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牺牲
听胡石接下来的叙述，我才知道，就在我沉睡的时候，我们的树下，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蟾蜍与大青蛇之间惨烈的厮杀。
夜里，胡石醒来的时候，我却睡得很沉。
他连忙打开手电筒。
随着手电筒光束的移动，他看到树下，有好几条大青蛇正往树上爬。
胡石一边拿着手电筒照射大青蛇的头部，希望逼退它们，一边紧握树枝，做好了战斗准备。
关键是，我的树下也有大青蛇往上爬。
胡石只能用手电筒照射，却不能兼顾到对两棵树上的大青蛇进行驱赶。
手电筒的光束是有限的，而且他只是来回扫射，根本逼退不了两棵树上的所有的大青蛇。
大青蛇越聚越多，纷纷上树，越上越高。
胡石急了，要喊醒我，好让我们各自护卫。
第65章 蟒蛇的大本营
他正要喊我的时候，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一道道墨绿的液体从远处不同的地方，直向着大青蛇的位置喷发。
大青蛇粘上这液体，身体立即弯曲，头部剧烈摆动。
黏液喷到树上，大青蛇停止往上，纷纷下坠，落到地上。
头部染上黏液的大青蛇，在地上挣扎了一会，或者蹦跶了一下，很快就死去。
而一些未死并被怪味呛着的大青蛇，调转蛇头，扑向喷发黏液的地方。
赤身厮杀就是这样开始的。
胡石说，他第一次见识了大青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像我们人的敢死队一样的精神。
它们总是溜到蟾蜍近处，然后突然向蟾蜍发起进攻。
大青蛇冒着枪林弹雨，身子是一条线地飞出，就像是一支支穿云箭，直射向蟾蜍的身体。
蟾蜍身重体大，永远也闪避不了袭来的目标。
大青蛇一旦咬上，毒性很快就在体内发作，蟾蜍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就倒下了沉重的身体，壮烈牺牲。
我为什么说它是壮烈牺牲呢？
因为它是为救我们而战、为我们而死的。
救人而死，就是壮烈牺牲。
我要纠正胡石刚才说的话。我相信他只是向我打个比方。
大青蛇那叫什么敢死队精神？
那是偷袭、害人和吃人的举动。这种举动，不叫精神，叫邪恶。
蟾蜍的死，让我想起了不久前发生在龙眠山脚下的另一场惨烈的战斗。
蟾蜍为了歼灭大蟒蛇，精心地策划和组织了一场既成功又惨烈的阻击战。
大蟒蛇有多坏，有多歹毒，有多残忍。
那次战斗，蟾蜍更是作出了巨大的牺牲。蟾蜍是为人类的生存和安全而战。所以我要为它点赞，给它致以崇高的敬意。
胡石说，他目睹着的这场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他又数落了我一下，说，你小子倒好，睡得香甜，这么精彩的战斗，却错过了，可惜吧。
是的，错过了，有点可惜。
这些天，我一直在为无趣的生活、解不开的谜团、身心疲惫的无望缓解而发愁，好容易有了这么一场，就像是专为我而精心设计和编排的精彩场面，我却错过了。
我对胡石说：“我们下去吧，我要给这些蟾蜍殓葬，一个一个的埋了。”
胡石说，你真有心，不过也好，它毕竟是为救我们而死。
我们准备下树，我却抬头有意无意地远眺。
当我看到望龙山那边半山腰上的场景时，我简直目瞪口呆了。
我说胡石你看。
胡石趴在树上，朝我所指的方向一看。我看他的眼睛也凝固了。他嘴里发出一声惊叹。
天啦，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一道绚丽而又壮观的风景。
现在应该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光景。
太阳从龙眠山的东面升起，但我们却看不到它的光辉。因为龙眠山挡住了我们观赏到它的视线。
我说观赏是没有错的，春节后的冬日阳光，暖洋洋的，我们完全可以直视太阳。
但是，太阳照射望龙山的北侧，也即龙眠湖上的山势，却是一点也没遗漏，我们看得分明。
龙眠山的山腰上，也即森林以上的部位，昨天傍晚我们看到时，还是黄灿灿的有一定坡度的光秃秃的巨型山石。
现在一看，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是将下面的森林延续到了山顶上。
这黑压压的一片，不是什么森林，而是清一色的蟾蜍。
蟾蜍是在这里晒太阳？
就像我们人类，有时候会大规模地聚集到海边晒日光浴一样。
我一直盼望着到海边，总是没有机会。
我见到的，不是灵庄的水沟和龙眠河，就是这里的龙眠湖了。还是不错的。
有多少只这样的巨嘴蟾蜍才能组成这种蔚为壮观的场面？
往山腰上一看，就像是一个露天的巨型的停车场。
我先前也说过，蟾蜍的身躯，包括颜色，有点像北京吉普。
北京吉普我没有见过，但是胡石为我比划过。
我现在只要是看到蟾蜍，就会想起北京吉普。
如果有幸，我能坐上北京吉普。哪怕是坐上一分钟，感受一下，那一定是幸福和激动到心跳加快的成分。
不会是全世界的蟾蜍都集中到这半山腰上来了吧？
蟾蜍经历了昨夜的战斗，仍然成建制地驻扎在这里，是向大青蛇之类的对手展示实力么？
我在想，经历了昨夜的战斗，如果有幸存的大青蛇，它们看到这种场面，还能在这一片区域活动吗？还会向我和胡石发起攻击吗？
这些蟾蜍，与我在龙眠山的山顶上和洞穴里看到的，是同一类吗？
昨天他们在哪里？我们在湖边怎么没看到？
他们是怎么来的？
龙眠山洞穴里的蟾蜍要聚到这里，也是循着昨天我们穿越的三号洞穴的路径来的吗？
它们会不会一个个地像下饺子一样，冲到龙眠湖里？
昨天夜里，它们是怎么发现大青蛇要偷袭我们，及时出手，歼灭了敌人，从而危难之时，挽救了我和胡石的生命？
胡石说：“你很好奇了吧。原来，这里就是蟾蜍的大本营。大青蛇就是不袭击我们，也会因为侵占了蟾蜍的领土而被它们驱离，或者歼灭。”
胡石这样说，并没有让蟾蜍在我心目的印象打起折扣。
蟾蜍虽然外表丑陋，但它心里向善，我仍然对它心存感激，评价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