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迷影重重难抉择
“记得，子出月所在，明光照前方。前沿路不改，磐石如心肠。还有一句是……前路永……”
老妇给了他们两条路，但是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呢？
子出月所在，明光照前方。子时明月出来的地方，月光照在前方的道路上？
“夫人，我们刚才逃的时候，走的是哪条路？”
崔玄樱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右边那条路吧，就是丑时的方向。”
丑时方向，而这句诗中提到了子出月所在，就是子时明月所在的地方。
“那夫人怎么看这句诗？子时月亮在的地方。”
崔玄樱沉思道：“子时，月亮在的地方，这里是一片隧洞，也看不见月亮，再说，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到了夜晚，人们就不用日晷来计时了，因为夜晚月光没有日光那么光亮，而是月亮时常被乌云遮住，所以到了晚上，人们通常用水钟来代替。
而水钟显示的时间和日晷显示的时间有些差别。
比如到了子时，水钟显示的是子时，但是子时的月光照在日晷上可能就不是指向子的方向。
崔玄樱记得以前小时候看月亮，水钟显示子时的时候月亮常常不是在正上方的，而是稍微偏向一点，照在日晷上就是丑的地方。
想到这，崔玄樱突然道：“就按这个方向一直走。”
“这就是子月所在的方向吗？”
白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崔玄樱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白深听后，也只能跟着崔玄樱的想法走。两人在一路向前走，来到了下一个路口。
前方又是三条开叉的分路。
“第二句：前沿路不改，磐石如心肠。”
崔玄樱道：“接着走，前沿路不改。”
于是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了最后一个路口。
这里地势错综复杂，白深和崔玄樱一直没再见到那两个人。
只是这里地势复杂，光线昏暗，待久了难免头晕目眩。
两人面前是三条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口。
崔玄樱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个了。”
白深道：“前路永——她只说了这么半截。”
“照着这么一直往前走吧，我感觉是这样，或许她的下一句是‘前路永不变’呢，三条路，我们挨着挨着试吧，不行的话再返回来试剩下两条，最多试两次。”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两人又一直沿着同一个方向向前走。
这隧洞里的寒气越来越重，人走过的时候都踩着一滩水，踩水的声音回响在隧洞里，能够传好远。
突然，只听见一颗石头滚动的声音，崔玄樱抬了抬脚，她刚才不小心踢到了这颗石子。
“不好。”
白深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们一路走过来都畅通无阻，地上没有一点障碍，但是走到最后一关来，就陆续踩到石头和水潭，这声音能传好远，这个时候，想必那个半人已经循着声音追过来了吧。
他们现在唯有两条路，一是继续走下去，或许这就是出口，二是赶在半人来之前回到最后一个路口，并且挑另一条路躲着。
“怎么办，继续走还是返回去？”
崔玄樱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地上的石头，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错了：“回去，立马回去！这不是出路，我算错了。”
白深刚才一直觉得不对劲，这一路上都是水坑和石头，要是这条路真的是出路的话，设置这么多水坑干嘛，就算半人听见声音赶过来了，那他们也早就跟着这条路逃出生天了。
两人毫不犹豫，立马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他们都小心避过那些水坑和石子，终于回到了最后一个路口。
还好，那个半人还没追过来。
白深拉着崔玄樱躲进了旁边一条路，才刚刚进去，半人就从一条黑漆漆的隧洞钻了出来。
他连旁边两条路都没看一眼，直接进了两人原先进去的那条路。
只差这么一点点，他们就碰面了，白深象都不敢想，要是再迟疑一会，或者选错了方向，那么最后两人肯定会被困在一个死胡同里，到时候他们两个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屠刀下的羔羊。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悄无声息回到了第二个路口，这样他们离半人就更远了一些。
在路口旁边，他们就开始重新规划路线了。
前两次选的方向不一定是错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但是现在他们不敢再冒险。
白深在地上画了一个日晷，指着酉时的方向道：“夫人，你确定子时月亮的方向在丑时吗？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月亮肯定在日晷上半张的地方，也就是申到寅处。”
崔玄樱又努力回想平时看见月亮的场景。她小时候家中给她请了一大堆教习先生，她的时间全被繁重的课业占据了，连晚上用完晚膳过后都要弹上一段琴才能休息。
教习先生待她极为严苛，有时候达不到他的预期，那么晚上就不准休息，整晚整晚地练琴。
她在庭院后抚琴听音，常常能见到子夜过后的月亮，她很清楚，子时的月光不在日晷的子时，而是在日晷的丑时方向。
“那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初看见月亮的地方是在邺城吧？”
崔玄樱道：“不是，在京城，我是京城人士。”
她刚一说完，突然就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悔道：“我真是……我真是个——”
京城的月亮和塞北的月亮能比吗？京城的夜晚要黑得早一点，月亮出来的时候也要早一点。而塞北黑得比较晚，京城刚黑的时候，塞北还是一片大亮呢。
所以在京城看到的子月是在丑时方向，在塞北看见时或许是在酉、戌、亥、子的方向，另外的两个方向恰好就是酉和亥的方向。
他们一开始就错了。
“我们要重新走，回到刚才那个暗室，再来走一遍。”
“嗯。”
两人又循着路线回到刚才那个地方。那个桌子还是翻倒着的，地上一片狼藉也没人收拾过，老妇也不在这里，两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