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错落坠珠不成双
两人没有再提那次吵架的事情,都默契地选择遗忘。
白深和崔玄樱一直在森林里穿行了好久,白天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夜晚也要提防那个妖怪,终于,在这座森林里穿行了三天,他们终于到了北方雪山的山脚下。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真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确有其事。在哑妇家中向北方看的时候,感觉雪山也没多远,结果一路走下来,走得腿都要断掉了才走到山脚下。
雪山脚下到处都是冰雪融化汇聚成的河流,冰水寒冷刺骨,两人简单掬了一把水洗脸。
自从掉下悬崖后,两人都没地方可以沐浴,加上天天风餐露宿、劳累奔波,现在他们看起来就更像个流浪汉了。
崔玄樱觉得自己邋遢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地揉成一片,衣服也沾上了大块小块的泥渍,白深也觉得浑身难受的不行,但是他们也没有洗澡的地方,这里冰雪又这么寒凉,他们用雪水洗把脸都觉得冰冷得不行,要是真用这水沐浴,那可能真要被冻掉半条命。
现在他们带的干粮也要耗尽了,好在这时,他们找到了女孩口中住着老妇的屋子。
那间屋子坐落在两雪山交接的处,那里生长着的冷松更加高大,树木的颜色深得发黑,阳光也照不到这里来,看起来就更加阴暗了
路上长满了各种蕨草与藤蔓,年岁大点的藤蔓缠绕在树枝上,形成了一个条黑色的隧洞。
下方是阴冷潮湿的黑土地,藤蔓死死地盘旋在上空,所以土地上没有一颗草,不过倒是生长着许多鲜艳的蘑菇。
两人在隧洞下面穿行着,越来越靠近那间山腰间的屋子。
天色本来就不早了,当两人从隧洞出来时,天空已经黑了,乌云密布阴雨绵绵,潮湿的冷气刺入骨髓,让人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松木的颜色也越来越黑,天空也是一片阴沉,就像水墨晕染在了纸上。
两人的衣服都被绵绵的小雨打湿了,不过这点小风雨不怎么碍事。
路边到处散乱着大片的骨头,白深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往前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
“这是r骨头吗?”
崔玄樱仔细看了一会,才道:“应该是。那小姑娘说那个老妇会吃人,这里又堆满了这么多白骨,想必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到了这种地方,就小心一点。”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了屋子外边。
屋外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走到它面前,两人这才发现这座屋子是嵌在山体里面的。
白深不禁有个疑问,这里全是石头和森林,也没见有什么庄稼作物,那么这老妇靠什么生活?难道就靠过来送死的人吗?要是十天半个月不来一个人,那她吃什么呢?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了大雨,雨点打在人身上都有一点小痛。世界万籁俱寂,除了雨打松叶声。
屋子的木门都有些陈旧了,风一吹就哐当哐当响,两人躲在屋子旁观察了一会,透过窗户的缝隙可以依稀看见一个人影,但是看不清楚。
先前早就听小女孩说过这个老妇会吃r,所以他们提前准备好了短刀,带在身上防身。
白深问道:“我去敲门?”
崔玄樱低头看了眼藏的严严实实的短刀,然后点点头。
说完,白深就走到屋外的木门前,他轻轻敲了几声,就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哪位啊?来了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慈祥和蔼,让人怎么都联系不到吃r老妇身上去。
打开门,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她手上还拿着扫把,应该是正在扫地的时候就马上过来开门了。
白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外面雨大,我和我哥哥想进来避一下雨好吗?”
老妇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道:“进来吧。”
白深和崔玄樱拍了拍身上的水,等到身上不会滴水后才缓步迈了进去。
一踏进去,两人就捂住了鼻子,因为这屋子里着实有点难闻,一股恶臭久久在屋内盘旋不散去。
屋内放着一个大炉子,下方燃烧着熊熊烈火,锅中一大锅绿乎乎冒着恶心的泡沫的汤。
老妇刚下扫帚,又忙着熬煮那锅绿乎乎的汤汁。她看白深两人一直在门口干站着,便招呼道:“随便坐吧。”
白深心中感到很疑惑,从进门到现在,一切都感觉很顺利的样子,这个老妇也感觉是一个很正常的人,谁能联想到她就是小女孩口中吃r的老妇?
虽然目前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
崔玄樱有意无意地取下挂在腰间的长剑,问老妇要了一块破抹布,然后一直在旁边擦拭着,剑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崔玄樱一遍一遍的擦拭,直到剑重新变得明亮干净,就像新的一样。
老妇抽出熬汤的功夫瞥了两人一样,看见崔玄樱这有意无意的动作,然后继续熬煮她的汤。
白深开口问道:“这位老夫人,我和我哥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客,但是沦落到这里,迷失了方向,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老妇仍熬煮着她的汤,头也不回地说道:“知道啊。”
白深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太好了,还请您告知我们一下,我和兄长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想来家中妻儿没人照应,若能找到出去的路,我们定当感恩不尽。”
老妇淡淡扔下一句话:“怎么感恩不尽?”
“额,现在我和兄长身无分文,等我们出去后,定当带上谢礼前来拜访。”
老妇呵了一声 ,没有说话。
崔玄樱在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坠珠,其色泽莹润,流光溢彩,定不是凡品。
白深定睛一看,这和高瑾言送给自己的珠子很像,他立马摘下挂在胸口的珠子,两相对比,果然是一对。
“夫……哥,这是……”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对珠子本来应该是两夫妻之间的信物,没想到其中一个却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这不是将一对有情人给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