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萩
重度ooc预警
萩原研二昨夜并无饮酒,今早醒来后昏沉的感觉却与宿醉别无二致。组织与药厂互为半身,所以萩原研二对于各类药物并不陌生,睁开眼三四秒后心里便已有了盘算——是安眠药么?
萩原研二支起身来,想用发绳束起有些凌乱的半长发,却没能如愿在腕上摸到那根发绳,不由得一怔。
心脏也随之漏跳了一拍。
这份没来由的恐慌在他看到房子的空荡后有了确切的理由与归处——她离开了。
主卧的床上再也没有她常抱着的玩偶,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一件不落的全被收走。客厅里她特意挑选的毛毯、化妆室里她常用的护肤品、摆在餐厅桌子上她喜欢的花瓶与花、厨房里她曾炫耀过的精美的杯子、她为每一处单调设施增光添彩的摆饰……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与他手腕的发绳一并留在了过去的时间。
好在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又极谙于沉默是金的道理,所以还是仁慈地留了一张照片在餐桌上,权当给萩原研二解惑。
照片上的男子勾起一抹轻佻的笑,中和了俊美五官带来的锋利感,平添了几分勾人的艳丽,似乎正对照片中的女子倾诉爱语,眼里是让人沉醉的绵绵情意。而女子看起来温婉端庄,眉眼中带着几分无措,脸颊上也染上了一抹薄红。
任谁看了也要说一声佳偶天成——只可惜照片中的主人公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反而是拍摄这张照片的人,与男主人公称得上是恋人。
萩原研二下意识抽了支烟,想起那天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是浓重的香水味和酒气,颈侧也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唇印。
而她只是轻轻扬了扬眉,“喝酒了吗?我去给你做解酒汤。”似乎没什么不满,也没什么异议。
于是这件事被理所当然地揭了过去。
萩原研二轻嗤了下,用打火机点燃了照片,扯起外套向外走去——他现在急需一场酩酊大醉来麻痹自己。
萩原研二心情不好——这是可以从明面上看出来的,毕竟他刚刚才打碎酒杯,用尖锐的边缘抵住了试图投怀送抱的人的脖子。
猩红的唇也不再是往常的温和弧度,反而带几分冷锐讥诮的味道,惯常蛊惑人心的紫色眸子被长睫所掩,暴露出晦暗阴郁的本质。
“这是怎么了?”是苏格兰的声音。这个房子只属于他们四人,属于绝对安全的领域,所以他放心地发问了。
“金丝雀飞走了吧——”波本意味不明道。
苏格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对,他手上的发绳都没了。”
按理说此刻松田应该说些什么,可惜他今天不在——去执行任务了。
萩原研二没搭理他们,只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烟衔在唇中。
吞云吐雾中,他听见波本的声音:“你早该想到的——毕竟你的那位前女友,很是不同凡响呢。”
“感觉很……不食人间烟火。”苏格兰谨慎地挑拣出词语形容。
确实。
如雪后霁月,秋水芙蕖,清妩疏离,总让人疑心下一秒就要遁入飘渺写意的山水画里。
萩原研二想起那张脸,下意识熄灭了烟,疲倦地仰躺在沙发上,“不该接那个任务的。”
“事实上,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波本耸了耸肩,“我们这样的人,投入感情的恋爱注定失败,”他瞟了一眼微笑的苏格兰,受不了地加上后缀,“除了苏格兰。”
事实上,在萩原研二之前,降谷零、松田阵平已经相继宣告折戟沉沙了。
“有尝试挽回吗?”苏格兰问。
萩原摇了摇头,“没用的,她不会原谅我。”
波本一顿,“你真跟任务目标……没想到你对组织如此忠心,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没做,”萩原又点了支烟,补充,“也没亲。”
看着波本不信任的目光,他轻笑一声,“这种事情我没提前告诉她,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也没资格挽回。倒是波本——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苏格兰赶紧扯开话题,“不过,真是想不到你是会为这种事情所困的人。”
萩原有点讶异地抬眼,“苏格兰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苏格兰思考几秒钟,“大概是洒脱的人,像风一样。”
萩原笑笑,“是么。”
他沉默地喝了几杯酒后,又弯着眼睛道,“组织已经到了该覆灭的时候了。”
波本有点惊讶,“为了她?”
萩原不置可否,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与空气碰杯:“敬自由。”
沉默了半晌后,苏格兰也举起酒杯,“敬自由。”
看着波本的眼,苏格兰放轻声音解释,“我不依靠杀戮生存,这只是不得已选择的生活方式。”
苏格兰的视线停留在萩原空荡荡的手腕,意有所指,“总要提早打算,不能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才收手。”
萩原又沉默地喝完了一杯酒。
他的爱人喜欢用簪子挽头发,偶尔用发绳的时候,也总是选择蓝绿紫三种颜色。但有一次购物时,冲动地买了个戴着粉色小熊的发绳,自己又不想用,便塞给了他——美名其曰可爱的研二带上这个可爱加倍。
他便一直带着。
粉色小熊不再与他作伴,于是他往后的岁月里,便只剩下了风霜雨雪、刀光剑影。
组织覆灭的第二年,萩原遇见了她。
她身形有所清减,却依旧笑容浅浅,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中,像一朵孤高的莲。
岁月流逝,当年不置一词而别的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曾经的恋人。
“我很喜欢这一段唱词——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她道。
“我当年太过任性,什么祝福也没有留下,但现在应该也不晚——希望你幸福。”
但他不会幸福了。
与她告别后,街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萩原竟莫名想到那天喝酒与朋友的对话——
“大概是洒脱的人,像风一样。”
他不是风,只是被风禁锢的鸟。
“金丝雀飞走了吧——”
她也不是金丝雀,他才是。
但他不会飞,只会被以爱为名的牢笼困住一生。
[还没想好是he还是be,也没想好出不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