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恶心
“还是都姓江呢!办的事情真他娘的叫人恶心,把老子给他们当成看家的狗了?!”一个之字辈的爷爷也说。
“狗都没咱们忠心,最起码狗知道自己是狗……”
接下来是冗长的安静。
家、田、地,被人一声不吭的卖了哪个不气?
后来江之策他们义无反顾又掉头回去也是带着期盼的。
他们都以为大家都是姓江的,且又是兄弟,嫡支的人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可谁又想到半路上死了这么多人,回家才发现不止家没了,还被人抛弃了!
江怀谨没有经历过这种背叛和绝望的滋味儿,所以她不出声。
接下来院子里都来了不少人,江之林去房间里拿了几瓶酒出来。
江之林身体不好,从开酒厂到现在没喝过一口酒,今天难得这般难受,谁也没说不让他喝。
一群老爷子就家里一边骂一边喝,江怀谨也适时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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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才离开一年,这里不止已经长满了粮食,连房子也起得这么好。”江兰竹看向远方说。
“以前我站的地方全是杂草,”他比划了一下,“草比我都高,现在江家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些都是壹壹的功劳。”江兰竹跟大哥说。
“你们走后不久发生了很多事情,之林叔身体也垮了,后来是壹壹当族长,要不然哪有今天。”
四面环山全是粮食,江兰竹话里全是自豪,他说:“我们有今天,少不了壹壹。”
话毕,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说:“大哥,现在壹壹已经是江氏的族长,你……”
江兰竹想到要强的大哥,现在壹壹已经是江氏族长,且他们也只认这个族长。
若是大哥再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那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懂的。”
江兰秋这话说的仿佛没了脾气般,目光呆滞黯淡。
“我知道该怎么做。”
当了这么久的乞丐,人情冷暖也看透了不少,弟弟这点眼色他还是知道的。
“……大哥!”江兰竹局促又心疼的唤了一声。
“你们在这里啊!”
江怀谨出来后便径直去找江兰秋,既然几个爷爷带他们回来,以前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再计较了的。
且从清河又回到江阳,江兰秋他们想必也还是想靠着族人在一块生活。
否则也没有必要再一路乞讨回来。
江兰秋看到江怀谨没说话,先拱了拱手。
这是朝她服软的意思还是认同。
或许都有。
江怀谨上前虚扶一下,就笑道:“村里空的房子都有,你们可以借住……”
江兰秋听她这样一说,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昏昏沉沉的。
父亲他们带着几家人回清河,现在几家人已经剩不下多少人,如果江氏不收留他们,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江兰陡觉悲凉。
“等过了农闲时再把自家的房子盖起来,明天我让人把族里的补贴给你们发下去。
村里有的是活干,以后绝对不会饿着你们,过不久你们自己也能立起来了。”
江怀谨看他脸色苍白,忙不迭道:“是身体不舒服吗?村里有大夫我让他来看看。”
“不是。”
江兰秋制止了弟弟着急的步伐,涩声挤出一个笑说:
“我只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
江怀谨完全看不出来他高兴,只觉得他的脸很僵硬,且似乎很紧张。
“你姓江,且爷爷他们又不曾将你们的名字从族里剔除,你不用这样的,这里还是你们的家!”
江兰秋没有说话,只朝她深深的鞠了个躬。
江怀谨把他扶起来,又叮嘱江兰竹好好照看人便走了。
江怀谨来这一趟也是带了个态度,接纳他们的意思,往后要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
毕竟日子是他们过的。
——
夜里正准备躺下,外面听到小叔的叫声。
“壹壹,老爷子们跑去祠堂里喝酒了!这会儿在那发酒疯呢!谁也劝不住,你去看看吧。”
“服了,换了三个地儿喝人也没喝醉,这会儿又去祠堂,祠堂又乱又杂,待会儿伤着碰着了可怎么好。”
江怀谨说着话就爬出去,李韵给她拿了件外袍。
“酒里面被你小叔兑了水,不然你以为你们还能喝这么久吗?”李韵抿嘴笑说。
江怀谨怔愣一下,旋即又好笑地说:“难免喝了半天也没倒,我以为今天他们心情不好所以酒量才上去了。”
“你自己酿的酒,酒烈不烈你不知道吗?快去快回。”李韵叮嘱她。
“韵姐你别等我了,外面且要闹上一会儿呢!你先睡吧!”江怀谨边走边说。
这里自从李韵住进来后几个男人都搬了出去,其一是避嫌,其二是地方太小了。
所以这个小院子晚上只有李韵和江怀谨跟何三娘住。
其余的几个男人则住在村里空余的房子里,平时白天的话他们才回来吃饭。
江怀谨一走院子只剩下,李韵一人,她也睡不着了,起床才点了煤灯。
窗外就有一个鸟的影子,李韵知道是谁,抿嘴笑了笑才开窗。
“你还没走?”
“我怕你害怕留下来陪你。”江兰府咧着嘴笑说。
“我才不怕,而且这里有狼狗。”李韵好歹没有当面揭穿他的意图。
“我给你们烤了个鸡。”
江兰府说罢弯腰,再起来时已经拿着荷叶鸡。
那鸡足足腌了半天,再用荷叶裹住包上红泥丢到炭里去用炭烤的。
鸡用厚厚的荷叶裹着,李韵还能闻到那股子焦香味。
她咽了下口水,“我已经洗漱过了。”
“烤都烤了!”江兰府窜缀她。
“可壹壹不在呀!”李韵禁不住诱惑。
好姐妹不在,吃独食总归是不太好的!
“下次再烤给她吃。”江兰府毫不犹豫说:“下次再给你们烤个大的。”
“一个我也吃不完。”
“我陪你吃。”
江兰府仰头看她笑,少年的傻气在这一刻闪现,且还是带有目的性的。
“……吃完了你就走。”李韵正色说。
江兰府笑得更甜了。
“这里也没有我睡觉的地儿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