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个死者
听着秦睿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顾川神秘地问道：
“哎，小苓，你真的相信他来三楼只是随便翻翻？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伏苓疑惑道：
“难道不是吗？”
顾川摇摇头说道：
“我很欣赏你的单纯和直率。像极了我曾经遇到过的一个人。”
“但有的时候人性是复杂的，甚至很阴暗。对待每个人都抱以信任，最后往往弄的遍体鳞伤。”
“秦睿很可能在独自探索中发现了什么线索，但他又不愿意告诉别人，所以自己上来搜证。”
叶伏苓问道：
“可这样虽然自私了一点，也不过是秦睿自己的选择而已，无可厚非啊。”
顾川严肃地说道：
“是的。所以秦睿来到三楼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
“你在进来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很可能是秦睿故意想让我们听到的。”
“我们在广播台门口看到了他，他又说自己一直摸黑在三楼找线索，我们很容易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一直在科技楼。”
“实际上他很可能只是开了一下门，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我们在与禁曲做对抗，然后一直等到我们分析成功，最后装作碰巧遇见的样子。”
叶伏苓捂住了嘴巴，说：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顾川拧起了眉头，说：
“为了去杀一个人。”
就在这时，废校的钟声缓缓响起，响八声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竖起耳朵听接下来的内容。
“九个小朋友，黑板前写字。电扇插进脑，两个倒下了。”
“周喆，35岁，曾犯以下罪行——”
“愧为人民教师，为人师表，多次辱骂学生，撕毁其心爱的漫画作品，致其跳楼自杀。”
“现已实行制裁。”
叶伏苓的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刚说他要杀人，钟声就响了。”
确实，人很容易把有关联的两件事想到一起。
顾川却笑道：
“其实未必。刚才我说的只是自己的猜测，我记得赵磊死后，钟声过了一会儿才响起。”
“如果我们中了他的计谋，听到钟声在他刚走时响起，就会以为他不具备作案时间，把他当一个不相干的人来看待，甚至帮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总之，小心秦睿这个人，不然我们可能会死的很惨。”
顾川将“很惨”这个词咬得特别重。
叶伏苓说：
“对了，小然还在外面。她的脚受伤了，不会走太远的。”
顾川意味深长地看向外面，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有时，朋友和敌人只隔了一层虚伪。”
叶伏苓转头问道：
“你指秦睿？”
顾川摇摇头道：
“不，也不全是。你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吗？”
叶伏苓想了想，突然惊讶地说：
“这是我在博客里发表的一首诗中的句子。”
“诗的名称叫《荒诞》。你看过我的诗？”
“是的，我是叶小姐博客的粉丝。”
“在鬼校前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能够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叶伏苓写的那首《荒诞》，内容如下：
《荒诞》
孤独的鸟 难逃离囚笼
无知的人 饥饿如困兽
逝去的问候 叩响怀疑的节奏
迟来的祝福 粉饰花园的丑陋
求知者仰望高处时 被嘲笑淹没
稻草人放弃承诺驱逐着过客
理想与现实间只隔了一个楚门
虚拟世界的枷锁被世俗捅破
真理与错误间只缺了一种执着
被禁锢的孤岛束缚真实的灵魂
乌鸦饱啖着瘟死的羊群
夜莺欢唱着悲哀的黎明
荆棘与蛮草间鲜花开遍
朦胧的夜颠倒了黑白色黄昏
上帝抛弃了虚情假意的人间
世界的存在合理但有失庄严
永恒的诀别代替了沉默的怀念
情奔最恰当的时节便是春天
每个故事的结局都在铺垫表演
暗中操纵的设定已不论真伪
命运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由的囚徒以创造者自称
每一场无私的救赎都显得空洞
嫉妒的人性只因自卑而防备
朋友和敌人只隔了一层虚伪
迁就的伪装只埋下一段冷漠
唯一无法复制的谎言便是时间
秦睿有句话说的没错，周喆生前确实和他分开了。
周喆的想法很简单，有人能通过操纵门把他们全都关起来，如果幕后黑手不在他们之中，一定潜藏在这个废校里。他和秦睿脾气不对付，于是他独自一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搜寻过去，还自鸣得意地认为能让unknown没有藏身之处。
可怜的周喆忽略了，恐怖片里落单必死的基本定律。
他从废校初中部翻到高中部，可惜翻了很多废弃的教室都是空的。直到翻到原先高二（7）班的教室，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黑板上有一些褪色的粉笔字，依稀可以辨认：
小欢，我爱你！
大家都喜欢你，虽然你是个另类。
一直觉得你很特别呢。
真的为你感到丢人呢。
你讨好我们的样子真像条狗。
你以为哀求我们，我们就会放过你吗？
明明是你自己有错在先吧。
不同颜色的笔，不同的字迹，有的潦草，有的工整，但无疑都透着极大的恶意。
被叫做小欢的女孩，承受了精神上的侮辱，也许还有肉体上的戕害。甚至可能还有男生，对她提出了恶俗的无理要求。
所以小欢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是否和前文的小芳一样，长相丑陋，土得掉渣，唯唯诺诺，成绩不好？
不，这些一样都和小芳不沾边。
小芳是个长相甜美的学生，成绩优异，性格也很好。
直到有一天，一位学长向她吐露了心意。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讲。
周喆又一个课桌一个课桌地翻找过去，果然在一张凌乱的课桌上，看到了小欢的名字。
然而，课桌上布满了划痕，还用美工刀刻出了各种肮脏的字眼，抽屉完全被翻乱了，里面塞满了小纸条，上面都是低俗不堪的话。
周喆正要研究小纸条上写了什么时，头顶的风扇发出了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