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深入洞穴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我在想，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将越来越方便，也将越来越容易了。

    第二天，胡石主动找到我，问我灵台的事。

    我父母他们上工去了。我将胡石引到家里，然后我从卧室的窗户上拿出灵台给胡石看。

    胡石显然不打算去上工了，他从我手里接过灵台，端详了好长时间，嘴里连说精致，还说这就是灵台，却没有说其他的。

    胡石自问，龙眠山的洞穴里怎么会有灵台呢？

    庄大仙又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灵台的呢？

    其实他问的这些问题，我都自问过好几遍了，只是苦于无解而已。

    胡石说：“灵台借我几天，我现在回去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在村口集合。我们去龙眠山。”

    我欣然同意。胡石走后，我随身换了一件旧棉袄，然后拿起我们家的手电筒，带上三节电池，应该足够有电了，还有那把匕首。

    半个小时后，我如期来到村口。胡石已经站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等我了。

    我们兴致勃勃，向龙眠山方向进发。

    春寒料峭。我们穿过龙眠河上的桥，来到龙眠山的脚下。我正要向上攀登时，胡石却拉住了我。

    他说：“既然龙眠山下面有出口，我们为什么要到山顶上去呢？”

    说的也是。我们紧靠着山下，沿着龙眠河一侧，往南探行。

    路不成形，怪石丛生，荆棘占道，高低不平。我们艰难地走了好大一截，没有看到山上的洞口。

    胡石问我出口在哪，我看山边每个杂树和石壁的凹处都像。但是，走到近处一看，都不像，也不是。我们继续往前探行。

    一直无果。因为再往前，就要离开龙眠山的南麓了，更不可能是龙眠山的出口。

    我们往回，又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那个洞口。

    是我的记忆出现偏差，还是那出口本来就过于隐匿？

    我们在山脚下转悠，颇费周折，花费了两个多时辰，还累得全身是汗。

    胡石果断地放弃了脚下的这个出口，二话没说，拉着我的手就开始爬山了。

    我们登上山顶，顺利地下坑，然后沿着我上次钻出的台阶，一前一后，上到洞口。

    在洞口，胡石像老鳖一样，双手趴在洞沿，将头伸到洞里查看。我站在他的下方干着急。因为他在上面挡着，我连洞沿都够不着。

    胡石回过头，对我说：“如果你说的是实，下去何妨！”

    我大为吃惊。下去何妨？

    上次就因为我下去了，差一点连命都搭上了，害得我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还冒险与蟾蜍相遇，被鬼影所迷惑，一身狼藉，倒了八辈子霉似的。

    胡石见我迟疑，便从他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很黑很厚的帽子，侧过身来，套到我头上。

    等他套好后，我感觉我整个的头部，仅露出两只眼睛。我知道，他这是在保护我。

    接着，他又拿出相同的帽子套到自己的头上。他还特意扭了几下脖子，这个样子，更像老鳖了。

    胡石问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没有。他向我伸出手，既是拉我，也是安慰我。我说没问题。

    胡石往上，抬起脚，然后转动身子。不一会，他的双脚都伸到洞口里了。

    只听他说了一句“我先下去了，你跟着下去”，便整个人滑了下去。

    刚开始，我还能听到他接触洞壁摩擦的声音，不一会，什么都听不见了。

    有胡石作表率，我什么都没有想，跟在他后面，义无反顾地就从洞口滑了下去。

    我感觉仍然像过山车，但却没有上次的那样紧张了，定是我有了思想准备的缘故。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刺激。

    心一直悬着在，像是在太空中穿行，又像是落向探不见底的深渊。

    有时撞到洞壁上，因为身体被很厚的衣服包裹，我并不感觉到痛，而且因为身体的碰撞和变换姿势，有一种切身的痛快淋漓的感受。

    真希望这样的过程再漫长些，再漫长些。

    但是，很快，我就沿着洞壁直线坠落，砸到一个物体。我感觉我整个身子因为震荡而弹跳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到这个物体上。我便动弹不了。

    我头昏脑胀，腰酸腿痛，但是，我并没有昏迷。

    我虚弱地靠着洞壁休息了一会，便爬了起来。我从我贴身的布袋里掏出手电筒。我轻轻一按，我面前的世界顿时明亮起来。

    我碰到的物体不是沙土，而是胡石的身体。

    胡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明明是从洞口脚朝下，滑下身子的。但现在看，他更像是头朝下摔到地上了。而且，他本来是头朝下，脚拖在洞壁上的。刚才我落地时，身子碰到物体弹跳了一下，原来就是坠到他身上了，而且我将他撞击到整个人趴到地上。

    他一动不动，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上前推了推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嘴里喊着他的名字。他根本不作应答。

    我猜他是昏迷了，就像我当初一样。为了等他醒来，我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他附近。

    我将手电筒熄灭了，誓要等到他醒来。

    我靠了一会，身心疲乏。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胡石仍然处于昏迷当中。

    我再一次上前推他，并喊着他的名字。他还是没反应。

    我急了。心想，他头朝下撞击洞里的地面，虽然没有撞到硬石上，却也没有落到我原先落到过的松软的沙土上。他应该是撞得不轻。

    他会不会死去？

    我都不敢想象了。胡石怎么可能死去呢？

    他要是死了，我跟谁玩去？

    他要是死了，我不仅失去了最要好的忘年交的朋友，而且，以后，对那些未知的世界，无数的谜团，我都将独自面对。

    我一个人如何解答？

    我又打开手电筒，推了推他，急得要哭出来。

    许是我对他的快要哭的举动感动了他。他的头开始动起来，接着，他的身子也开始蠕动。

    我一阵惊喜，大声地喊胡石胡石。

    胡石终于躬起身子。慢慢地，他居然坐了起来。

    他甩了一下头，借着手电筒的光束，扭过头来看着我。

    胡石说：“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蟾蜍引过来啊，你不怕，我还怕呢，那味道恶心，熏死人了。”

    我放下声量，用手电筒对着他，说：“原来你没有死！”

    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我向他挪了几步，然后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接着，我又将他的胳膊抱住，生怕他从我身边离开似的。

    我冲他嘿嘿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