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寒凉入骨起分歧(2)
“我求她?是,我是有求于她,在她这儿歇息了一晚上,打听了点事情。我是自私自利,要不是为了打探出去的消息,那么就算那个哑巴再怎么惨我也不会管她,可是我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我们能出去吗?我不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着想吗?”
“呵呵,为了我们?这个‘我们’里面,有我吗?你生性凉薄,嘴上说着为了我们两人,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替我想过吗?你想过我吗?从头到尾,你对我都是利用,都是欺骗,对吗?要不是因为现在你处境艰难,你肯定会弃我如敝履,对吗?我一直都明白,从你在山洞醒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现在对你来说是有价值的,当某天我失去了价值,我是否也会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白深的话语中早已冰凉一片,积满了失望,崔玄樱心头一紧,一阵惶然在胸口蔓延。
她极力想要否认这些,但是她实在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动了动唇,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白深眼神疏离,看崔玄樱的目光也如在审视一个陌生人。他毫不客气道:“当初的山门口,你想杀了我,是吗?”
崔玄樱闻言,猛然抬起头,心脏瞬间紧张起来,试探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深苦笑一声,道:“我早就知道了,你想杀我,对吗?在山门口的悬崖边上,不,或许更早,你早就对我存了杀心。”
崔玄樱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事,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丑角一样,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了个明明白白。她也觉得自己确实够无耻,心安理得享受别人对她的忠心,却又暗地使坏想要除之后快。
“是,我是想过杀你。”崔玄樱又立马补充道:“不过,现在不想了。我知道我很无耻。”
崔玄樱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她如果真的要杀掉白深,就应该光明正大将他杀掉,如果她想放他一马,那么就不应该将那份杀意表现出来。
而现在白深已经知道她的杀意并且自己没有杀掉他,那么白深对她有怨恨也是情理之中,这使崔玄樱落入了一个难堪并且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着白深疏离冷淡的眼神,她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崔玄樱无力道:“那……你明知我对你有杀心,为什么还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白深转过头去,背对着她,日光从门外照耀进来,崔玄樱只能看见他落寞的背影。
“因为高将军,因为你是他的妻子,对你,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此话一落,崔玄樱放声大笑,原来自己是沾了别人的光吗?她落魄到需要依靠一个和自己丈夫不清不楚的男人,她真的可笑。
白深听见她疯癫的笑声,什么话也没说,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崔玄樱冲他吼道:“喂,你真的决定了?你确定?你只要踏出这道门,那么从今天起咱们就不再是一路人,从此以后,咱们各不相干,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哐当一声,只听见门被重重摔打的声音,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完了,这是崔玄樱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放弃掉这次机会了,白深彻底和她决裂了。
他给了她两次机会,两次都没了。
现在好了,只剩下崔玄樱一个人了,他们两个分道扬镳了。
两人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但白深心中还总是时不时想起崔玄樱的伤势,他担心她的伤口,幸好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已经给她换过一次药了,这次换药大概还可以维持几天,那时候她的伤口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哑妇的家在村子最边缘,白深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个哑妇,无奈,他只能去村子里问问。
但当他询问哑妇的消息时,所有村民都闭口不谈,白深没有办法,只能到处都找一遍。
当日落西山,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在一堆草垛子旁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哑妇。
他急忙上前扶起她,发现她情况很不好,衣服都被利器划出数道口子,依稀能看到下面破损的皮肤。
哑妇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中死气沉沉一片,就那么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费力地抬起双手,一把将他推开。
“你……”
白深还没说完,草垛子后面就冒出来三个男人,一个赛一个凶狠,三人都是细小眉眼,看人的眼神都好像要翘到天上去了。
白深二话不说,直接上去踹倒一人。
其他两人没想到白深这么能打,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进攻,但是完全不是白深的对手。
这几个人就是昨天欺负哑妇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本来都已经找了一帮人要来找哑妇算账,结果碰巧哑妇不在家,于是留在家中的小姑娘便遭了殃,枉费了性命。
想到这里,哑妇就强撑着身子起来,怨恨的目光直盯着三人。
白深赏了三个人一人一拳,他看着瘦,但是力气却不小,一拳下去,打得几人晕头转向。
他转头看向哑妇,他知道哑妇对这几个人是多么的怨恨,如果这种怨恨得不到发泄那可是很遗憾的。
哑妇会了他的意,虽然身体僵硬的不能动,但她还是费力找了根插在土地里当篱笆的桩子,使劲插进一个男人的腹部。
男人大喊一声,白深担心他这样叫唤会引来其他人,于是他左看右看,直接抓了一把土塞进男人嘴巴里。
他如法炮制,给每个人都堵住了嘴巴,这样他们就没法呼救了。
哑妇更加肆无忌惮,拿着那根削尖了的木桩就乱刺一通,男人们被她刺得遍体鳞伤,现在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胆怯的。眼前这个死了女儿的哑妇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以前她软弱胆小,杀鸡都会被乱飚的鸡血吓得手忙脚乱,现在如果她可以的话,杀人都可以面不改色。
白深就在旁边冷眼旁观,偶尔有人想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逃出去,那么他就会再给那个人一脚,这样才会让人老老实实听话。
白深和哑妇之间虽然没有对话,但是他们两个却默契无比,一个打人,一个在旁边放风加上阻止人逃走。
那几个男人哭着跪在地上求饶,丝毫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白深忽然觉得武力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不听话的人听话,也能让听话的人变得更听话。
怪不得古往今来,能镇定一方开疆扩土的,永远都是以武力说话,无论是什么世道,拳头都是最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