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公主静悄悄,郎君在濛城
沈励的信未送到漠北,可侯府小周氏的信却在这日的夜晚八百里加急直送漠北。
漠北黄沙漫漫,漠北军和沈家军驻扎的营地里,主帐中灯火通明。
沈勃坐在主帐里接过沈勇递上的急信。
“侯爷,府里传了两封信过来,都是用的急报。”
沈勃将视线从排演的沙盘里收回,皱着眉看向手中的两封信简。
从前小周氏给他寄家书时,从没用过急报,看来府里有什么事发生。
难道是阿娘对二郎出手了?
沈勃手不停地拆信,可抽出的第一封却叫他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拳头狠狠砸在架子上。
一旁的沈勇忙问:“侯爷,可是府里出了事?”
“卒中”
沈勃将信给沈勇,沈勇接过后倒吸一口凉气,“侯爷,老夫人得了卒中!夫人信中言明是二郎君所为,这”
“二郎一向心狠手辣,他能对铭儿出手,自然能对老夫人出手。”
沈勃恨恨地说,他果真不该把沈铮留在安京,无论如何也应该将他带来漠北,再抹杀他。
“廖神医的踪迹还能寻到吗?”
沈勇收好信放到矮几上,抱拳回复沈勃:“回侯爷,廖神医在阳城的医馆紧闭,人早不知所踪。”
沈勃揉着额角,“派一两队人马去找,从阳城周边找,找到了就带到阳城的府邸,我亲自去见。”
“喏。”沈勇领命。
沈勃又接着看另一封,他才看了一半,瞳仁便缩紧,接着一目十行把这封信的内容看完了。
横亘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沈勃走出营帐,驻扎的士兵向他行礼,他只昂着头看向天上的星子。
二郎死了。
小周氏的第二封信里写着,二郎死于清风院的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死状凄惨,她恐府中凝结怨气就早早将尸体下葬,陛下颁了安抚圣旨给侯府,赏了些慰问的东西
沈铮与崔氏的尸身都葬于火海,这一刻母子二人在天上团聚了吗?
沈勃看着漆黑的天际,低声道:“素溪,二郎,我亏欠你们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他只在帐外踱步了一会儿,就入帐写了封折子。
“胡理。”
沈勃喊进来一个穿着军装铠甲的小兵,他将手中的折子给这叫胡理的人。
“你将这折子送到安京宫里,等陛下批复再回。”
胡理面上表情停滞一分,可马上接过折子出了营地快马加鞭得往驿站去。
他又写了封家书,叫了沈家军中他很是信任的一个贴身亲卫,吩咐亲卫快送回京,同时暗中探查侯府各处情况。
一直到事情都吩咐完,沈勃才躺在主帐的床榻上,松了口气。
他要确保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侯府秘密的人,是真的死了。
侯府的荣耀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深夜的驻地主帐,深深地叹息传出。
<tt_keyword_ad data-title="3c及电器"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1"></tt_keyword_ad>另一处营帐里,胡校尉怒气冲冲地一拳捶在矮几上。
“侯爷越来越不重视本将和本将的儿子了!如今与戎狄交战的关键时候竟然派他回京送什么折子!”
胡理是胡校尉的长子,从小便跟着他在军营里打滚,本是想等他年纪大了,侯爷能提拔儿子做校尉,结果
胡校尉眼神冷冷地扫过自己的帐子,那冷光好似要透过帐子直射到对面的那块营帐。
对面的营帐是李墨的,他九年前来了漠北从军,投到他的麾下,不过是个小兵而已,如今却是跟他平起平坐的校尉!
果然外人就是外人,养不熟的白眼狼只会抢了自家儿子的位置!
被他仇视的李墨这会儿却不在自己的营帐中。
沈锋昨日在阳城做完事后,带了人马来营地,侯爷便将他指给沈铭,伴在左右辅佐。
他今日正给沈铭推演战况,一直到此刻,沈勇拿了两封书信来给沈锋。
“三郎君,这是安京寄过来的急信,侯爷看过后叫属下拿来给三郎君过目。”
沈锋接过,本以为是小周氏给他的家书,两封信看完后,他陷入了狂喜当中。
他脸上的喜意根本盖不住,想装出悲伤的模样,偏偏嘴角又忍不住咧开笑,一脸的扭曲。
“沈勇,阿耶可还好,阿婆得了卒中,二兄又意外离世,他心中定难受,我这会儿去他帐中可合适?”
沈勇只扫了一眼沈锋,就低下头说:“侯爷悲痛,只想一人静静。”
沈锋放下书信,点点头,“那好,我明日再去看望阿耶。”
沈勇抱拳告退,只是刚出了沈锋的营帐,沈锋的笑声便传了出来。
沈勇摇摇头,侯爷要他将信给三郎君看,为的就是看三郎君的反应,这样子,侯爷怕是要失望了。
一个喜形于色,毫无城府的人,该怎么担起侯府呢
沈锋在帐中抚掌,低低地笑道:”好得很啊,我的好二兄死了,世子大兄又是个残废的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眼里满是喜意地看向李墨,”李校尉,我阿耶将你拨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你好好跟着我做事,以后有你的好处。“
李墨也是一脸喜气地朝沈锋祝贺,”属下听令于三郎君,自当唯命是从!“
沈锋满意极了,挥手让李墨回去,李墨抱拳退出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拢,满脸都是沉思。
二郎君身死在安京
李墨暗自思索,二郎君有大事要做,怎么会突然死于安京,他直觉二郎君未死,可郎君又在何处呢?
沈铮现在正在濛城,只要穿过漠河,就能到阳城的地界。
本是需要十多天的路程,他没日没夜地赶路,生生只用了五日。
他站在客栈客房的窗前,眼睛虽然盯着波涛汹涌的漠河,可余光却是看向岸边那艘船。
濛城和阳城一河之隔,而这渡河的船每日辰时开,而此时才子时,他还要等四个时辰。
他合上窗子,回到矮榻前,他跟前的矮几上只放了卷起来的画卷——殿下给他的。
之前他赶路无暇看,如今漠北就在咫尺,他也该看看这画到底是什么,能叫殿下在他走前说他阿娘或许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