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只耳朵
用餐结束，各自也都进入了休息的状态。对于k引发的对抗几人默不作声，有种翻篇的默认的意思。
守夜依旧是按照之前的安排，第一波是柳尽拾，在他守夜结束后，他没有选择直接休息，反而和元一起下了车，两人围着篝火保持了一会的沉默。
元和柳尽拾之间因为没有给尚鲸出头，元是有些情绪的。反观柳尽拾他是知道元有了情绪才决定两个好好聊聊。从开始觉得元是个有意思的小孩，到救了自己的命，几次出生入死，短短两天，他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在研究所3楼，只有你一个人陪我跳下来，说实话，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柳尽拾拿着绿皮的石棍在扒拉火堆，他继续说：如果他打的是你，那我一定出头。
“因为尚鲸跟你有摩擦？”元问。
“坦诚点说，我和他确实有不和，但不至于说是摩擦。而在大局观，我并不想在今天和大家撕破脸。”柳尽拾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吴金平的能力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他成长起来和作为一个单兵的我其实有很明显的差距。”
“他能控制多少绿皮，能拥有多少恐怖的怪异没人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也没有准信。说实话，我挺怕的。”柳尽拾放下石棍，“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现在也有了能力。在我没有杀死他的念头之前，我会规避和他交恶。这是大人们的生活准则。”
“毕竟，合则生。”
元若有所思。其实他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一点小孩子脾气。在青少年的眼里，大部分的非黑即白就是要泾渭分明，哪怕他们知道，灰色或许能让黑与白都觉得舒服。
“不过，芳菲的举动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柳尽拾勾住了元的肩膀，他说：“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在这里，我们或许不用隐忍，在拥有绝对的力量面前，我们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可能一直在延用过去那种明哲保身的思维，觉得没有触及到核心利益就得过且过。”
“白雾世界的法则，和黑森林又有什么区别？”柳尽拾说着把藏好的那颗蓝色宝石塞到了元的手里，他笑着说“你和我一样都是早早就获得超能力的，怎么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啊。”
“赶紧研究研究，让你的那个什么阴魂升升级。我的气力铠甲已经明显感觉要到一个新的阶段了。”
元拿过宝石，阴魂瞬间就被触发，在脑海里发出了阵阵的呻吟。
“那柳哥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已经在你之前完成了一次小升级。”元得意的笑着，之前的谈话让他和柳尽拾的关系更进一步，他说“你还记得在和那个女人对战前，你刚清醒的时候我给你喷的一脸的黑色雾气吗？那就是我的新能力。可以增强你的作战能力。”
“听起来和吴金平的计划很像啊。”柳尽拾记忆里出众，他心里的不安很大程度是来自于吴金平。对方明明才刚刚完成异化，就能使用两种能力，而他还卡在那动不了，第二项能力就是没有出现。
“作用可能不同吧，他的是用来刺激怪异的，我的是可以给你们用的。当然我自己也可以。”元说着，就施展起自进度达到50以后激活的第二项能力【敕令·加持】。
黑雾从他的眉心喷涌落在柳尽拾的身上融进了他的气力铠甲里。
之前柳尽拾没有细细感受，但此刻他突然感受到身轻如燕，甚至连以前觉得生涩的招式现在都觉得融会贯通。不光是这样，他的五感也有不同程度的增强。可以算是一次质变的提升。
“不错。很棒。”柳尽拾耍了套拳。一顿输出下来汗水打湿了他刚换的运动衫。因为没有水，他们现在身上的味道也是很难闻的。真是苦了戴口罩喷花露水的尚鲸了。
酣畅淋漓的拳打完，元发现柳尽拾的升华进度居然突破了50。
面板上也及时更新了他的新能力【凝（进度50获得），被动技能，气力值上限增加，气力浑厚程度获得提升，气力铠甲释放速度获得提升；能将气力凝结成武器进行投掷攻击，威力不俗。注意：这不就是龟仙人的气功波吗？还是什么武侠小说的真气外放？】
元提醒柳尽拾“柳哥，怎么不试试把你的气想气功波一样往外射？或者学一学螺旋丸？”
柳尽拾知道元是看出了自己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而且也是在指点自己释放第二项能力。他气沉丹田，气力铠甲收回到身体里之后，作出了释气功波的姿势。
一阵等待之后，波是发出来了，不过还不如元笑来的有威力。
“这差点意思啊。”元笑着。
“没关系，再来再来。”柳尽拾也笑着，但他手上的练习不断。他们也没再叫其他人起来守夜，就这样元看着柳尽拾练习看了一夜。
其实他也是有在研究怎么把宝石破开，火烤没用、砸失败、用车轮压也失败，完全是坚硬如钻石。
“什么东西威力巨大呢？”元自言自语。柳尽拾刚发完一记稍微能看的气功波，答到：目前为止只有那王座，能把东西变成飞灰。威力大到惊人。
元不是没想过王座，但他怕宝石是破开了了，里面的东西也被王座直接摧毁。那可就是得不偿失，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先放在身边吧，总有机会的。】阴魂似乎很享受这碎片呆在身边的感觉，就像猫遇见了猫薄荷真是上头。
又过了不久，柳尽拾一发气功波直接轰进了白雾里，威力巨大的让他有些脱力。轰鸣声似乎是撞到了树上，直接把树折断。
大巴车上人被轰鸣声惊醒，他们往外看，只看见元扶着虚弱的柳尽拾。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
芳菲第一时间下来，询问柳尽拾的情况，尚鲸则是看着吴金平缓步走下来，得意的笑着问：怎么啦？被反噬了还是走火入魔啊？
柳尽拾咳了几声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他说：在练习自己的新招式，不好意思惊动了大家。不过大家醒了就和大家说个事儿，昨天找到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基地，那里阻断了白雾，但是我们并没有彻底的在底朝天的搜索，所以，想征求大家意见。
吴金平没等人接话，他直接说“柳尽拾的意思是现在去还是再休息会去。”
两人对视，吴金平的绿皮已经拿起了石棍。
“早点走还能收拾一下住的地方。找找水源？”芳菲的介入让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化开，她先上车收拾东西，元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其实他和尚鲸根本不用收拾，他们只有一个背包。
从准备到出发，8个人只用了20分钟。那头蜻蜓的尸体就放在大巴车附近，昨晚尚鲸已经完全跟着手册肢解了它。现在路过时看到还真有些触目惊心。
几人按照之前的路线穿过了秋收隧道，在见到嗜血蝠的时候，第一次来的几人真觉得刺激和震撼。
抵达小镇时，菟丝和阿紫突然哭了出来。似乎是在不安中有了亲近的环境，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几人在小镇里摸索，他们最先去的当然是已经熟悉的青山研究所。抵达之后，他们现在负一楼见识了那块监视器一样的墙，还有璀璨的水晶灯。
之后女生开始去找房间，收拾。男的则是去找水源和其它的物资。不过他们也明白，这个都已经是个废弃的驿站了，物资什么的应该都会像之前隧道里的汽车，一触碰就成了飞灰。
一顿搜索，他们的在规定时间听到了研究所高塔上放出来的哨声，回来的时候几位男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物资，但是各个都显得灰头土脸。全是灰尘。
好在留下来的几个女人在青山研究所找到了蓄水装置，虽然没有自来水，蓄水池和净水系统还是勉强能用的。使用的是一种黑色的过滤装置，用来洗澡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饮用水就用实验室里的器皿加热蒸馏再饮用。
哨声是他们出去之前约定好的，大概四个小时就吹响哨声，几人回来吃东西，休息，互换情报。
几个女生在收拾了几个房间和地下之后第一时间就在有浴室的房间里洗了澡。男人中回来最早的吴金平也洗完了澡，脱掉了穿了几日满是汗味的衣服，此刻的他显得意气风发，坐在打扫干净的负一楼办公室里，在屏幕前看着往回走的其他人。
k有些不耐烦，走的最慢，动作也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摸鱼，完全没有认真查看。元和尚鲸则是聚在了一起，往回走还碰到了对他们并不友好的k。
k见四下无人，对着元和尚鲸抄起地上得石头就冲了上去。气势汹汹显得极其不好惹。
看到这一切的吴金平吹着口哨，这都是他和k商量好。先来一个下马威，然后该不认账。元和尚鲸被打了也就是白挨了顿揍。
而且一石二鸟。k出了气，吴金平有打击了柳尽拾的气焰。
毕竟现在外部环境暂时安逸了，那内部斗争不就要拉开帷幕了。
吴金平喝着菟丝端上来水，摸着她屁股，眼神里充满了野望。他的小绿皮正在负一楼的门口站岗，除了柳尽拾应该没有人打过的激化过后的绿皮吧。
得意又残忍的笑迎面而来。吴金平看着抱头鼠窜的元和尚鲸哈哈大笑。
小镇的街道上，元在尚鲸的指引下不断往前跑，完全没有和k对打的意思。两人跑了一阵，躲进了一条巷子里。看似走到了尽头没有退路。
元有些懊恼，但此刻他拿出了从柳尽拾那拿回来的折叠小刀。准备殊死一搏。如果k要硬来的话。
其实对于k的袭击，元完全没有想过。他觉得都是人类，都是一辆车里下来的，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在他的设想里，大家不是应该相互扶持，融入白雾世界，一起找机会回到原来的家乡。
内耗是完全没有意义。斗来斗去能得到什么呢？
k步步紧逼，元想说什么但身后的尚鲸从他的手里夺过了匕首，把他护在身后，对着k说：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别惹我。
尚鲸的话在k耳里就是笑话，没有战斗力的两个人还敢威胁他？真是自讨苦吃。他拿着石块步步紧逼，凶狠的目光赤裸的展现着属于野蛮的残忍。
尚鲸突然说道：你知道地下室能看见小镇的影像吧？
k不知道尚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也没接话，冷眼的看着。
“但这里，是影像的死角。”尚鲸的嘴唇扬起，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背，沾着上面的血给自己画了个笑脸。犹若小抽的嘴巴。
而后没有任何声音，快步向前冲来。
【敕令·加持】
元生怕尚鲸吃亏，黑色的雾气加持到了对方身上，这让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小。
k原本还以为对方是在做最后一搏，但没料到元身上突然会有黑气，而且在黑气的加持下，尚鲸居然跑得飞快。
“快的不只是我的步伐，还有我挥刀的速度。”尚鲸的刀划过。速度快到k完全反应不过来。
血液和尚鲸的笑让k短暂失神，而后发现自己的耳朵被割了下来。汩汩鲜血让他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他本就是个普通人，最多是心一横能做个混混，哪见过这种见血还砍人耳朵的事。
大叫和惊恐在巷子里回荡，血和耳朵就是元捂嘴不敢发声的封印。
k惊恐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耳朵，又看着尚鲸在喊元快走。
怒气萦绕，k准备还手的时候，尚鲸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赶回去，把耳朵洗干净，我还能帮你缝回去。”
这话让k瞬间没有怒气，他反问：真的吗？
尚鲸接到了元，头也没回的说“我不骗人。”
k 跑得比尚鲸他们还快。心里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他的害怕油然而生，因为他从未见过眼神如此镇静的人，哪怕是割下了别人的耳朵。这下他算是见识过了尚鲸的沉着和凶狠，心有余悸。
元是不能见到尚鲸那可怕眼神的，也是尚鲸有意为之，他不想让自己的疯狂被元看见。两人边走，在看不见k的时候，尚鲸这才露出了骇然的神色，暂时坐在了路边休息。
刚才的超水平发挥已经让他觉得凶险。如果不是元的加持，如果k没有被吓住，那他们其实很容易就能解决。只是k被吓破了胆。
元没在意那么多细节，反而问“手上的伤没事吧？这里没有破伤风，很危险的。”
“还有，你真的会接耳朵吗？你骗了他，他不得和我们拼命啊！”
元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尚鲸让他别紧张。虽然没有十层的把握，但五层还是有的。他已经研究过那本册子，上面对于人体器官的移植也有一些铺垫。
这也是他割下对方耳朵的目的之一。尚鲸就是要让k成为他的素材。最初的1号作品。
两人休息了一会，遇上了往回走的柳尽拾，他们相互通气，在得知k又动手了，柳尽拾表示这次他会解决。不过尚鲸说他的麻烦自己解决，显然是和柳尽拾产生了隔阂。
不过他们之间有元，关系还没恶劣到撕破脸。
三人回到了青山研究所，刚进门就听见了阿紫在对尚鲸破口大骂。
“你这个怪物，你居然伤害同伴？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把k的耳朵给割下来了。”阿紫声泪俱下“我知道你们昨天不愉快，但是你不能背地里使阴招。”
“那么残忍，那么恐怖。”阿紫的的恐惧是真的，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让她敢和自己说怪物讲道理。
尚鲸没有理会，简单的扯开她的手，问正在下楼的芳菲“我的房间在哪里？如果没有单独的房间，我可以和元睡一个房间。”
芳菲是知道k的耳朵被割下来了，但她没有率先去质疑尚鲸，以她的判断，大概是k去寻仇，反而被收拾了。
看着安静的尚鲸芳菲说“是安排你和元睡一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对门，也就是1号。”
尚鲸道谢，而后转身离开。柳尽拾完没有理会哭哭啼啼的阿紫，他和芳菲往另一个方向走，途中解释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芳菲现实一怔而后说道“我们不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人吗？”
“人和人，是有参差的。”柳尽拾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