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爬过云天渡
追随着飘在空中的纸屑,张逸尘出了武陵小镇,跨过了潺潺流水的武陵河水,爬过了泥泞不堪的山道,穿过了满是荆棘的灌木丛。
不知道跌倒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衣服被刮破成为一条条,更不知道浑身都是伤口,还流着鲜血,也不顾鼻青脸肿。
看到纸屑飘上一道山涧,想都没想,直接踏了上去,满脑子只有“要想救你哥,必须穿过云天渡”的话,眼前只有纸屑形成的张逸群的样子,嘴里不断念叨着“哥”。
奇怪的是,明明看上去一片虚无的山涧,张逸尘踏上去之后,并没有掉下去,反而就像踏在空中一样。
不过此时的张逸尘,本身已经没有了多少气力,随着脚下一滑,“噗通”一下摔倒,但眼中只有纸屑的他,双手爬着,拖着整个身子向前,渐渐在虚空中形成了一条血路,而且还在不断延伸。
“哥,”嘶哑的声音不断发出,虽然越爬越慢,但仍然在努力向前。
一道山风吹来,让他猛然清醒了过来,低头一看,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但体内的力气早已严重透支,只能一动不动。
心“砰砰”直跳,脸色煞白,“我这是到哪了?怎么悬在空中?”
转头看了看两旁,入眼的都是迷雾,回头一看也是迷雾,只有自己的血迹漂浮在山涧之上。
往前看还是迷雾,纸屑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我来到了云天渡?”
“要救你哥,必须穿过云天渡”纸上的字再次在眼前浮现。
“哥,如果真是云天渡,我现在就爬过去,如果不是,我爬过去再找云天渡,”张逸尘嘴里念叨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双手慢慢试探,发现前方虽然仍是虚无一片,但触手可及的仍然是着力点,再继续向前,血印在身后继续延伸。
如果此时张逸尘能够从他背后看,会发现他留下的血迹,连在一起,就像他画在十辐天子画中的魔龙身体。
没有再看身下,双眼盯着前方,双手继续向前,嘴里念叨着,“哥,相信我,我一定要救到你,见到你,就算你要继续找武陵源,我也陪着你。”
不知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逸尘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了一丁点力气,十根手指上面的指甲都已经脱落,手掌都已经磨没了一层皮。
每次一伸手出去,就是一掌的鲜血,但是他不敢停下来,他知道,只要爬过去,救他哥的希望就会大一分,哪怕这里不是云天渡。
终于眼前的浓雾开始消散,露出一片清明,张逸尘抬头望去,山涧的对面一块岩石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云天渡”。
“哥,”张逸尘大喊,用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继续向前,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身后滴落的血迹也随之漂浮起来,跟在他身后。
终于到了山涧边上,看着眼前“云天渡”三个大字,张逸尘忍不住大笑,“云天渡,我终于爬过来了,哥,你在哪?”
“噗通”一声,身体一软,整个人倒在山涧边,昏睡过去。
身后漂浮的血滴渐渐凝聚成一个图案,从张逸尘身上飘出来一个模糊的虚影,看着鲜血凝成的图案,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如此。”
随后面向山涧,大喝一声,“既然与你有缘,为何还不现身出来?”
顿时迷雾涌起,越发浓郁,渐渐凝聚成一条龙形,细看过去,与张逸尘画在天子画中的魔龙一模一样。
“有心让他见到,何不助他成就大道,再战妖魔,挽万民出水火?”虚影对龙形迷雾说道。
龙形迷雾仰天长啸,但没有任何声音,随后逐渐消散,整个山涧一阵清明。
“嗷”的一声,山涧深处升起一道淡淡的影子,与刚才的龙形迷雾并没有什么差别,点头没有说话,张口一吸,迅速将张逸尘鲜血形成的图案吞了进去。
见到此情况,虚影张嘴说,“去吧,丹田之中,已经为你准备好,帮他凝聚灵根,打通奇经八脉。”
龙影点头,钻进张逸尘腹中,虚影看了看左右,似乎一阵怀念,摇头之后,同样钻入腹中不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逸尘悠悠醒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双手抱住肩膀,浑身直打哆嗦,脱落的手指,磨掉皮的手掌,此时传来钻心的疼痛,不禁忍泪大声问道,“有人吗?”
“咕隆”声从肚子中响起,张逸尘很是无奈,现在可是又冷又饿。
“有人吗?”张嘴大喊,“不是说我穿过了云天渡,就能救我哥吗?我哥呢?”
“咳咳”声传来,一个穿着粗布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出现,“小子,你是谁?”
张逸尘连忙拱手,“老丈,这是哪?”
“我问你,你从何而来?”老者再次问道。
“从对面过来,”张逸尘指了指山涧对面,“那下面是武陵小镇。”
“你真从武陵小镇来?”老者甚是吃惊。
“难道你以前见过我?”张逸尘甚是奇怪。
老者摇头,“从未见过,此处只有我一人,守在这里多年。”
“那就是了,不从对面过来,我又怎么来到此处?”张逸尘念叨。
“你真穿过了云天渡?”老者再次确认。
“难道还有假?”张逸尘越发奇怪,搞不懂老者到底要做什么?
“你来此做什么?”老者再问。
“救我哥。”
“你哥?你哥是谁?”老者很是好奇。
“咕隆”声再次发出,张逸尘有些不好意思,“老丈,有吃的吗?能不能给我点?”
看到张逸尘全身血迹,手掌都是鲜红一片,十指指甲都已经脱落,老者一阵可怜,“都不顾及你自己,起来就想你哥,看来你哥在你心中很重要。”
“那还用说,没有我哥,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张逸尘解释。
“行,随我来,”老者拄着拐杖,在前带路。
张逸尘此时才发现,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全身力气,整个身子就像飘在云端,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力气,而且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都会裂开,更是一阵阵疼痛袭来。
但是仍然没有叫出声来,跟随着老者,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老者似乎也知道张逸尘的状况,走得也很慢。
一条血路,两行脚印,从涧边延伸向一个长满了青苔的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