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崔玄樱鞭打有心女
翌日早晨,晓星未散,朝阳未出,外面仍旧是一片不明不暗的天空,笼罩着浓浓的寒意,一夜过后的院子已经打上了一层霜。
白深走在黎明前的天空下,外面夜色并没有完全褪去,还是有些昏暗的,
他抱着一沓账本,正准备将这些账本还到账房去。
到了账房,他发现这里竟然跪了一大片丫鬟。
而崔玄樱端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茶侍供着茶水。
白深的到来,崔玄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崔玄樱面无表情,实际上她一直都是这样,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白深的直觉告诉他,夫人好像生气了。
崔玄樱突然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沉默中那脚步声凸显地愈发清晰,叫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过来,看着。”
崔玄樱向白深招手,命令他过去。
白深这才发现,崔玄樱的正前面跪了一个小侍女,她衣着单薄,身上全是被鞭打过后的痕迹,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处甚至被利器化开了一大块肉,尤为可怖。
“夫人,您要的蔷薇藤。”
一个小厮规规矩矩半跪着递过来一节青色的长鞭,仔细一看,这并不是什么长鞭,而是一节带刺的藤蔷薇,藤尖处甚至还有一朵娇艳的粉紫色蔷薇。
夫人在府中养了一批花匠,专门伺弄一些名贵的花朵,这蔷薇虽然不是什么珍品,但是其花色艳丽,芬芳馥郁,所以府中也培育的有,以至于到了这个时节,花儿还开的娇艳。
只是不知道夫人这是要干嘛。
崔玄樱突然扬起那根蔷薇藤做的鞭子,狠狠地打在那个侍女的身上。
侍女的惨叫响彻整个庭院。那蔷薇藤上的粗刺倒勾着她身上破损的肌肤,剌出血淋淋的肉来。
崔玄樱并没有因为侍女的惨状停止鞭打,反而鞭打得更加狠厉。
不过才十鞭的样子,那侍女已经遍体鳞伤,血流满面了。
“夫人”,白深叫住她。
崔玄樱转过头来,眼睛半眯着,如同判官一样审视着白深,叫他如芒在背。
“你想问我为什么打这个下贱的东西?”
崔玄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又道:“你还是一点没变。”
她认为白深实在喜欢发些滥好心,但是她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别人才会那么喜欢他,谁会不喜欢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呢?
正是因为白深的温和善良,崔玄樱的狠厉便显得咄咄逼人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高瑾言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虽然白深并不知情。
以前崔玄樱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但是却没什么人上门求亲,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坏脾气,她孤高自傲,对谁都不假辞色,所以没人敢娶她,堂堂第一贵女无人敢娶,当时在京城也是笑话,但是崔玄樱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高瑾言。
她为了他改变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贤柔温和,端庄淑雅,这份空有其表的温柔只对高瑾言一人,对其他人时,她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崔夫人。
“想救她?”崔玄樱问道。
白深低着头,将手中账本放在地上,答道:“并没有。夫人做事定有自己的定夺。”
白深的话让崔玄樱略有诧异,这聪明识大体的模样也确实让人喜欢。
连崔玄樱也不得不承认,白深相处起来确实让人很舒服,不过她又想到了昨天那一幕,心底对白深的欣赏立马烟消云散,只剩下怨怼。
“很好,不该发的好心就不要发。”
崔玄樱语毕,又一鞭打在侍女的身上,藤上的倒刺已经掉了不少,最顶端的那朵蔷薇也被打得四分五裂,一片片的花瓣如同爆炸一般绽开。
侍女忍不住身上的疼痛,发出阵阵哀嚎,可崔玄樱并没有停手,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人带来的快感。
崔玄樱突然道:“你不是想要拜我为师吗?”
白深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但还是恭敬地说:“夫人博学多才,我想跟着夫人学习。”
“我不会当你的老师,但是你可以跟在我身边,我会的东西你都可以在旁边观摩学习。”
“真……真的吗?”
白深的心情雀跃起来。
“那么,看好吧,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崔玄樱说话之间,又狠狠地一鞭子挥向那个奄奄一息的侍女。这次的力道比前几次都要大,藤鞭深深扎进皮肤骨肉,藤条也因为力道过大而炸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茎干。
侍女再也忍不住,昏死了过去。
“地上泥也敢肖想天上明月?低贱的身份就应该配低贱的下人,别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人,也别妄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崔玄樱道,她面目不复威严端庄,看起来癫狂扭曲。
这句话,似教诲,也似警告,白深总觉得这句话在含沙射影,好像不是对侍女说的,而是对他说的。
但是他想了想,想不出自己做了个什么不好的事。
一顿毒打下来,那个侍女已经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拖下去。”
崔玄樱话语刚落,侍女便被一群小厮带了下去。
她悠闲地抿了一口茶水,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这个婢女吗?”
白深摇头,“不知。”
“昨天晚上,她在将军屋中点了情香,爬上了将军的床,不过她没得逞,将军并不在房中。”
“那夫人惩罚她也是情有可原,我知道夫人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些天我跟在夫人身后,深知夫人的为人。夫人睿智冷静,我行我素,但是非常有原则,她身为侯门贵女,有自己的骄傲,从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自己的原则,不屑那些低劣的手段。”白深侃侃而谈道。
崔玄樱一愣,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只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竟会这么了解她,连将军都没有如此了解她,这让她有了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但是现在这个境地上,她不可能因为这一句话而放下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