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捧得越高，将来死得越惨
接连数日，临安城风平浪静。
然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风起云涌，丝毫没那么平静。
皇城司内，顾凡直接将密报放出，自从他留在京城后，就忙个不停。
尤其是太子那边动作不断，时时刻刻都需要盯着。
“司尊，已经飞鸽传书，相信殿下那边很快就能收到！”
手底下的人前来复命，顾凡闻言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忙吧。”
“诺！”
在将人挥退后，顾凡来到隔壁偏房，在这里早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对方看上去容貌很不显眼，属于扔到人群中就会被人忽略的长相，见到顾凡前来立刻恭敬拱手道：“属下拜见顾大人！”
“太子那边，有动作了？”
自从李长寿离开京城至今，已有近两个月时间。
京城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然而皇城司早就掌握了不少秘密。
比如，短短不到两个月，京城就有不下10位朝中大臣离奇暴毙。
死状都各不相同，刑部六扇门调查许久，最终都草草结案以意外或者病故上报。
但事实上！
“是，这是属下收集到的证据！”
来人恭恭敬敬将一些信件拿出，顾凡打开一看脸上表情不变，这些信件大多都是太子亲笔所写，里面包括了太子与齐国公，还有山南节度使等人的秘密往来。
甚至于，暗中下令，行刺暗杀朝中某些大臣。
当然那些大臣多是投靠了贵妃的奸臣，可不管是不是奸臣，那都是朝廷命官，太子这等行为已经越界。
“痕迹都处理了？”
顾凡将这些证据收好，非常严肃的追问确定。
“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轻重，太子对于属下等人非常信任，很多见不得台面的事情都会交给我们去处理。”
暗中前来的男人说完，再次说道：“属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禀明！”
“何事？”
“太子命属下今晚，行刺御史魏大人！”
此言一出，顾凡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立刻就变了，随后严肃问道：“太子让你去行刺魏御史？”
“是，属下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会单独前来，今晚是否？”
来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毕竟这段时间他在太子府那边，没少帮太子铲除异己，只不过做这些都是受了李长寿的命令，表面助太子掌权罢了。
“魏御史是清流派一员，更是支持太子的重臣之一！”
顾凡的身份还轮不到他上朝，但皇城司最不差的就是消息来源，加上太子府有他们的人潜伏，很快就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原来让太子起杀心的原因很简单。
只因为今日上朝，魏御史看不惯太子愈发跋扈的态度，在朝堂上稍微说了两句。
仅仅就因为，被说了两句。
太子就起了杀心！
“大人，属下是否要按照太子的要求，今晚去将魏御史杀了？”
之前他们留在太子身边，虽然都是干一些见不得台面的脏活，可杀的人大多都是贵妃党羽，或者某些墙头草中立派。
可今天不同，太子想杀的人竟然是本就支持他的重臣之一，御史魏大人。
“容我想想！”
顾凡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判断，之前杀那些奸臣，他还能冷眼旁观甚至觉得杀得好，哪怕现在效忠李长寿可顾凡本性还是不希望奸臣当道。
可魏御史身份不同，“现在联系殿下根本来不及！”
“大人，会不会是太子对属下等人产生怀疑，故意试探？”
太子傻吗？
并不傻，这两个月有过不止一次试探，但都被顾凡着手化解，他也不想辜负李长寿留他在京城的期待和安排，但今日之事的确让他一时间难以下抉择。
若置之不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御史惨死，比起那些奸臣，魏御史纵然不算名臣至少也罪不至死。
可出手破坏必定会招太子起疑心，也会坏了李长寿的布局。
两难！
“若是殿下还在，应该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顾凡非常头疼，一步走错有可能就改变局势，思来想去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之策……
……
深夜，太子府。
已经逐渐掌控朝堂的太子一扫往日的阴霾，意气风发。
今夜他正在等消息，没多久就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
“事情办妥了？”
“属下亲自动的手，为了以防万一，还顺手放了一把火，任谁都不可能挽回！”
听到事情办妥，太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干得不错，孤向来赏罚分明，等过段时间，就升你为禁军千户！”
“谢太子殿下！”
“行了，这几日注意一些，不要让人怀疑，下去吧。”
摆了摆手让来人离开，太子端起酒杯，对着月色举起遥遥一敬，嘴中还感慨着说道：“不要怪孤心狠，若是不死一两个清流重臣，父皇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当真只是为了私人恩怨？
就因为上朝时被人怼了两句，就痛下杀手？
自然不是！
太子有自己的打算，最近死了那么多朝廷命官，大多都是贵妃党羽，哪怕傻子都会怀疑到他头上，在这个时候如果清流派突然间死了一个重臣。
天下人会怎么看？
果然在第二天，整个朝野震动！
朝堂上更是气氛紧张，太子直接露出悲愤表情狠狠参了一本，以丞相为首的清流派重臣自然都有些群情激奋，差点没让整个早朝宛如菜市场那样吵翻天。
最后乾明帝直接勃然大怒，这才将双方争吵打断。
……
“张相，陛下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早朝后不少大臣都是摸不着头脑，清流派这边礼部尚书大概是气还没消，直接找上丞相询问。
“这摆明了就是妖妃在兴风作浪，亏得寿王殿下主动退让离开京城，却摊上这么一个母妃，当真是老天瞎了眼啊！”
何止礼部尚书，清流派不少人都是暗暗叹息。
若不是没有选择，他们其实已经对太子失望透顶，奈何没得选。
面对众人的感慨和议论，丞相却是眉头紧锁，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可隐隐察觉出里面事情并不简单，“陛下的用意，不是你我能够揣测。”
“让太子负责清剿江湖门派，看来陛下还是护着那妖妃！”
“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而不远处，太子却没想象中那么高兴，也是眉头紧锁仿佛有什么心情，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丞相等人招呼，就匆匆离去。
这一幕，也是让清流派的一群人纷纷摇头，他们也发现太子自从代皇帝监国后，连往日唯一的有点稳重都不复存在，经常表现的过于高调，做事也急于求成非常草率。
甚至，对他们的态度，也由以前恭敬礼贤下士，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丞相叹了口气，朝着其他人拱了拱手也就此离开，他有些事情并未道破，比如这些时日太子身边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又比如暗中调查，发现太子招揽了许多江湖上的强者高手，甚至与那些江湖门派有书信来往。
这些事，丞相都暂时压着，“希望都是老夫多心了吧。”
妖妃党羽一个接着一个被行刺而亡，清流派拍手称快，可如今事到临头落到他们身上，却一个个感受到了威胁。
而另外一边。
乾明帝退朝回到帝宫，脸色却阴晴不定。
所有宫女太监，都不敢出声。
“太子，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儿子啊！”
他不傻，两个月来死了那么多大臣，现在连重臣之一的御史都惨死在自己府上，身为帝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来人，宣皇城司使顾凡来见朕！”
……
就当皇宫和京城都因为魏御史惨死人心惶惶之时。
贵妃寝宫中，曹公公给贵妃送去了又一封密信。
“娘娘，今日陛下已经下旨，命太子着手清除江湖门派，您看？”
历朝历代，江湖和朝堂仿佛是两个互不干涉的世界，但往往又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在内，尤其是魔门和仙门，与大乾皇朝的皇室，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让曹公公连忙回来通知贵妃，而贵妃却淡淡的看着手中的密信，略施粉黛绝美的脸蛋看不出喜怒，始终不曾出声。
曹公公也不敢催促，只能候在一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贵妃终于轻轻运功一震，手中密信就化作粉末散落一地，优雅雍容的轻轻拍了拍衣裙，“曹公公。”
“老奴在。”
“安排一下，让人暗中去见太子。”
“娘娘，您这是？！”
曹公公惊呆了，太子可是魔门大业最大的拦路石。
“照本宫说的去做，让人告诉太子，只要他日能封本教为国教，本教可以助他登基！另外为他掌控江湖，铲除仙门！”
贵妃慵懒轻柔的话音，却饱含着恐怖的寒意，曹公公听完更加不解。
魔门和仙门斗了数百年以上，追溯上去甚至可以提到前朝。
能铲除仙门，自然是魔门一直以来的夙愿之一，但他不明白贵妃此举用意，只能大着胆子问道：“娘娘，那寿王殿下那边？”
贵妃可是魔门教主，除非魔门老祖出世否则贵妃现在完全控制着魔门一举一动，现在难道是要放弃寿王，转而扶持太子上位？
这合理吗？
曹公公都忍不住为寿王抱不平，多好的孩子啊，多么孝顺听话，好歹还算是贵妃的孩子，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这又不是当年，曹公公这样冷血的人都产生了不满想法。
贵妃将曹公公的表情眼神看在眼里，眸子变得很冷，“你是在怀疑本宫吗？”
“老奴不敢！”
一瞬间，曹公公感觉自己仿佛呼吸都要停止，贵妃身上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来，吓得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
“若不是念你这些年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不会留你性命！若有下次！”
“娘娘息怒！教主息怒！”
贵妃眸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整个屋内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自从恢复功力后，贵妃发现自己像是因祸得福，功力提升的非常快，但始终无法打破最后那一层桎梏。
但对付一个小宗师，随手就能震杀。
好在贵妃收敛了天品大宗师气息，曹公公也是整个后背被冷汗浸透。
望着他如此狼狈，贵妃淡淡的说了一声。
“这都是寿儿的意思。”
“是老奴愚昧！”
曹公公听闻这才释然，最后冒着冷汗听命离开，不管如何贵妃吩咐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而在曹公公离开后，贵妃脸上寒霜稍微缓和了一些，望着空空如也的寝宫。
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
“也不知道信中关心一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