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隔岸观火
“别怕，我没事。”喝过齐玲悦的灵泉水，周南城的体力恢复了。
他心疼的看着齐玲悦哭得红肿的双眼，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齐玲悦的脸。
齐玲悦实在忍不住，把头埋在周南城的肩窝上，放声痛哭起来。
“周南城，你吓死我了。”齐玲悦哽咽着，所有的不安跟恐惧，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齐玲悦手脚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是你救了我。”周南城抱着齐玲悦，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到小知青被吓坏了，他可心疼了。
咳咳咳。
周赖皮他娘也醒了，她把堵在胸口的那口水全吐出来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周南城跟齐玲悦听见声音，不得不暂时分开。
可周赖皮的娘先是小声小声的哭，接着就嚎啕大哭，她边哭还埋怨:“谁让你们救我的？你们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五婶，周赖皮跟齐家安不是人，他们虐待你，你就应该去公社告他们，非得自己寻死干啥？”
周南城抬手拧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水，看周赖皮他娘的眼神淡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周赖皮抬眼看到齐玲悦，就忍不住吐槽:“小齐知青啊，你那姐姐是真坏，她欺负我，不给我饭吃，我只能拔猪草回来充饥，可那玩意不经饿，实在饿得受不住我就出来吃点他们不要的剩馒头，她就对着我一顿打。”
“这话你为啥不去公社说。”齐玲悦反问她:“你干活并不少，如果就养活你自己，你那点工分足够你吃的了。”
“那不行，我儿子不得饿死了么？”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担心她儿子会不会饿死。
齐玲悦被无语住了。
她淡淡的看向周赖皮他娘:“他管您死活了么？您知道我们大家在江里捞你们的时候他在干啥么？”
“我不听。”老太太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很清楚周赖皮不会管她死活，可她却愿意装鸵鸟骗自己。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睡得死沉死沉的，村长把他打起来，他还埋怨说，尸体都没打捞上来，干啥吵他睡觉？”
老太太别过身去，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齐玲悦没怕往她伤口上撒盐:“齐家安还不许大家救你，说你死了更好。”
“那个贱婆娘。”啧啧啧，不是她儿子，就又不行了。
齐玲悦不予置评，她道:“就这样俩人，您还支撑着一个家的重担他们就这样对待你，等你将来吃得动不得的时候，你觉得他们又会怎样对你？”
老太太以前蝇营狗苟只顾眼前，从来没想过以后，这听齐玲悦一说，她瞬间就觉得全身发麻。
光是想到自己老到动不了的时候的光景，她就害怕得全身直哆嗦。
“她要逼死我，我要去公社告她。”老太太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儿子没参与，他，他要是知道齐家安这么逼我，一定不会答应。”
齐玲悦:“……”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大军他们回来，周南城以想赶紧回家为名，拒绝烤干衣服。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齐玲悦支开他们的理由。
村里人在周赖皮家眼巴巴等了一夜，不敢闭眼，也不敢大声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心里对他们还能回来这件事都没底。
倒是周赖皮跟齐家安这两个当事人，你靠着我我靠着你睡得香得很。
村里人对这俩人不知投去多少异样的目光。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啊呀，他们回来了。”
或蹲或坐或靠或站的人们全都浑身一震，然后挨挨挤挤的挤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是不是抬着人回来。
不是，不是，他们还活着。
有人眼神比较好，远远的看见周南城跟周大军两人走在前面，后面的人也没有抬人，大家都是自己走回来的。
所以兴奋的喊了出来。
半梦半醒的周赖皮跟齐家安被惊得摔了个四仰八叉乌龟样，可大家压根没有扶他们一把的意思，全都翘首以盼，等他们回来。
等他们靠近周赖皮家，有人已经忍不住迎接上去。
进了院子，老村长激动的拍了拍周南城的肩膀，虽然没有一句句，但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周赖皮他娘走在人群的最后面，等大家都进去了，她才进。
不过一进院子，她就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走到齐家安面前，抬手就甩了齐家安两个大耳光。
“你敢打我。”齐家安捂住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周赖皮他娘，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抬手就要还回去。
周大军想去阻止，被周南城跟村长拦下了，两人对他使了个眼色，周大军就没过去了。
周赖皮他娘虽然上了年纪，可毕竟在农村干了一辈子农活，还是有把子力气的，齐家安准备打下去的时候，周赖皮他娘一把抓住齐家安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来就照着齐家安的脸上啪啪啪连甩了七八个大耳光。
把齐家安打得嘴角都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齐家安虽然跟周赖皮没过几天日子，可从来那天就对这老太太呼来喝去。
老太太也从来没敢反抗过，可今天死老太婆居然敢打她，这让齐家安根本受不了。
齐家安想还手，可老太太掐着她手臂，把她压在身下，拽着齐家安的头发把人狠狠的往地上掼。
“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叫你不给我饭吃，叫你打我，老娘今天就把话给你撂在这，我这辈子反正是过够了，弄死你我也不算亏，你要是再敢欺负我，老娘趁你不注意就把你弄死丢河里，我还就不相信了，我儿子会为你这贱货杀了我。”
大约是她从来没那么狠过，一时间周赖皮也被吓到了。
他不住的往人群后面躲，生怕他妈连他一起揍。
周南城生怕周赖皮碰着齐玲悦一点，始终把她护在怀里，那保护的姿态，让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齐家安更加痛恨齐玲悦。
凭什么她就能受尽宠爱，凭什么她就要被人这样糟蹋？
齐家安恶狠狠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在心里恶毒的想，终有一天我要让齐玲悦尝尽我尝过的所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