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公主论女诫,郎君识秋环
“刚在松鹤院,为何看到秋环很惊讶?”沈铮回到清风院问阿二。
阿二如实告知沈铮:“秋环就是阿环,当时和我们一起被公主买下的,只是阿环拿了殿下给的银钱走了,我们跟了郎君回府。”
沈铮也是在阿二的提醒下才记起,可当时燕琼给了阿环足够回家的银钱,怎么她没有去做绣娘,反而被买进侯府做婢女通房了?
“不用管,去了世子那里,就是他的人了。”沈铮并不怎么在意沈铭那边的人。
秋环被领到沈铭的院子里,一个人坐在偏院的小房间里,低着头畅想荣华富贵的降临,她一定要出人头地。
她没想到她拿了那小娘子的银钱回家后,阿耶阿娘收钱后又将她给卖给了人牙子。她本来是妥协了,无望了,可没想到这次人牙子把她卖到了侯府,还做了世子的婢女通房,虽然也是做小,可是世子年轻英俊,比上一次的赌坊掌柜要好上许多。
今后她如果扬眉吐气了,一定要让阿耶阿娘后悔。且她跟着世子离开时,瞥到了那个给她银钱回家的小娘子身边的美貌郎君,那郎君也是武定侯府的主子吗?
只是还没等她有什么新的野望,小房间的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
钱新带着四五个穿短打的小厮进来了,他们背着光,秋环看不清这些人脸上的表情。
“是世子要找婢子吗?”秋环低着头羞涩地问。
其中一个小厮听了哈哈大笑,说的话更是猥琐至极:“哈哈哈,这娘们还想着世子呢?我们世子也是你配沾染的?你是那边给的人,世子当然不能亏待,吩咐了我们几个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在人胯下的感觉。”
秋环被吓坏了,猛地站起身要往外面冲:“不可能,夫人让我做世子的人,我是世子的人!”
她才跑到前面,就被钱新一把拽住推倒在地,“小娘子,你是地上的泥,我家世子是天上的星,你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做世子的人了?今日你就是死,也逃不掉。”
“把她给我绑到床上去。”钱新指着一旁的两人说,那两人收到指令把秋环架起来用腰带绑到了床榻上。
秋环被堵住嘴哭喊不得,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头摆动得很剧烈,眼里蓄满泪水,滚烫地流在太阳穴和两腮处。
她看着钱新边解腰带,边脱衣裳地往床榻边走,还招呼看守房门和绑她的小厮,“等爷我先爽了,再轮到你们,这小娘皮长得确实有点味道,身上的味道不知好不好啊?”
说完几人下流地嬉笑起来,秋环四肢冰冷地被钱新撕扯袄裙,但双手双腿都被捆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等待悲惨命运的降临。
一个时辰过去后,钱新带着小厮去到沈铭的书房复命,“世子,那女娘已经奄奄一息,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沈铭嫌恶他们身上沾了情欲的腥味,皱眉说:“不用,别让她死了,那边送来的人留一口气就行,你们下去洗干净了再过来伺候。”
沈铭厌恶崔氏和小周氏的一切,因为这两个女人抢了他阿娘的一切,崔氏死了,小周氏还活蹦乱跳,既然恶心不了小周氏,那他就恶心小周氏送过来的人。
钱新讪笑地带了身后的人离开书房,沈铭这才感觉空气清新了些。
而在偏院里,那扇关地死死的门里透进些微弱的光,那光撒到室内的空气里,灰尘慢慢的飞扬,撒到床榻上未着寸缕的娘子身上。
隐约中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皮,床榻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和污秽物,她像个破娃娃一样,好似没有感觉不怕冷的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是颤抖的睫毛和眼角的泪出卖了她。
她紧紧地捏着拳头,她今日被这些该死的男人凌辱,都是那个伪君子世子造成的,他若不愿意要她,大可丢在一边任她自生自灭,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一日的休息时间过得很快,沈铮这回进宫并没有带上金汉,而是带上了阿二,他扫了一眼阿二手里从厨房拿来的食盒,没什么表情变化地上了马车。
雍毅堂里一上午的授课很是顺利平静,反而娴清堂里起了争执。
今日张慧蝉给女娘们讲授《女诫》中的“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
她解释完这句话的意思是丈夫没有妻子就没了儿女,应当再娶,而妇人应该从一而终,丈夫是妻子的天。
张慧蝉刚解释完内容,抬眼看到燕琼撇嘴将跟前的竹简扔到一边去,拿着毛笔在上面乱涂乱画。
“昭阳公主,你为何不好好读书,反而在书简上涂鸦?”张慧蝉沉声问她。
燕琼放下毛笔,看了张慧蝉一眼,声音很是清脆地说:“这书里说的乱七八糟的,我当然不要听了。”
张慧蝉听了,眉头狠狠皱起来,站起身俯视坐在桌案后的燕琼:“殿下,你平日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先人留下的经典女子训诫之书,怎能容你口出狂言?”
“为何我是口出狂言?这书里说的本来就是错的,为何男子可以再娶,女子不能和离再嫁,这本来就不公平。”燕琼看到张慧蝉怒发冲冠的样子,眼珠一转,用下巴隔空点坐在最前面的燕璧,“更何况,大阿姊的阿娘就跟阿耶和离了,既然要从一而终,为何她阿娘和离没有受到惩罚呢?若是她阿娘要再嫁,难道我阿耶会不允吗?”
“老师,您能给我做出解答吗?”
张慧蝉此时气得胸脯急速上下起伏,一时也忘记了跟自己说话的是当朝的公主殿下,指着燕琼大呵:“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昭阳公主你今日将<女诫>罚抄五遍。”
张慧蝉的话音刚落,燕璧猛地起身转头,眼里都是恨意地盯着燕琼,“燕琼,你毫无尊长,目中无人,我阿娘是你能拿出来说嘴的吗?”
燕琼无奈地摊手,“大阿姊,我说的是实话而已,如果天下真按照这本书里写的来要求女子,那你的阿娘不就是做错了吗?这本书本就是瞎说的,这才证明你阿娘和离没错啊。”
“再说了,我阿娘说了男女和离的原因有很多种,夫妻之间和离了,并不是谁错了,只是这两个人不合适而已。”燕琼看她们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她摆摆手说:“算了,说了你们都不懂我的意思,反正我阿娘说的是对的,这本书说的是错的。”
燕琼说完,还用衣袖将桌上的书简扫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