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公主要看娘,郎君答应了
一时之间,内殿的气氛并不好,燕琢人小还不懂事,虽然听到几人在说自家阿娘,可他嚷嚷两句要去看阿娘后就耷拉着脑袋歪在燕莹的肩膀上。
他本也是今日才在吸了迷药后醒过来,这会又精力不足,打了个好大的呵欠。
燕莹将燕琢抱在怀里,带着歉意地对燕琼说:“昭阳妹妹,我看阿琢困了,我就抱他回他的寝殿里,你也刚好,不可多思多想,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正道。”
一旁的燕珏自知自己今日说错了话,忙跟着燕莹起身,“对对对,昭阳你安心歇着啊,我和阿姊明日再来看你。”他说罢把燕莹怀里的燕琢抱过来,先出了内殿。
燕莹有些欲言又止,可嘴唇蠕动了几下,只说了句:“皇后娘娘已经醒了,没大碍的,父皇在照顾,昭阳你不要忧心,”
等到内殿里只有燕琼和沈铮之后,燕琼再等不及地要掀了被子往下走。
沈铮唯恐她吹了风,忙一把把她抱住给塞到被子里裹起来。
燕琼被沈铮裹得像个蚕蛹,可也忍不住在被子里扑腾起来:
“观音哥哥!你干什么啊,阿娘为什么会晕倒,她自从换季后就一直咳嗽不停,这会晕倒一定很严重!我醒来到现在你都没告诉我阿娘的事,现在又不让我去看阿娘!你讨厌!”
燕琼扑腾几下身上再没有力气,这次中毒还是将她身子亏空了些。
沈铮静静地瞧着她,见她安静下来便将她贴在面颊上的头发拨开,在她因着扑腾而绯红的脸上轻蹭了下,很低很低地问她:
“殿下真的讨厌我?”
声音温柔且致命。
燕琼忍不住鼻子一酸,红红的鼻头耸动两下,嗡嗡地说:“观音哥哥,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只是我很担心阿娘,太着急了才说了气话。”
燕琼眼里泛着泪,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恳求:“我就想知道阿娘怎么样了,观音哥哥,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沈铮舌根发麻,他不愿骗燕琼,但是不想她过于忧心就将皇后娘娘吐血的事隐去,跟燕莹的说法一致,只提了晕倒二字。
燕琼的眼泪瞬间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滴。
沈铮便坐到她身边,连人带被将她抱到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殿下可知我们所有人昨日都急坏了,就在昨日我见殿下七窍流血的时候,急得心都要跳出来。”
沈铮说到七窍流血这四个字忍不住闭着眼睛顿了下,不忍回想当时的情形。
“殿下你才刚醒没多久,身子虚,亏空很了,不能着风见凉。我好不容易才同天抢回了你,若你身子再坏了,我怕也想死了。”
燕琼擦泪,撅着嘴听沈铮说到什么死啊死的,顿时将头朝前伸,呸呸呸了三下。
“观音哥哥,不准说你要死!”
沈铮偏头,微凉的唇贴上燕琼的耳珠,“不准我说,那殿下就好好在永昭殿养身子,好好喝药。”
他说完,就招了候在殿外的翠竹进来,翠竹手上端了碗正在冒热气的药碗。
太医院开的药里珍稀药材很多,味道也极苦,燕琼第一回醒过来时只喝了三口便吐了,这会儿又该喝药了。
沈铮给燕琼捧着药碗,要喂她。
“我喝了药就可以去看阿娘了吧。”燕琼纤长白嫩的手推了下碗沿,眼珠狡黠地转了下跟沈铮讨价还价:“刚刚三兄都说了我力大如牛,证明我恢复的可好了!”
沈铮无奈地望着她挑眉,“殿下,你醒来距离这时才过了三个时辰,没有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三个时辰就恢复好了。”
“乖乖喝药,好不好?”
燕琼牙齿咬着沈铮送过来的药碗,捏着鼻子艰难地一口一口喝着最苦的药。
这药有多苦呢,苦到燕琼刚擦干的眼泪直飙,正要吐却被沈铮极快地塞了一粒裹着糖霜的梅子到嘴里。
她含着梅子忍不住抽噎起来:“观音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爱我了,要我喝最苦的药,还不让我去见阿娘,我真的好了,你也不信”
天底下没有人比沈铮更心疼燕琼流泪,就算知道她现在哭有一部分是跟自己撒娇,他也还是忍不住回心疼。
沈铮深吸口气,叹息了一声,“殿下,我永远都会喜欢你、爱你。”
燕琼在哭,哭声盖住了沈铮的微叹声。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被蚕丝被裹得更紧,瞬间她就腾空被沈铮紧紧抱到了怀里。
“不准把自己露出来。”
沈铮稳稳地拥住她,隔着被子轻拍她的背,“不哭了啊,带你去见娘娘。”
燕琼埋在沈铮的怀里,心里乐开了花,她偷偷探出脑袋,够起身子贴上了沈铮的唇,轻拢慢捻之间将嘴里的梅子渡到了沈铮的舌头上。
“很甜的。”她嬉笑着将自己掩在被子里。
沈铮舌头一卷,将没了糖霜的梅子咬在唇齿之间,低声说:“殿下,你又淘气。”
这梅子再甜也抵不过在燕琼的嘴里滚过一遭,已经是苦得很,涩得很了。
椒房殿中,谢雅斜靠在燕北臣的肩上,手里摆弄着燕北臣的手指,有些虚弱地说:“你又把折子给阿瑁一个人批了?”
燕北臣应该很忙,可今日不过去了雍泉宫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燕北臣嘴角带笑,有些愉悦地说:“儿子生来就是给我出力的,我当然要好好使使他。”
他的话换来谢雅重重的一锤。
“被你捶一拳,我才感觉心落到了实处。”燕北臣包住谢雅的拳头,轻叹起来。
谢雅见他这一国之君没出息的模样,吸气时却觉嗓子里痒,忍不住又捂着嘴咳嗽起来。
燕北臣慌得手直抖地给谢雅倒水,谢雅摆摆手示意不用,等咳够了轻抚胸口靠到了软垫上。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太医令给你诊治后不是说身子并无大碍吗这群庸医!要是敢骗朕!朕杀了他们!”
谢雅摇摇头,哑着嗓子说:“我无事,吐了口血反而感觉心里更畅快了,太医们医术高强,怎么会是庸医,三郎,你近几日脾气渐涨。”
燕北臣握住谢雅的手贴到自己的唇边,“我担心你,阿鸦,见你吐血后我心都要碎了。”
“傻子!”谢雅用手指弹了下燕北臣的上唇,“我不会叫你心碎的。”
“你刚刚不是给我说了,将那场子里的涉事官员都革除砍头了,如今又准备如何做了?”
燕北臣面上带了丝玩味的笑,“阿鸦,你和外舅不愧是亲父女,外舅跟你的担心也一样,不过我打算将考举正式颁布下来,三月后就要进行第一次考举选人了”
谢雅有一瞬间地晃神,眼里见燕北臣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可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
考举
【叮——到你该回去的时候了。】
谢雅的脑海里响起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