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公主静看戏,郎君静悄悄
不得不说,长平侯世子夫人真是个好媳妇,好阿嫂,听长平侯夫人的帮刘在忻哄人。
她神情自然,语气认真,被哄的人和旁观的人根本分不出是真是假。
她对武定侯府的沈慈和沈恋是处处关心留意,捧得沈慈嘴角的笑一直没停过,不是说她貌若天仙,就是说她她读书弹琴有才女做派,又关心沈恋读书女红,听沈恋想习武,还夸她有巾帼风范。
两女娘乐得不行。
长平侯世子夫人偏是个体贴妥当的,还不忘照顾坐在席上的周芬霞,这可是沈三郎母家表妹,也要给自家二娘给笼络好。
“周二娘子,我见你未吃几口,可是席上多油荤,要不要给你上点清茶?”
因为长平侯府都是武将,家中女眷也跟着老爷郎君们爱吃肉荤。
周家都是文人,没有舞刀弄枪的,想来周家的夫人和女娘是吃不惯的。
周夫人放下筷子轻仰着头,假笑着说:“世子夫人见谅,霞儿这孩子平日里跳舞练歌的,吃不得荤腥。”
刚刚听长平侯世子夫人为了刘在忻同沈慈和沈恋套近乎,她心里已经很不爽乐了。此刻世子夫人又点了周芬霞做筏子,她只装模作样接话。
周芬霞这时候也抬头,用盈盈的眼睛看向刘在忻,轻柔着嗓音对刘在忻说:
“二娘子,若我没记错的话,表兄他是极喜爱吃荤菜的,只是他不喜吃鱼,总说鱼有些腥味,可我观娘子吃席多夹鱼吃。”
周芬霞话头又一转,眼里像是有雾气一样,迷蒙又带有一丝回忆地说:“不过表兄是个温润君子,我不喜荤腥,他同我一道吃膳时从不上油荤的菜,想来也会迁就娘子的。”
刘在忻见周芬霞说起沈锋时,脸上满是柔情,现下朝自己看过来的眸子欲语还休中带着挑衅。
她轻哼一声,又夹了片鱼肉吃,“我极喜欢吃鱼肉,沈三郎不爱吃可真是没眼光,哦不对,是没口福。”
刘在忻挑眉,说“没眼光”三个字时眯着眼看周芬霞,周芬霞顿时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她忙低头掩去。
宴席上坐着的哪个不是高门后宅的夫人娘子,见了这场景自是明白周芬霞怕是跟沈锋有情愫,连八面玲珑的长平侯世子夫人也冷了脸,不再说话。
坐在坐席上的小周氏被周芬霞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她用帕子轻轻揩嘴,瞪向对面的周夫人,周夫人只轻瞭她一眼,并不准备缓和气氛。
小周氏无法,只得自己开口对刘在忻说:“二娘你倒不必改什么,喜好什么都随你去,三郎是会疼人的,必不会强迫你往后不吃鱼。”
只是小周氏说的话,没有一人帮忙打圆场,她只能自己干笑。
一直到长平侯府已经出嫁的大娘子抱着刚睡醒的儿子到曲水阁,气氛才缓和起来。
“怎的夫人娘子们话都不说了?我刚瞧了二郎同阿林,两人是亲亲热热,喝个交杯酒都脸红。”
长平侯府的大娘子一直不在,是去帮弟弟镇场子去了,怕那些小郎们真去闹洞房。
不过郎君们都只是嘴里调笑几句,看了林娘子却扇后也都回男席那边了。
大娘子刘在怡指着自己怀里的儿子,笑着说:“这小子一醒来就要找二舅舅,怎么说都不听,我只好抱他去新房找二郎。阿婆阿娘,你们猜怎么着,他一见了原大娘子,舅舅也不要了,只想着往人家娘子怀里扑!”
长平侯老夫人应氏哈哈大笑,把曾外孙抱在怀里爱得不行,“咱们小子有出息!从小眼光就好,知道原大娘子好看,是不是啊?”
她怀里的小不点咧开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无邪地说:“是啊,我长大了要娶原阿姊做媳妇!”
众人听了他童言无忌的话,都笑起来,等了原毓原緐一起进来,夫人们都夸两姊妹娇美,有江南美人的婀娜。
原毓和原緐落落大方的回应每一个夫人,好些夫人见二人确实不俗,又是大儒家的女娘,姿态美轮美奂,已经有人向原氏打听两人的婚事了。
一位面容和善的夫人问原氏,“原夫人,你这两侄女可有在江南定亲啊?要不干脆让你娘家将她们嫁到安京来,也好跟你作伴不是?”
原氏当然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只是说的话半点不漏口风:“我也想呢,只是家父家兄还有嫂嫂们对两孩子宠爱,我要是说一句叫大娘二娘留在安京,怕是我阿耶要连写十封信简来讨伐我了。”
旁人听原氏这样说,也只笑笑,知晓她这是做不得原家两位娘子的主的。
原氏招呼原毓原緐坐下,叫她们先喝点汤,两人一早去了林府送嫁又跟着来长平侯府里忙,恐二人饿了腹痛。
原毓刚端上婢女给盛好的汤,刘在怡两岁的儿子刘史挣开自家曾外婆的怀抱朝原毓跑过去。
他眨着星星眼,巴巴地望着原毓,软糯地说:“原阿姊,我喂你喝汤吧,我阿耶说了疼爱媳妇就要亲手喂吃食喂汤水。”
刘在怡此时羞红了脸,指着儿子叫他别乱说话,却不想席间的娘子们都笑了,还数自家的亲妹妹刘在忻笑得更大声。
她掐刘在忻的腰说:“往后叫沈三郎也喂你喝汤!”
“那感情好!”
刘在忻嬉笑着说,余光瞥向周芬霞,果真见她幽怨地看向自己。
原毓笑着对刘史说:“汤碗重,阿姊喂你喝,好不好?”
刘史摇头,伸手抢原毓手上的碗,原毓不敢用力,怕伤到他,也不敢放手,怕碗砸到他。
刘在怡见刘史调皮,沉了声音喊他:“史儿,你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刘史怕得手一抖,手中的碗一斜,原毓见了忙使力将碗朝自己这边抓,碗中的汤这才没有泼到刘史身上,反而泼了自己一身。
“原娘子!”
长平侯府的众人都惊呼起来,原氏也拉着原毓的手问她有没有烫到。
刘史自己吓了一跳,嚎哭起来。
刘在怡抱着他,对原毓歉意地说:“原大娘子,真真对不住,是我史儿太调皮了,你可有烫伤,我给你叫个大夫来吧!”
“姑姑,夫人们,我无事,汤不是滚烫的,只是洒在了衣上。”她用帕子将身上的汤汁擦去,站起身对长平侯夫人行了一礼说:“恐要麻烦夫人使个人带我下去换件衣裙。”
长平侯府夫人和世子夫人连忙指了个婢女带她去后边的偏院。
原毓自己的婢女则去府中马棚里停着的马车上拿备下的裙装。
沈慈见原毓衣裙污了,都能袅娜地走出曲水阁,眼里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暗骂她是个狐狸精。
不过沈慈马上又勾起唇角笑起来,等会可有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