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公主知求娶,郎君心复杂
熬比尤说完求娶昭阳公主的话,群臣一片哗然,都看向御座上的燕北臣,还有站在最前的太子燕瑁。
燕北臣的脸被遮在冕旒下,看不分明,而燕瑁背对着众人,也看不见表情。
“臣听闻陛下的嫡皇女昭阳公主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武功谋略样样精通,臣仰慕已久,愿迎娶公主为我的正妃,与公主永结同心。”
熬比尤自认为是峪疆首领的嫡长子,会是下一任峪疆王,迎娶个受宠的嫡公主为自己的正妃,那已经是为了峪疆和大雍的和平做了很大的牺牲了。
毕竟从前大雍和亲峪疆的裕昌公主,也只是做的自家父王的侧夫人,在峪疆可没有外族女子为正妻的前例。
熬比尤觉得燕北臣定会欣然答应,毕竟女儿算得了什么呢。
“迎娶昭阳?”燕北臣说出的声音极沉极冷,从他是皇子时期就跟着他的臣子都知晓,他在极怒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说话。
“熬比尤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朕的昭阳不远千里嫁到峪疆去?”
燕北臣眯着眼睛,身体前倾地看向熬比尤,又扫了一眼他身边的莫翁,“凭你们会砍了大雍公主的脑袋吗?”
燕北臣这话一出,殿里殿外的官员都跪了一地,那威压镇得熬比尤和莫翁都朝他跪倒。
莫翁跪只是因为大雍的先皇帝和亲去夷谷的是裕荣公主,那年的同一天和裕昌公主一样,被两族砍了头。
果然不能在大雍提“和亲”这件事吧,不然为何燕北臣会如此暴怒。
跪着的莫翁心下忧愁,可若不和亲,怎么才能与大雍真的亲密无间,让大雍信任夷谷呢。
毕竟就算成了大雍的藩属国,也不是完全没有危机的,大雍会不会驻兵,中原的物资会不会都向夷谷倾斜,这些只有将公主给求娶了去,才会比峪疆得利。
峪疆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然熬比尤不会在这时兴冲冲地求娶公主,可看燕北臣的态度,估摸着是不可能了。
熬比尤跪下时才知晓自己犯了大雍的忌讳,用中原的话说那就是走了一步臭棋。
他不该在这宣政殿提起,应该在晚宴的时候,酒饱饭足之后将和亲一事给敲定。
“敬爱的陛下,还请您恕罪,是臣说错了话。”熬比尤将手按胸,低头赔罪。
燕北臣并不接熬比尤的话,反而指着燕瑁说:“太子,你是昭阳的同胞兄长,你说说昭阳每日都要做些什么?”
“喏。”
燕瑁转身朝向两族王子的方向,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像足了燕北臣。
熬比尤和莫翁都忍不住抬头看向这个传说中被燕北臣溺爱非常的太子。
只见太子还未及冠的年纪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势,虽然他嘴角带笑,可眼里冰冷,让他俊美的脸像镀了层冰川。
熬比尤这时心里却在想,太子都如此俊俏,那和他一胎出生的昭阳公主只会更美,可惜……
燕瑁将熬比尤和莫翁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嗤笑,这两人怎么配得上他的阿琼。
就连沈铮在他心里过关,也不过是看在沈铮从小呵护阿琼长大,文治武功都无人能及的份上。
“昭阳有五十八人伺候在旁,每日晨起用细盐漱口,用最鲜的朝露煮沸成清水放凉后净脸,每七日膳食不重样,东西南北的厨子做满一桌十八样菜肴。”
“读书用古迹,写字用焕墨,学习在太学,练武跳舞有大师,父皇母后还有孤有的珍品都在她的私库里。天下人有的她有最好的,天下人没有的她还是有最好的。”
燕瑁眼里射出冷光,冷笑出声:“王子,你说说,这样的昭阳,你峪疆可养得起?”
熬比尤被燕瑁咄咄逼人的态度唬到,喉咙里吞咽好几下唾沫,才讪笑地低头,忙称:“不敢不敢。”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大雍太子年龄不大,气势倒强的骇人。
根据他的形容,昭阳公主在宫中一定非常受宠,那他更要将他求娶到峪疆了,只有这样,大雍才会给峪疆更多的好处。
而前殿的官员却是将目光投向武定侯。
昭阳公主同武定侯家的二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往后两人成亲了,武定侯府能养得起昭阳公主吗?
不过他们转头一想,沈二郎的生母可是从前大雍最富的崔家,哪里还会缺钱。
燕北臣也只是想让峪疆夷谷两族知难而退,放弃和亲想法。
他见两族态度算是老实,才将跪下的人都叫起:“诸位请起吧。”
“两位王子和使臣可到扶云殿、景云殿歇息,伺候的人已经备好,朕在宫中安排了晚宴为两族接风。”
燕北臣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过后他还不忘威胁:“大雍在裕昌和裕荣之后,不会再有和亲的公主。不止对西南如此,西北和漠北也一样。“
他说完站起身,宏公公上前将拂尘朝天一甩,“退朝——!”
燕北臣病愈后的早朝就在接见外族中结束。
“什么?峪疆的大王子想要娶我?”
燕琼正坐在永昭殿的秋千上,休值的沈铮站她身后推她。
听到平公来替燕瑁传话,沈铮拽着秋千绳的手没控制住力,燕琼坐在秋千上身子往前扑,若不是他回神拉住燕琼,燕琼就要摔地上了。
“哎呦,沈二郎,你可小心着些。”平公公跺脚,心里惊了下。
燕琼握上沈铮拽着秋千的手,笑着对平公公说:“公公别急,我没事。公公回去给阿兄说,我都知晓了,外族在京的日子我会少接触他们。”
“嗳,奴这就去雍泉宫回陛下和太子殿下。”
平公公又嘱咐沈铮仔细对燕琼,这才脚步匆匆地离开永昭殿。
燕琼扭头看向脸都黑了的沈铮,心里已经开始讨厌那个什么熬比尤,干嘛要跟阿耶求娶自己惹观音哥哥不高兴。
“观音哥哥,吃醋啦?”燕琼靠在沈铮的手背上问他。
沈铮动动手指蹭她软乎顺滑的脸,温柔地说:“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即为殿下优秀被人爱慕而骄傲,又为我自己不是第一个向陛下求娶殿下而酸涩气愤。”
燕琼将沈铮的手掌心重重拍了一下,“傻,这是不作数的,谁都知道那个大王子求娶我是为了什么,那可不是爱慕我,而是为了峪疆。”
“谁都娶不了我。”燕琼笑眯眯地说:“除非是我自己想嫁。”
“观音哥哥,你往后可养得起我啊?我阿兄可在宣政殿说了,峪疆可养不起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