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庸人的考核2
混沌的空间里一切都在摇晃。等到摇晃停止，世界重新展现在眼前的时刻，元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麻袋里，然后丢进洗衣机来了个快洗，浑身都有不适感。
这次不像之前在青山研究所里经历的伪穿越，倒像是在真正的穿越到白雾初潮，人类还在与之对敌的年代。
元仔细想了想，第一次只是眨眼间就看到了春分，第二次他们经历了一阵眩晕和耳鸣，而第三次就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脱水脱了半小时。脑子和意识经行了深度分离，活像是被离心力甩了出去一样。
刚清醒过来，元就大感不妙。他回忆起自己触摸王座的记忆，暗道：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放屁，我也在。】阴魂的声音虽然不屑但也足够让元安心。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元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想进来，但又没有胆子进来的。所以完没有准备他，双眼无神，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你是我的主人，问我怎么办？有点本末倒置吧。】阴魂调侃道，他看着元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觉得得劲儿。
元打量着四周，光线充足，床垫是软和的，身上穿着的是精致的小西服。但他感觉头疼，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那里肿了个包，摸起来是刺痛。
随后他打量房间，里面的布置是精致的，床边有窗帘，还是两层的遮光帘。从床上下来，整个房间都铺陈着精致的地毯。
房间里除了床就没有别的家具，看样子并不是专门给小孩的房间，倒是像囚牢。元走向门边，拨弄门把手，如他所料的房间是锁死的状态。
这样密闭的环境证明元正在被看守着。
短暂的适应过后，元意识到，他们三次的伪穿越不止是形式是递进的，连带着连角色、身份、事件、难度都是递进的。如果硬要作比喻的话，那就是：像一个游戏，从10版本到30版本，每一次版本更迭都是一次大换血。
元坐在床上摇晃手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脚怎么这么小？他又注意到自己把弄门把时手与门把的高差。
在他意识到自己变成小孩的瞬间，阴魂嘲笑道【才发现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你今天嘴怎么这么贱！！！】元有些不社死，被阴魂说的抹不开嘴。伴随着阴魂的嘲笑，他再次跳下床，站在们边给自己量了量身高。
果然，是1米3左右的样子，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光脚踩在地毯上走了几圈后，他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思忖着，希望又不希望柳尽拾来救他。
希望是觉得他们之间是有情谊在的，不希望又是害怕他涉险。
迷迷糊糊的，元在松软的床榻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转醒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叫他起来的老妈妈。
这位老妈妈穿着宽松的裙子，像极了西方中世纪的佣人，最显眼的是她衣服上绣的金丝，上面是一串元觉得熟悉的标志。
【白雾精神病院】阴魂提醒着。
元这时候也想起来，他们吃饭用的碗碟还有一部分是白雾精神病院的搪瓷器皿。上面就印着这个标志。
老妈妈给元穿上不合脚的鞋子，脚趾都挤红了才把鞋穿了上去。嘴上还骂道“见鬼，你这脚才几天又长大了？”
元不敢说话，咬着牙，忍着疼痛被老妈妈拉起来，他们一起走出了房间。原来还真是研究所的二楼，不过，现在应该是从酒店转为精神病院的初期阶段，酒店的地毯和陈设还没怎么变化。
他们走在2楼的地毯上，松软的地毯和身边华丽的装潢完全不像是一个精神病院该有的样子。只是元好奇，那些原来住在酒店的客人都去了哪？
按照他的推测，酒店是驿站的核心，如果酒店都不在了，那这个驿站还存在吗？
老妈妈带着元走到大厅，长桌上一圈除了中央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其余的都是和元一般大的小孩儿。他们都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面包和菜汤，只是没有面具人的允许，他们还不能进食。
“我的好孩子们，开始享用吧。”面具男说话的声音元是熟悉的，但是他一时间还没想起来。桌上的小孩都在快速的吃着，只有元和身边的两个小孩吃的很慢。
细嚼慢咽的样子完全和其他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个小孩而发现了只有他们的行为不一样，稍微对视之后，他们也都确认了，他们就是来自于废弃驿站的k、尚鲸和元。
元坐在中间，左边是尚鲸，右边是k。他开始还以为是柳尽拾，不过再三确认是k之后，他也觉得，柳尽拾会留在青山研究所。
他要守护的人从来都只有芳菲。
用餐结束，面具男带走了一个孩子。由于都是寸头，彼此也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其余的小孩则被送回了各自的房间。离开是尚鲸和元偷偷交流，尚鲸说：晚上我来找你。
元纳闷尚鲸怎么来？但他没有质疑，只是想如果尚鲸能来也就意味着，他们有越狱的机会。只是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和之前的两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是有自己的身份，甚至是完全融入与这个故事里。
回到房间，老妈妈关上了门。元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过了不久，就传来老妈妈沿着走廊吹动哨子，然后要求小孩们睡觉的指令。元装模作样的爬上了床，闭着眼在盘算。
一共有4个老妈妈，面具男的行动需要依靠拐杖，看着很年轻却又莫名其妙的衰老。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元觉得应该继续追查关于春分、秋收和那个死掉的军官。
他猜测，这个面具男极有可能是和他们有关系的人，又或者干脆就是秋收。因为军官的讣告已经接到过，女人也是死在了酒店里，那最后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做禁忌试验的秋收了。
想到禁忌试验，元忽然毛骨悚然起来。【难道我们都是他的试验素材？】元的心里咯噔一下。阴魂这时候没有追出来发表他的意见，甚至连之前一直在讲的无聊段子也暂时销声匿迹。
【你在干嘛？回答我！！！】
【喂，你不要偷懒啊，我需要你！】
…………
从下去吃饭开始，阴魂就消失了。元突然觉得有什么线索就在眼前，但是抓握不住，闪过就忘了。带着疑惑，元半梦半醒。
在过了一阵，气温凉了下来，元不得不裹紧被子。也是这时候，他的房门正在被打开，一阵撬锁的声响过后，小时候模样的尚鲸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看着尚鲸小孩的样子，元觉得真是可爱啊。大大眼睛，还有蓬松的头发，戴上眼镜的话还真像哈利波特。
元跳下床来，走到门边才发现不是环境的温度降下来了，而是床的温度降下来了。就有点像桌面上用的制冷杯垫。让整张床的温度趋近于0度。
尚鲸看着床上的冰封奇景，思考了一阵后拉着元往外走，他们得去找k。
k由于来的比他们两个都早些，所以知道的事或许更多。元上来的时候留意了k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他们第二次醒来的地方。两人在黑暗里穿行，一阵鼓捣之后，见到了躲在被子里的k。
k不敢置信，再次确认：你们真的是尚鲸和元吗？
尚鲸没好气的说：快滚过来！这次是要把脑子拿出来洗洗吗？
元对于尚鲸的态度没有感到奇怪。在割了k的耳朵之后，尚鲸和k就表现出了这种，一边嘴臭一边还很受用的模式。真是诡异的组合。
k顺从的从床上蹦跶下来。和元一般大的年纪，看起来不像成年后那么凶，倒是有点奶里奶气的。
尚鲸拉着元往前走，k在后面也不敢多说什么。三人走到1楼，摸了摸那伪装成隔断，写着着静字的墙壁。
“我们打得开嘛？上次还得柳大哥来。”元觉得他们几个小孩肯定打不开。但k插嘴说道“我见到过哪几个佣人打开过，应该不难。”
“我们打不开是因为放的久了，没有润滑，机械卡死。后来不就能打开了吗？”尚鲸解释，他推开门，三人猫着腰小声的往地下走。
好在地下的状况和他们之前呆过的青山研究所是一样的，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布局似乎是在酒店时期就建造好的。
三人往下，看到了那间有监控屏幕的墙和几个穿着女仆衣服的男人。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头发和面具，此刻他们的样子还颇有些滑稽。
“他们居然是男的？”k不敢置信，看着哪几个男人坐在那喝酒聊天，完全不像之前带他们日常起居的女仆。
“这么精致的面具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来。我想和我猜的没错。”尚鲸自言自语，带头匍匐前进。
三人走到高脚架的位置，哪怕环境没有灯光，三个小孩的视力在夜里还是能让他们看到高耸的战甲。只是这战甲并不是机械的，而是用很多种元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材料，类似水晶又像是硬度极高的宝石。还有很多明显就是怪异身上的壳甲。
三人驻足，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机甲的诱惑。
只是他们不敢上前，因为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射线，光用看的就阻止了他们前进。
欣赏了一阵之后，尚鲸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这次他们看到了那些培养皿里装的是什么。
那些2米多高的圆柱体，散发着阵阵荧光，只是这光晦暗。
他们走近，看见的是蜷缩在培养皿里的孩子。比他们小一些。
“每天吃完早饭会有放风的时间，有个小孩告诉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小孩子来到这里，也有呆了一段时间的小孩因为重感冒而去世。”k说着自己猜想“我猜，那些新来的小孩就是这里培养出来的。”
“是克隆还是无子宫活体培养？”
尚鲸没出声，在秋收的笔记里确实有这么一段，关于人体无子宫培养的技术。但是，最关键的部分被秋收划掉了。也就是，这项技术并不能走向活体实验，只能算是一个技术上的构想。
看到培养皿里的小孩，元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想象不到这么多的培养仓，密密麻麻的，这得是多少生命啊。
“我以为我已经把他想的很邪恶了，但没想到，他的邪恶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尚鲸吐了口气，对于小孩他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几人再往前推进，他们看到了更大孩子。这些孩子有男有女，在培养仓里可能用着什么精神药物让他们陷入沉睡。稍大的孩子的培养仓是没有那种类似于母胎羊水的，他们就站在那，头贴在玻璃舱门上，显得那么无助。
“倒计时，6小时。”k念出了培养仓下面的字。他联想到面具男的行为，说道“今天晚上，那个戴面具的带走了一个孩子，是不是这一个就是补充他的。”
尚鲸和元都沉默了。内心的沉重让他们再度把秋收的形象重塑。从一个痴情人到罪人英雄再到现在丧尽天良的魔鬼实验者。
这种落差k无法理解，但尚鲸和元对视之后，就决定他们要去那个狭小的房间确认一番。看看面具男是不是秋收，如果是，那他到底在做什么比禁忌试验还罪恶的活体试验。
一边走，k一边在分享他来到之后经历的事。醒来的时候他就在吃饭，他惊呼着想逃但是被女仆压住了，然后因为吵闹所以被关了禁闭。第二天放出来他才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他开始融入这里，顺从的做任何事。
在这期间他听到了很多的传言，比如刚才说的孩子补充和重感冒。除此之外还有：夜半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和关于面具男那张脸是被烧成这样的。
“还有人告诉我，面具男其实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他的翅膀就像是巨大的黑幕，獠牙可以直接咬穿钢板。”k说的绘声绘色。
尚鲸和元对谣言是没有兴趣的，但是，在听到蝙蝠的时候，他们同时想到了秋收隧道的顶端，那个类人又长着蝙蝠翅膀的骸骨。
几人暂时压抑内心的波动，悄悄走到了地下室前往1楼隐藏空间的巨门。他们站在巨门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打开的转盘，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能从这里走到那个隐藏的小实验室。
三人没有多纠结，选择先回去。再等一个晚上，明晚再做决定。
k在回去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他问尚鲸“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当然不是。”尚鲸给他一脚“我只是闲得无聊，来看看。”
k的脸上有些潮红，关上门之后觉得心里被填满了。元对于k的状态表示怀疑，问“他是怎么了？一副小娇妻的样子。”
“你知道有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他可能对我产生了心理阴影，然后被我治好了耳朵后又感激，所以，心里有问题。不要理他。”尚鲸带着元往回走，还交代他保持现状，一切等明天探索完那个隐藏空间再说。
在关门之前，他还小声说了句：我是怕你死在这里。你太蠢了。
元在被窝里发笑，在家人发生意外之后，他已经太久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关心了。
回到房间的尚鲸关上自己的房门，他在溜出去之前其实有些构想。他和元是之前两场都经历过的，他觉得这个叫做【庸人的考核】第三幕应该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大抵是看故事，找到核心，等待结局。
没想到这次他们都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特别是在看到了培养仓里的孩子，他的紧迫性没有告诉元和尚鲸。他知道，如果按他的设想，这个白雾精神病院是一直在消耗小孩的话。那他们如果在这两天里没有找到解题的关键，结束这一切，他们就会死在这里。
按照白雾世界的尿性，尚鲸觉得，考核失败就是死亡。
他之前还觉得，是不是和女佣有关，但现在看，这个考核与他佣人的名字毫无关系。或许佣人只是一个称谓，表示一种职业？
躺上床，他的床并没有像元和k一样的制冷。他闭上眼又睁开，暗道不妙。
元和k或许就是接下来要被消耗掉的小孩。危机就在眼前，又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