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马路杀手 下
看着对面这个秃瓢老头杀气腾腾的样子，余明突然怀疑对方当老师之前是不是干过什么不太正经的勾当。
余明心头几个念头跳动，快速权衡了一下，觉得确实可行，坐在车里可比下去肉搏安全多了，点点头道：“好！还是您有办法！”
“这就是智慧！快肘！”牛显光也许是因为激动，家乡口音越来越重，拉着余明直接下了楼。
来到一楼，两人合力推开刚刚好不容易搬过来堵在门口的柜子，牛显光从门边的鞋柜上一把抄起自己的钥匙，健步如飞地穿过小院，将院子的大铁门拉开。
这时余明才意识到进来时在门口没看见车子，他回头一瞥，发现侧面的车库连卷帘门都还没拉开。
他一跺脚，喊道：“牛老师你别忙活了！咱们直接开贺强的车！”
“把这茬给忘了！看来还是你更机智一点！”牛显光一拍脑袋，跟着余明返回屋内。
两人来到房子侧面的一间当仓库用的小屋内，此时早已被两人五花大绑捆成粽子的贺强和梁阿姨正在小幅度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呜咽呜咽地叫着，如果不是被余明塞了两块毛巾，如果不是不会说人话，如果不是打不过余明，这会儿看见冲进来的两人，估计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看了一眼贺强那张已经有些乌黑的狰狞面孔，余明想起两人以前一起厮混的日子，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一边在对方的口袋里摸索着，一边说道：“老贺啊老贺，都是哥们，你别胡来，我肯定不会伤害你。”
贺强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受了刺激，身体猛地一弓，脑门狠狠撞了一下余明。
余明一巴掌盖在对方脑门上，大怒道：“老实点！不然把你看爱情动作片的事儿说出去！”
已经变成行尸的贺强根本听不懂人话。
我不做人啦！
身体再一弓，又撞了一下余明。
余明摸到对方的钥匙，拿了出来，也懒得再管那么多，和牛显光走了出去。
小心地推开大门，牛显光探出自己的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门口并没有行尸后，带着余明一路小跑来到那辆银色捷达前。
“看来他们完全不懂什么叫围点打援。”一边说着，牛显光一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一旁的余明愣了愣，站在车外说道：“你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救人啊！快上车！”牛显光催促道。
“我说你干嘛坐副驾驶？我不会开车啊！”
牛显光也是一愣，随即推开车门，一边换到驾驶座，一边嘀咕道：“你怎么能不会开车？我儿子14岁的时候就会开拖拉机了！”
余明坐进副驾，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说道：“我哪有钱去学车！”
“回头我教你！”牛显光有些生疏的启动车辆，继续道：“我这把老骨头也好几年没开过车了！你坐稳点——献丑了！”
说完，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几百米的距离并不远，开到一半牛显光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先把行尸骗过来，别给人家的奔驰创坏了。”
随后猛按了几下喇叭。
“哔——哔——哔——”
老捷达停在路中间不停地鸣笛，似乎是在挑衅一般。
奔驰车边的三个行尸立刻被吸引了注意了，纷纷扭头看了过来，随后怪叫一声，冲了过来。
这时牛显光突然有些慌了，他看着正在马路上奔跑的三个行尸，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道：
“小余！你说咱们说算不算故意伤害啊？他们也是人啊我活了七十岁，开车一次违章都没有过啊，现在叫我创人，我有点下不去手啊”
这话一出口，余明也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些怪物，虽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但曾经也是人类，他没办法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有些残忍的事。
片刻之后，余明一发狠，咬着牙说道：“牛老师你别想那么多！咱们现在是要救人，就当他们是死了，现在是孤魂野鬼，咱们送他们转世投胎去！”
“有几分歪理！”牛显光点点头，重重踩下油门，目视前方，随着车子的重新启动，他大吼道：“牛爷我超度了你们！”
短短的百来米距离对于汽车来说只是一脚油门的事，前方的两个行尸快速靠近，余明有些紧张地抓紧了扶手，随着嘭嘭两声，他看见那两个人形物体被车头撞倒，倒飞出去一段距离，几点乌黑的血液溅到了车头上。
“叮！协助同伴打败怪物，经验+5。”
靠！火种你是不是在鼓励我做坏事啊听到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余明无声地嘀咕了一句。
“吱——”
牛显光踩下刹车，汽车速度并不是很快，很容易就停了下来，余明和牛显光两人同时降下车窗，探出脑袋，看向眼前的“犯罪现场”。
只见其中一只行尸的双腿呈现一个扭曲的姿势，无力地搭在地上，整个人身体上一片乌黑的鲜血，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另一位更惨，整个上身扭转，似乎是直接被撞断了腰椎，但是还没有死去，嘴里仍在发出轻微的咆哮。
而远处，那位最开始被奔驰撞过一次的女性行尸，对眼前的危险似乎置若罔闻，仍然是步履蹒跚老牛拉破车一般缓慢地朝着两人走来。
“这都还能动？”余明有些吃惊地说道。
“换成我来，这会儿家里都可以准备开席了。这些行尸的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啊”牛显光感叹了一句。
“牛老师咱们要不要”余明有些犹豫地说道。
牛显光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咱们‘肇事’之后，再补一刀？”
“我一说你就懂，您上辈子是个恶人的事儿实锤了。”
牛显光又看了那两个行尸一眼，琢磨了一下，说道：“算了！做人留一线，反正他们也没有行动能力了，咱们把那个姑娘救出来就走。”
说着，他发动汽车，绕过倒在地上的两个行尸向前开去。
牛显光也许是太久没开车，加上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车子不小心碾到了那只被撞断了腰椎的行尸，随着两下颠簸，余明又听见系统给他发了三点经验。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牛显光脸色有些尴尬。
他特意放慢了车速，迎着那位步履蹒跚的女性行尸而去，似乎是想要避让。
谁知道那只行尸非要和他这位老司机过不去，主动扑向了车头，牛显光操作了半天方向盘，也没能避开，直接将对方撞翻在地，瞬间卷入车底，被车轮碾了两下。
“叮！协助同伴打败怪物，经验+8。”
这么多经验，估计是直接挂了吧余明心里暗暗猜测。
“造孽啊！”
牛显光叹了口气，也不再管那么多，直直地向着奔驰开了过去。
来到奔驰边上，两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时余明才发现奔驰的架势座车窗已经出现了一大片裂纹，随时可能会被行尸撞开。
凑上去看了看，余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女司机，大概二十来岁，脑袋倒在气囊上没有动静，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齐耳的黑色短发一团凌乱。
哟，是个靓女？
“砰砰砰——”
余明拍了几下车门，试图唤醒里面的司机。
“喂！姑娘！快醒醒！”
没有动静，余明又加重力道拍了几下，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随后试着拉了一下车门。
“车门锁着的，牛老师，怎么办？”
牛显光四下看看了看，说道：“要不砸玻璃吧，外面太危险了，咱们不能在这等着。”
说着，就要返回贺强的捷达上，看看有没有破窗器。
这时余明摸了摸已经裂开的车窗玻璃，看着自己的右臂上缠的一圈绷带，有心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力量。
猛地抬手发力，肘尖直接砸在了窗户上。
“嘭——”
玻璃被余明砸得龟裂，不过被车膜黏连着，碎玻璃并没有掉下来。
“哇！小余你这么猛。”
一旁的牛显光感叹一句，凑上来拿钥匙往上面捅了几下，捣出一个洞来。
“以后别这么干了，你手上的伤口没有缝合，很容易出事情的。”
说着，牛显光把手伸进去，推了两下那个女孩的肩膀。
“醒醒！喂！”
牛显光一边摇晃着对方的肩膀一边喊道。
没一会儿，女孩的眼皮抖动两下，缓缓地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这时两人才看清她的全貌，女孩一张鹅蛋脸，睫毛细长，琼鼻微翘，一对漂亮的杏花眼里尽是迷茫之色。
“嘢，小姑娘长得还挺俊。”牛显光一边收回手，一边对着余明说道。
醒来的女孩先是揉了揉脑袋，随后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很快，她就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看到了一颗锃亮的大卤蛋和一张年轻男人的面孔，对方正探头探脑地朝车里张望，看起来有点猥琐。
“啊！别过来！”
女孩吓了一跳，大声尖叫着，神色慌乱地抓起手边的东西朝窗外的两人砸去。
脑袋凑到车窗前的余明被一个玻璃的香水瓶子砸了个正着。
“哎哟卧槽——”
余明有些眼冒金星，捂着脑袋退后两步。
大意了，大意了啊！行尸都被我干翻了，到头来被一个香水瓶子爆了头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带着淡淡香水味的小枕头又盖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是一个梳妆镜。
牛显光见状，慌忙开口道：“诶诶诶——小姑娘冷静一下——我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一包面巾纸砸在了他的脸角，打断了他的辩白。
hp-1！
牛显光刚反应过来，又是一只口红管朝他迎面飞来。
他赶忙退后两步，生怕对方一会儿翻出来什么大砍刀之类的危险物品。
“小姑娘你冷静一下！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说——”
他一边挥手打掉一条车内飞出的小手帕，一边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坏人！你别喊了！一会儿把那些怪物招来了！”
“啊——啊——”
女孩不停地尖叫着，完全没有听见牛显光的话。
妈了个巴子！
余明暗骂一句，有些恼火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女孩疯狂扑打的手，怒喝一声：
“闭嘴！”
他最讨厌女人大喊大叫撒泼的样子。
女孩的尖叫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了一眼余明。
见到对方被自己的王八之气镇住，停止喊叫，余明缓和了一下情绪，努力露出微笑，试图安抚对方。
“美女，我们”
“啊———”
余明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再次发出尖叫，这次音量直接提高了十个分贝。
同时她伸手另一只手，疯狂地扑打着窗前的余明。
手上漂亮的指甲直接给余明挠了个大花脸。
余明不得不放开对方的手，重新退回安全距离。
“啊————”
女孩挥舞着双手，闭着眼睛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不停地抓挠着眼前的空气。
余明和牛显光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摊摊手，默契地抱起胳膊站在原地看着车里的女孩。
“啊——”
“跟个喇叭似的！牛老师，你说她能喊多久？”
“啊——”
“不知道，我妹妹以前也这样，为了抢一块面饼她能嚎一下午。”
“啊——啊——啊——”
“这放平时，咱们估计已经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扭送治安所了吧？”
“啊——啊——”
“害，女人就是麻烦，小余我跟你说，沾啥都别沾女人。”
“啊——啊——啊——”
“您可别这么说，我一直都想谈一段甜甜的恋爱”
“啊——”
似乎是想象中的侵犯一直没有到来，女孩的尖叫逐渐变小。
牛显光开心地说道：“哟，小余，你看她嚎累了，应该没事儿了。”
女孩停下动作，睁开眼睛有些畏惧地打量起车外那一老一少。
许久之后，她长出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是怪物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你们是谁，我啊！”
突然她面露惊恐，再次尖叫了起来。
余明看了看对方，不悦地说道：“你又嚎什么嚎？再叫小心把怪物招来！我们是好人，刚刚救了你的命，不是怪物！”
女孩惶恐地指着余明，大叫道：“怪物！”
余明眼睛一瞪，恼火地说道：“都说了我们不是怪物！”
“我我不是说你！”
“那你指着我干嘛？”
“我没！我我不是指你！”
“你还说没指我！你就是指着我！”
“我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女孩突然有些气急败坏，俏脸涨得通红，冲着余明大吼道：“你后面！笨蛋！”
余明一愣，一阵心悸感涌上心头，这时他透过车身的反光，看到身后有一个身影正在扑向自己。
他本能地一扭身，躲开了身后的袭击。
飞快地退后两步，这时他才看清那是一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性行尸。
“卧槽！你这个蠢猪怎么不早说！”余明恼火地骂了一声。
车内的女孩又气又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嗬——吼——”
行尸面色狰狞地吼叫了两声，冲着余明扑了过来。
杀戮本能赋予他的战斗直觉瞬间激活，余明敏锐地判断了对方的攻击轨迹，略微后退一个身位，躲开了对方横扫而来的爪子，随后踏前一步，扣住对方还没有收回的手肘，一个反剪，就要发力扭断对方的胳膊。
“咦？什么情况？”
这次余明没有得手，对方的肢体强度比贺强高了一个档次。
“唰——”
行尸另一只手臂抓向余明的肩膀，已经和对方贴身，本想速战速决的余明无奈地腾出一只手，捏着拳头打在对方的手肘关节，后发先至打断了对方的这一击。
“嘶~”
这一下也牵动了余明手臂上的伤口，一抹殷红在他手臂上的绷带上蔓延开来，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余明不等对方再有动作，抬起了右腿，用尽全力踹向行尸的小腹。
“嘭——”
16点力量属性赋予了余明远超以往的蛮力，更重要的是，杀戮本能这项技能让他能更好运用自己的身体力量，这一脚直接将行尸踹出两三米，翻倒在地。
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现在要痛打落水狗。
猛地奔跑两步，余明直接冲过去踩住行尸的一只胳膊，身体一倒，膝盖直接压在对方的脖颈上，双手探出，抓住了对方刚刚抬起的另一只手臂，随后用力一别，将它扣在了对方的脑袋边上。
随后余明腾出右手，悍然出拳，砸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嘭——”
“吼——”
行尸剧烈地挣扎着，咆哮着，这估计能把普通人送进icu的一拳，似乎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太大的伤害。
“嘭——嘭——嘭——”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余明已经顾不上自己受伤正在往外冒血的伤口，一顿王八拳抡下去，直接给对方砸得有气进没气出。
这时牛显光也已经跑了过来，帮着余明按住了行尸的下半身。
他一狠心，一百多斤的肥肉一屁股坐下去，压得行尸双腿动弹不得。
“啊米拖佛！牛爷超度你！”
七十岁还老当益壮的牛显光看了看自己能够着的地方，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行尸的两腿间！
“嗬——”
这一招似乎分外有效，行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神色再次萎靡了两分。
“嘭——嘭——嘭——”
杀红了眼的余明不断出拳，一会儿之后，行尸挣扎的力量不断变小，逐渐失去了声息。
“呼——呼——”
松开按住对方的手，余明站起身来长出两口气。
确认了一下对方确实已经死了，牛显光喘着粗气站了起了，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开玩笑般说道：“小余你是不是干过杀手？下手这么狠辣”
缓过劲来的余明搀扶了对方一下，笑道：
“虽然我是海大风纪部的金牌查房手，但离您还有一段距离，刚刚您那招‘鸡飞蛋打’不可谓不精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