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清醒后的绝望
恍恍惚惚之间，钟鸣看到前面有个身影，那身影有些模糊，又有些熟悉。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钟鸣快步走上前去，走到那个背影的身后。
那是一个短发的女人，她的身型虽有些消瘦，却是笔直地站在原地，昂着头看向远方，左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上面挂着一只白色的玻璃小熊。
看到玻璃小熊，钟鸣愣住了，那是儿时的自己送给母亲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妈……”钟鸣试着叫了一声。
女人听到自己的呼唤，缓缓转过身子，正是失踪十年之久的母亲——易楠。
十年过去了，母亲依旧是当初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尽管由于长期的劳累导致颧骨有些突出，但易楠依旧充满了典型东方美女的知性与柔美，浅浅的笑容中始终包含了暖人心底的柔情。
“妈！”钟鸣这一声喊得声嘶力竭，他“咚”地一声跪在母亲面前，眼中的泪水此时夺眶而出。
尽管从未在父亲面前提起过往，但钟鸣心底一直思念着那个为儿时的自己做饭、讲故事，偶尔陪着自己去游乐园的女人，因为她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是自己的母亲。
“妈，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你说过要救我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等不到你……”
钟鸣哭得声嘶力竭，用力抱住母亲的腿，生怕母亲再次离开自己。
而易楠依旧回以浅浅的微笑，眼中满是对儿子的疼爱。
“妈妈不在家，我家鸣儿已经长大，好多事可以独挡一面了，妈妈很开心。”
“妈，我还是想要你回来，我不需要治疗，不需要救我的办法，我现在依旧活得很好，只想你能够回来，妈……”
面对钟鸣的哭喊，易楠轻轻将钟鸣从地上扶起，用手指将钟鸣脸上的泪痕拭去。
“傻孩子，妈妈犯的错，当然要由我去想办法，鸣儿安安心心待在家，保护好身边的人，终有一天，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可是现在的世界……”钟鸣还想争取。
“我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犯了方向上的错误，不仅没能救回自己的孩子，还让这世上无数的孩子失去了家庭，甚至生命，妈妈于心不忍啊！”
说到这，易楠的眼中也浮起一层水雾。
“所以，我更要去直面这个错误，不仅是为了我的孩子，更是为了所有的孩子们……我当初加入‘进化者’的理想就是治病救人，现在仍然不会改变。”
随着一滴泪水从易楠的眼角滑落，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见状，钟鸣急得大喊，双手想要抓住母亲，却是扑了个空。
易楠的身体仿佛空气一样，根本无法触碰到，只能眼看着慢慢变得透明。
“妈，你不要走，我做不到，我等不到你回来，也保护不了身边的朋友们，这个世界已经进入末日，我什么都做不到！”
钟鸣大喊着，却根本无法阻止母亲离开的现实。
“一定可以的，孩子，相信你自己，在他人眼里，你像是一个怪物，但是你自己要明白，你是可以成为大家的守护者的……好好活下去。”
说完，易楠的泪水从脸颊滑落，而她也彻底消失在虚无的幻境中。
“妈！”钟鸣冲上去奋力接住了那滴快要落到地面的泪水……
手上传来若有似无的冰凉，钟鸣努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冷冰，范小茜和金钢铁。
三个人跪在地上紧张地看着自己，冷冰的眼睛更是通红。
细细感受着手掌的温度，钟鸣察觉到真的有一滴水珠躺在掌心，只是这滴泪水并不是出自梦中的母亲，而是出自身旁红着眼的冷冰。
“没大事，怎么还哭了……”
钟鸣用尽力气挤出一丝笑容，就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这笑容有多难看。
“哼，还不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做饭！”
冷冰说着拉下鸭舌帽，不想让钟鸣看到此时现在的样子。
“老大，你感觉咋样啊？”
金钢铁握着手枪在一旁戒备，但目光却不时看向地上的钟鸣，显然非常担心老大的伤势。
“放心，只是没睡好觉，死不了的。”钟鸣点点头，示意金钢铁不用担心。
再看范小茜，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从自己醒后就一直抹着眼泪，这个如妹妹般的女孩子一向是打起架来毫不留情，平时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别流泪了，小茜，你知道我死不了的。”
“可是钟鸣哥，我没保护好你，放走那人不说，还眼看着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范小茜说不下去了，又自顾自哭了起来。
钟鸣强撑着坐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范小茜的头。
范小茜脸上挂着泪珠，红红的眼睛有些浮肿，她不敢与钟鸣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没事了，我们回家。”
在金钢铁的搀扶下，钟鸣站了起来，虽然胸口的伤还泛着阵痛，但他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眼前三人难过担心。
窗外又恢复了宁静，看来克罗宁已经乘坐直升机离开。
忽然，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
“呜……”听起来似乎是狗的鸣叫。
冷冰等三人没有发现异常，钟鸣心中却是一怔。
他曾经遇到过变异的丧尸狗，知道它们的厉害，但这声狗叫是普通狗发出的还是那些怪物……
“快，扶我到窗户边！”
让金钢铁扶着自己来到窗口，钟鸣向下看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进化者”公司的楼下居然站着多达近百条的丧尸狗！
那些怪物浑身血渍，眼睛已经变为黑色或深褐色，它们不会摇尾巴，因为已经失去表达情绪的方式和必要。
在这群怪物的眼中，血肉是唯一能令它们兴奋的东西。
“老大，楼下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狗的？”
金钢铁还没发现异样，只是疑惑楼下怎么会出现密密麻麻的“宠物”，完全不知道这群“宠物”马上就要来吃他的血肉。
冷冰与范小茜也跑到窗户边，被楼下的场景震惊。
“这群狗不对劲。”
冷冰从瞄准镜中发现了怪物不同于寻常狗的特征。
“嗯，待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你们做好准备。”钟鸣向众人冷静交代道。
“你见过它们？”冷冰有些好奇。
钟鸣凝视着楼下的怪物们，眼中浮起杀意：“这群怪物，能够进行有组织、有秩序的战术，一定要小心应付。”
闻言，冷冰、范小茜、金钢铁异口同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