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第六十四章
十一月底，向晨曦凭业绩成功升职，从单打独斗的小喽啰变成了带领一支团队的小主管。
为了庆祝升职，向晨曦约葛薇一起去stl玩。
两人找了个大晴天的周末，排队进园时，葛薇还忍不住喜悦调侃：“算你还有良心，没有重色轻友到连庆祝升职都不叫我。”
向晨曦哦一声，愉悦挑眉：“我跟他已经在家里庆祝过了，而且我们说好了，等下在安琪拉摊位碰面。”
葛薇顿时朝天翻白眼，要不是前后都排满了人，她恨不能仰天长啸。
“我发现你这人谈起恋爱来真的好认真啊。”
向晨曦不解，一边随着人流走去验票，一边问：“什么意思？”
葛薇也说不好，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攥着手机说：“大概就是像面对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这么说吧，我很少看见有人在经历过初恋甚至一次婚姻之后，还能像你这么虔诚地谈恋爱。”
向晨曦怔了怔，旋即说道：“可是‘爱’这个东西本来就很纯净很高尚，虔诚一点不好吗？”
葛薇欲言又止，默了会才说：“好是好，就是……”她顿住，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说，只含糊道，“水至清则无鱼你知道吧？有时候不要把爱看得太重，可能才是真正维持爱的方式。”
向晨曦微顿，正好轮到她们检票，她也就干脆把这话放了过去，没再说些什么。
这段时间恰逢stl万圣节活动结束，圣诞活动伊始，园区各处都是圣诞的气息，每个演职人员都换上了圣诞新装。
向晨曦和葛薇进园不久，就遇上圣诞市集开摊，两个女人挤在人群中放飞自我，一起跟着stl的动画人物们摇头摆尾地热舞。
等舞出些许薄汗，两人就手拉手直奔心爱的安琪拉摊位。
只可惜安琪拉摊位前早已大排长龙，所幸向晨曦与葛薇在“玩”这件事上都是慢性子，站在队伍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也算愉快。
转眼到中午十一点多，眼看前面还有十几人等着与安琪拉互动，向晨曦想到些什么，点开安子元的微信。
向晨曦问他：什么时候到安琪拉摊位？
安子元很快回：刚从圣诞市集出来，再有半个小时。
向晨曦又看眼前面队伍，估摸着应该也差不多，便笑着回复安子元：等下给你一个惊喜。
安子元诧异：？
向晨曦笑：提前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
安子元无奈又期待：好吧。
半小时后，安子元带着三个同事来到兔子摊，一眼看到还在排队的向晨曦，早在她发现他之前，安子元的嘴角就难以抑制地翘起来。
约莫是有所察，不多时，向晨曦便回头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向晨曦先是惊喜，再是遗憾，因为前面还有三个游客。
安子元却朝她稍稍扬眉，就此停住了脚步，站在队伍右后方的栏杆旁，颇有等待她惊喜的意味。
向晨曦会意，嘴角抿出不自知的蜜意，又转身看回前方，轻轻踮了踮脚尖，耐心等待。
赵承并未发现向晨曦的存在，还奇怪老板怎么停下了，在一旁低声问了句：“luca，不往前走了吗？”
安子元目光从向晨曦后脑勺收回，淡淡侧他一眼，平静道：“嗯，重点看看安琪拉这边的互动效果。”
赵承一想，也是，安琪拉是现今stl顶流，确实值得特意关注。
但为了工作效率，他还是提议：“那我先带人去前面转转。”
安子元微顿，而后点头：“好。”
同事们快步离去，安子元干脆闲闲抱臂，斜倚着廊柱朝兔子摊看……那个女人。
正好前面一个游客互动完毕，向晨曦连忙上前与安琪拉打招呼。
大约stl乐园真有特别的魔力，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能快乐放飞。
安子元发现站在安琪拉面前的向晨曦不仅神态动作变得格外低幼，就连说话也下意识地变成了夹子音。
他意外又好笑，抬手屈指抵了抵鼻尖，顺势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也就是这时，向晨曦捂着嘴凑到安琪拉耳边说了句什么，安琪拉蹦蹦跳跳地与她并排站好，朝着安子元方向，一人一“兔”各抬起一条胳膊，往头顶拼出了一颗爱心。
向晨曦还颇为得意地隔空朝安子元挑了挑眉。
安子元被逗笑，忙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而后远远地朝向晨曦晃了下手机，笑着转身走了。
等离开安琪拉摊位，葛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靠！我还以为你们在安琪拉摊位见面，就只是见面，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一出。看不出来啊，为爱崩人设，御姐变软妹。”
向晨曦想起刚才安子元的笑，唇畔笑意也许久未散。
她侧头觑一眼葛薇，说道：“stl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所有成年人都能找回童心吗？”
葛薇无言以对，只能感叹爱情的力量实在强大。
下午安子元还有工作，向晨曦也就没再找他，在stl玩得尽兴之后，便同葛薇一起去附近商场闲逛。
落日西垂，两人在一家奶茶店坐下等待即将开场的电影，向晨曦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向明曦”，她嘴角一勾，脸上笑容愈发明艳，接通后便径直开口：“干嘛，想找我一起逛街？”
对面却没说话，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向晨曦神色渐紧，脊背下意识挺直，声线也变得低沉：“明曦，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话。”
“姐姐。”向明曦拖着哭腔，啜泣声更加明显。她哽咽道：“我好像怀孕了。”
向晨曦脑中嗡地一下，怔楞两秒后，快速对电话那头交代：“定位发我微信，我现在去找你。”
说完，她便直接挂断电话，又起身匆匆跟葛薇说，“我妹出了点事，我得去找她。这次对不住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葛薇忙说：“咱俩还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你赶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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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晨曦在父母家附近的公园找到了妹妹。
这会天色已经暗下来，正值初冬，天一黑就寒风萧瑟，公园里只有零星几个遛弯的老人。
向晨曦刚在长椅坐下，旁边呆坐了一下午的向明曦就蓦地扑进她怀里，闷声呜咽。
向晨曦大脑也一团糟，若是换了别人，她一定可以冷静处理。可眼前是自己的妹妹，各种情绪在集体攻击她的理智，以至于她抱着向明曦好一会都没说话。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狗叫，向晨曦才终于回过神。
她深吸一口气，拍拍向明曦肩膀：“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跟男朋友意外怀孕，还是被人侵犯了？”
向明曦从她怀里直起身，哭得梨花带雨，很是凄惨。
“是男朋友。”她说完，忽地一顿，又胡乱摇头，“已经不是男朋友了，我上个月跟他提分手了。”
向晨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沉静看着向明曦，从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掉眼泪，这才开口：“组织好逻辑，慢慢说。”
向明曦对上姐姐的视线，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可思维却奇迹般的清晰了。
她一边抽着气，一边说：“我们是年后一个同行聚会上认识的，认识不久他就开始追我，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随时出现在我身边陪着我，我痛经时，他还会半夜开一个小时车给我送红糖水。”
向晨曦掐了掐眉心，没有耐心听这些千篇一律的男性求偶套路，只问：“他叫什么，今年多大，学历、工作、收入、家庭情况。”
向明曦扁了扁嘴，垂下头，双唇嗫嚅一会才低声说：“他叫张彦，34岁，宁城鼎丰学院毕业的，目前说是在创业，至于收入和家里的情况我都没问过……”
向晨曦顷刻倒吸一口凉气：“34岁？？？你才多大啊你找三十四的！还是个野鸡民办机构出来的！你好歹985毕业，怎么，你学校那些同龄男生都配不上你？难怪能随叫随到，还闲到半夜开一小时车给你送红糖水，无业游民。”
向明曦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眼看又要哭。
向晨曦忙转移话题：“然后呢？你又说你跟他分手了。”
“我是想跟他分手，就上个月。自从交往以来，他一到各种节日就找理由跟我吵架，节日过了又跟我道歉和好。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之后越来越觉得他是不是不想送节日礼物才故意这样，所以我就跟他吵了几次。到后来，我们俩情绪都不太好，上个月我实在受不了，就跟他提分手了，可是他过了几天又来挽留，然后我一时心软就……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当时明明戴了套的。”
向晨曦下颌紧绷，沉出一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声音：“人情钱财都跟他厘清了吗？”
向明曦小鸡啄米般点头，又忍不住红着眼圈说：“我跟他在一起就是图他对我好，我发誓我一分钱都没拿他。甚至我为了礼物的事跟他吵架，也只是想确定他爱我而已。”
说着，她又紧紧握住向晨曦双手：“姐，我现在怎么办啊？我不敢回家，也不敢让爸妈知道。”
她双手冰凉，向晨曦感受到了。
向晨曦心口堵了无数的话，最终只起身化作一句：“先去我那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尽快把你肚子里那个东西处理掉。”
向明曦原本要跟她站起来，闻言又腿一软跌坐回去。
她瑟缩望着向晨曦：“你什么意思啊？”
向晨曦挑眉：“怎么，你还想留着这个小孩，还是想将错就错跟那个男人结婚？”
“我……”向明曦两眼放空，彻底没了主意。
向晨曦在她面前蹲下来，语重心长：“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个男的故意设计你，他那种档次的也就骗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想分手，他就用孩子套牢你，送上门的小羊羔他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向明曦双目通红，眼泪唰地流下。
她下意识辩解：“可是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向晨曦面色沉下来，诘问：“他在你身上花钱了吗？”
“我……”向明曦张口结舌，过了会，才低声说，“我不图他的钱。”
向晨曦冷笑：“我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好’吧，你怎么还会觉得一个对你一毛不拔的男人对你挺好啊？”
“连摆在明面上的钱你都图不到，你还想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学历低，图他没工作，图他算计你，还是图他的劣质基因遗传给你的后代？”
向明曦脸色惨白，无话可说。
向晨曦拽她一下，语气不善：“跟我走。”
向明曦跌跌撞撞跟上她脚步。
上车后，向晨曦想到些什么，又问：“那个男人知道你的事吗？”
向明曦摇头：“我们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
向晨曦眯了眯眼：“那就别联系了，也别让他知道，免得出什么岔子。先把你身上的事处理掉，另外的账后面再算。”
向明曦白着脸，抿唇无声流泪。
回到君澜公馆安顿好妹妹，向晨曦看一眼时间，忽然想起安子元就快到家了。
担心他直接来她这里，向晨曦忙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然而，还没编辑好微信，玄关那边忽然传来“滴”的开锁声。
向晨曦看眼正躺在客厅沙发上冷敷双眼的妹妹，头皮一紧，忙冲向玄关。
安子元刚进了半个身体，就被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在胸口一推。他没防备，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门突然砰地砸到他鼻头。
安子元痛到眼尾溢出生理性泪水，倒抽冷气捂住鼻子，另只手掏出手机给向晨曦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