁塔里被找到。也是这样，才有今天这盛大的欢送会。”
“说来惭愧，作为他的夫人，我竟然让他一个人在盛禁塔里躺了16年，这16年风云变幻，我们的生活和其他城邦比起来似乎没有变化。我惭愧，惭愧没接他班，没带大家走到更好的今天。”
“我先生和前任庸人是结义兄弟，他们俩在16年前就像是两盏灯，带领着我们自由城邦走向繁荣。走向真正的自由。可从他们相继陨落后，这一切为什么没能按照他们的期待往下走？”
“最近更是发生了外来城邦的学子被杀的恶性事件。在这里，我，愧对我先生。我也郑重向所有自由城邦的居民道歉。我不该因为他的死退隐，离开城邦的中心。”
“所以，借这个机会，我，带着我和我的女儿，宣布重新回到自由城邦的中心。我女儿和我一起为更美好的明天向大家许诺。”
“不会再让其他城邦欺辱我们。也不会再有原地踏步的现场。我，黑夜的清道夫郑重承诺。我将会监督四大家族，为自由城邦的明天挑起担子。”月小姐说到这里，鞠躬，月禾夕与她一起。
女儿能感受到母亲此刻在抖的身子。她知道，月小姐从来都不喜人，见人注视她是会惊恐，会害怕，甚至暴走。可此刻，为了那个男人，月小姐作出了无比巨大的牺牲。
【这就是爱吗？】月禾夕望向身边的校长，微笑了起来。
“感谢你们送他最后一程。”至此，月小姐结束了讲话。棺椁在她的推动下缓缓离开大贤者的雕塑，环城后一周送入英灵殿。
米奇远远看着送棺椁的人，心里想：老师，如果是您的葬礼，肯定比这要盛大吧。
他没有选择一路跟到底，反倒是早早就坐车去往英灵殿。在车上，他看了看时间，想着：元也应该明白我让他去遗迹的目的了吧。
“真希望一切都如我所想。等元回来，我计划也该开始了。”
机械遗迹
3号找了个借口从元的面前溜走，她走的时候和元对视，相视一笑之下，是元猜到了米奇在这里藏有后手，说：去吧。
普通民众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次战斗，他们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参战。3号沿着无人的街道走到某间挂着一个眼睛标志的屋子外，轻敲了3下门后，屋里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请她进去。
“你们准备好了吗？”3号亮出了米奇让她带来的令箭。是屋外门上挂着的眼睛瞳仁。
“准备好了。”为首的人发言，他向3号鞠躬，在他们的谈话里，不止一次的提到了一个词：公主。
元这边和醒来的圆一玩了一阵，对于恢复出厂设置的圆一元还是很喜欢的，现在的他像是一张白纸，元愿意在上面画什么，他就会是什么样。
001正在让箭生帮他收拾还没报废的机械兽，经此一役001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金陵儿坐了过来，她看着元问：我知道你已经看出了这些人都在利用你，都希望你做到他们想要的。你不喜欢，但是，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元看着她说：不喜欢和不做是两件事。只有我做了不喜欢的事，我才能让我喜欢的人，比如你，3号，箭生、圆一做你们想做的事。
“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元看着金陵儿内心其实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这时候来找自己说话，金陵儿还真是有心了。他清楚0号所有痛苦，甚至比他知道的更痛苦和绝望0号都经历过。
“你别怕，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金陵儿的声音软糯，元很开心的说：我也永远相信你。还有箭生。
箭生回头，朝两人笑了笑。
【还有我！！！】阴魂不甘示弱。在这种氛围里，他还告诉了元一个有些煞风景的情报【刚才你看到的大洞里，好像有不得了的东西。】
元脸色沉了下来。缓缓的起身往那个洞里看。由于太黑，里面的情形根本看不见，金陵儿很适时的递上一个光源，他抛了下去，看着点亮的洞内情形，心里油然升起了无比的崇敬。
他让金陵儿离这里远些，自己御空来到了蜷缩着的执行者身上，告诉他“我找到那些英烈了。就在你打倒了城堡之后，露出的大洞里。”
执行者驮着元来到，他的身躯过于庞大完全没法进入，只能覆盖住洞口，伸出一个蛇头进去。
元顺着蛇头步入，他召唤出金色的阴魂，用金光点亮了这处地下洞窟。无数的机械体在这里以一种跪拜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躯壳是完整的，只有裂开的大脑，是被火烧灼后盛放的英烈。
目光所致，有近百来位。
元摸了摸，发现他们上并没有丝毫的灰尘，一看就是那8位常来打扫，清洁。
蛇头不够长，所以他拜托元进去之后把里面的情形告诉自己。元答应下来，带着阴魂也就深入进去。
往里走才发现这些人的躯体是在摆着某个图案，阴魂说他会记录，元也就等最后的结果。他们走了大概5分钟还没走到头，但隐约看到了地下洞窟有一个冒着光的地方。
元本能的对这种东西有抗拒，之前的王座、圆一……都是这种触发方式。
走近，元发现在光源里是一把……类似于星球大战里的光剑，只是它完全是金属的。元本不想拿，但阴魂直接上手拿了起来。
挥舞着，似乎阴魂对这东西并不陌生。
两人在地下走了一圈，再没有其他收获。往回走，再次见到执行者的蛇头，元把自己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他听到的是执行者的叹气。
对方说：这是祈祷第一位机械巨人的仪式。看来这些英烈并没有所谓的反抗意识。他们不过是用自己的生命学着祭祀世界意识的方式想要祭祀收割族人的……机械巨人。
这种比梦幻幻灭更痛苦的现实让人唏嘘。执行者在看到阴魂手里的金属光剑后说道：这是机械巨人留下的最强武器，只有特殊的能量才能使它激活，哪怕是没激活都是削铁如泥。
阴魂把玩着，似乎用的很顺手。他从元的意识里共享到了武侠小说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便抄了过来。一个普通的劈砍就在叫嚣着【荡剑式】。
元有些尴尬的笑，但执行者的遭遇又让他不好意思发笑。
还真是悲喜各不相同。
【给这个剑取个名字吗？】阴魂提醒着，他玩的正起劲。
【就叫铁剑？】元完全不想动脑子。阴魂无所谓，也就定下了这光剑的名字。
等阴魂玩累了，剑就让箭生收了起来。3号带着之前和她聊天的人走到他们面前，稍微介绍了之后她就和金陵儿说着什么事，逗得她咯咯笑。
而阴魂在元的眼前地图上展开的那个图形则让元原本放晴的脸再次黑了起来。
【怎么会是天神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