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母后今日您的选择，将来儿臣不会让你觉得后悔
京城郊外，借着月色依稀能看见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那边。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辰已经是子时刚过，天黑后城郊野外有多危险，是个人都清楚。
哪怕是一些身怀武艺的江湖侠客，也很少会冒险赶夜路。
当然这里紧邻京城，一些宵小和亡命之徒很少会在这附近动手，他们是贪财却不代表他们脑子被门板夹了，在京城天子脚下乱来那可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斟酌一二，只不过这个时辰单独一辆马车停在这种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显得诡异了一些。
“陛下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不会有事吧？”
马车内，此时正有着两位容貌绝世的年轻女子等着，而其中一个看上去成熟妩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乍一眼看上去端庄高雅却又有着魔女般勾魂夺魄的韵味。
而另外一位女子，金发碧眼分明就不是中原人士，明显是来自于番邦外族，但其容貌却精致貌美，还有着异域风格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此刻金发女子就略显担忧，倒是那成熟稳重的淡雅女子闻言，唇角微微划过一丝笑容。
“安心等他回来，京城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马车内的两女不是别人，正是此行随着李长寿离京的顾晓雅和莉莉娅。
李长寿交代她们在此地等待，至于中途要去哪里，莉莉娅不清楚但顾晓雅却心知肚明，笑容背后却是划过一丝寒芒，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周慧儿，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先让你多活一些时日！”
自从机缘巧合突破成为陆地神仙后，顾晓雅就感觉全然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比起大宗师，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千百年来，宗师强者虽然少，江湖和朝堂乃至塞外都能遇见，然而陆地神仙却几乎成为传说。
那，全然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层面。
宗师或许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然而人力有极限，即便是大宗师也有油尽灯枯筋疲力尽的一刻，在车轮消耗战面前古往今来不是没宗师饮恨过。
但！
陆地神仙不一样！
那，已经完全不是凡人寻常手段能够伤到，哪怕车轮消耗用人命去堆，都不可能轻易伤到一尊陆地神仙！
伤都伤不到，更何况还要杀死陆地神仙？
“好吧。”
莉莉娅微微点头，她毕竟刚来中原没多久，同时想了想也释然，那个男人可是连她释放家传圣剑都无法伤到一根汗毛，天底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应该快回来了。”
顾晓雅淡淡一笑，她如今还在境界巩固阶段，从大宗师提升到陆地神仙需要一个过程。
如今她境界是突破却还在一个蜕变过程，丹田内原本庞大海量的内力真气，正在缓缓的转化成真元。
那些内力真气宛如液化一样，逐渐变成水滴般停留在了她的丹田中，而这个过程并非一两日就能结束，需要持续不断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受反噬。
这也是她为何暂时没有独自前往感业寺，找当朝太后周慧儿报仇的理由之一。
果不其然。
顾晓雅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接着有人进入马车，露出了一张略带邪意的脸庞，不是李长寿是谁？
“臣妾见过陛下。”
见到李长寿回来，顾晓雅娇声嗔怪了一句，仿佛是在幽怨离开京城某人都要去看望一下某个女人，明显心中牵挂放不下。
李长寿也能听出弦外之音，不由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陛下，臣妾是驾车。”
莉莉娅正要自告奋勇充当车夫，可这种粗活李长寿是万万舍不得自己的嫔妃去操办，摇头笑道，“你们在马车内休息，还是朕来当这个车夫吧。”
“这怎么能行？！”
莉莉娅惊呆了，要知道尊卑有别！
圣布里塔尼亚那边更是将阶级分的非常森严，连那些有爵位的贵族都安于享受，她从未想象一国之君，帝国的君王能自己当车夫？
连顾晓雅都嗔道，“陛下，还是让臣妾和妹妹来吧，您好好休息。”
“听话，朕是大男人，哪有大男人还让自己妻妾干苦力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李长寿非常霸道的拒绝了两女好意，不就是充当车夫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一路上还需要几天时间，可不能让两女风吹日晒雨淋受苦，还不如他自己来。
自己的嫔妃，自己疼！
“陛下您还真是疼臣妾和妹妹啊……”
望着眼前的男人，顾晓雅微微有些恍惚失神，普天之下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环境下，女子都要三从四德。
连民间百姓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世家门阀中女子其实地位都不是很高。
有句话说得好，哪怕是嫡女，最终那也是嫁出去的外人，在家族受重视程度除了自己母亲外，还没有那些庶子乃至于私生子高。
除非家族无子，否则哪怕还剩下一个私生子，都有权利继承家业甚至爵位。
而女子？
除非没有任何兄弟，否则那就是外人！
一切都要看夫家脸色，看夫君脸色，运气好受宠诞下一儿半女，还能有些地位。
运气不好，三天两头被打骂虐待都无比常见。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是一国之君，是这中原天下的皇帝，竟然愿意屈尊给她们两个嫔妃当车夫？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自古帝王宠爱嫔妃的有不少，可宠爱到这种程度从未见过。
“朕的女人，朕自己宠。”
李长寿嘿嘿一笑霸道无比，然后坐在了车夫的位置，正要拉起缰绳驾车离开，却突然间眉头一皱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朝着他这边靠近。
以他的功力方圆几里内的风吹草动，其实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何况还有系统地图加持，简直像开了全地图外挂那样，一目了然。
而很快他就发现，朝着这边赶来的人身份非常特殊。
“她怎么来了？”
原来系统地图上显示，正有一个光点快速接近，而这个光点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乾当朝太后，如今理应留在感业寺带发修行的周慧儿。
“陛下，有人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顾晓雅提醒了一句，其实她知道不需要提醒，连她陆地神仙境界尚未巩固都能察觉到，李长寿不可能毫无所觉。
“你们在马车内待着，朕过去看看。”
李长寿点头，也没掩饰，扔下一句话后就起身离开。
果不其然。
很快夜色中就看到一道倩影正在接近，李长寿就站在马车前，等着对方过来。
……
借着微弱的月色，李长寿偷偷打量着半夜三更独自离开感业寺追上来的倩影。
心中不免微微感慨了两声，随后收敛心神迎了上去。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夜色下，周慧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少了往日几分雍容华贵和端庄，也不似在感业寺时身着海青朴素又美艳，而是流露出一份独特的魅力。
宛如黑夜下的魔女，充满了诱惑和危险。
“寿儿！”
见到自己没有错过追上了李长寿，周慧儿一双眸子夹杂着欣喜，激动，歉意和幽怨，复杂无比又微微松了口气。
“您这是？”
“本宫已经想明白了，这世上唯有你才是本宫最重视，除了你任何东西哪怕是这天下江山在本宫眼里也已经没有价值。”
周慧儿今夜来，其实就已经下定决心。
她知道李长寿是在逼她，一次又一次，通过各种方式，她其实都能感觉出来，也猜到了李长寿的目的和野心……
倘若是在几年前，周慧儿根本不会给李长寿任何机会和试探，或许有过第一次逼迫就已经让她动了杀心！
但是现在，周慧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了，她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优柔寡断，变得心慈手软……
“母后您！您真的决定了？”
李长寿原本还觉得想要让周慧儿彻底顺从，还需要进一步诱导和逼迫。
毕竟要让她从魔门的控制下清醒，彻底弃暗投明哪有那么容易，李长寿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慢慢感化。
现在一看，没必要如此麻烦了！
“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周慧儿忍不住狠狠娇嗔白了一眼，真当她傻吗，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母后息怒，儿臣也是没办法，魔门野心太大了，哪怕儿臣如今登基当了这个皇帝也寝食不安睡不着觉，如今魔门能扶持一个郭鹏，那将来就能扶持张鹏，王鹏，刘鹏！”
李长寿振振有词，也不算他故意泼脏水。
魔门是什么野心和目的，他相信周慧儿比他更清楚。
顶多，他顺势而为罢了。
“好好好，本宫知道你的心意，魔门也的确像你担心的那样……不会满足于现在这些。”
周慧儿有些动容和歉意，以前她的心属于自己，也被魔门影响而从魔门利益角度出发。
现在不同，她被李长寿慢慢感化，心中早就属于李长寿这边，所以当魔门和李长寿双方利益产生冲突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有了抉择。
而这个抉择就是现在，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这就是本宫最后的答案。”
“母后，这是？”
李长寿在意的可不是周慧儿拿出什么，而是在意周慧儿终于想通了，愿意上他这条贼船。
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将来刀剑相向彻底决裂翻脸。
能和和睦睦，他是真不想和周慧儿走到那一步。
“这是本宫所有知晓关于魔门的一切，都在里面。”
周慧儿亲自将东西放在了李长寿手中并走上前，轻轻将其拥住，“寿儿，背叛了魔门，如今本宫可就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