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有动心之责
苏矜叹了一口气，吩咐周酥:“让言霖带一队人在城中心任务厅那边巡逻，若是看见可疑之人即刻拿下。”
周酥担忧道:“这样可以阻止吗？”
“只能减少扩散范围，如今，就要看祖母如何处置这件事了。”
“而我要做的，是去请罪。”
苏矜披上红色绒毛斗篷，背影萧条，冒着大雪走到城主院子，看着那干净整洁，威严不可侵犯的城主院。
挺直腰背跪了下去。
守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赶忙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回来对苏矜低声道:“五小姐，城主让您进去。”
苏矜面无表情的起身，走进院子后，房间门敞开，白雪纷飞下，祖母一人坐在香炉旁，旁边放着一枚留影石。
她跪在门口，大雪碎碎落在身上，头发很快发白，睫毛晶莹煽动，却没有为自己辩驳半句。
苏城主何尝不知她的性子，叹息道:“我知你不懂荒无的禁令，若对苏谪动心，必定有他引诱在前，你若是辨别两句，祖母又怎会怪你？”
苏矜垂眸道:“这场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即便不知，我亦有动心之责。”
苏城主握着手杖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她问:“那你若是知道这规矩，可还会动心？”
苏矜沉默半响，摇头道:“我不知。”
无法确定的事，她无法给一个确定的回答。
苏城主走到她面前:“所以，你是在为自己请罪，还是为他求情？”
苏矜抬头，看到那双洞察一切的锐利之眼，微微侧头，却是不语。
苏城主背过身，声音威严:“留影石没有散播出去，唯有族中弟子知晓。
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只要苏谪将一切扛下来，说出是他欺瞒引诱，你便可全身而退。”
“祖母！”苏矜抬头，面露不忍。
苏城主闭上眼睛，摇头道:“你是我孙女，我如何能看着你被逐出苏家？
他若不瞒你，以你的性子，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矜儿，有因有果，他欺瞒你的那一刻，便早已预料到结局。”
苏矜红了眼眶，跪在那不肯起身，任大雪落下，直至天色渐暗，直至天色渐明，哪怕异火自动护身，却在没有用灵力的情况下，一张脸也苍白的吓人。
“吱～”
房门打开，苏城主走出来，看着她几乎成了一个雪人，重重叹下一口气，终究还是心疼的亲手为她拂去白雪。
“矜儿，你不用灵力护体，为他跪上一夜，已经够对的起他了。”
“事难两全，你若执意为他求情，一朝努力皆废，你又该怎么办？”
苏矜面色有所动容，眼尾微红，双眸潋滟。
她知昨夜祖母为她开启结界，不然她早已经成为雪人，如今还为难祖母，实属不该！
苏城主见她似乎想明白了，将她扶起来，宽慰道：“走吧，长老会已开。”
苏矜咬着唇，面具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终究还是跟随着她去了城主大厅。
众长老面色严肃而坐，苏谪跪在中间，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苏城主那拐杖之声“咚咚”传来，苏谪背部一僵，抬头微侧，目光与苏矜对上。
平淡至极的目光让苏谪心尖绞痛，可他如今，甚至无脸去见她。
苏矜垂眸并未搭理他，只跪在旁边接受着众人的冷眼、嘲讽、轻蔑。
“城主，这还有什么好议论的，苏谪和五小姐敢冒大不韪行此事，自然应按界主规则处置。”
三长老本就是暴躁的脾气，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参加少城主典礼，本以为赢得苏菡的人是个多么优秀的人，此刻却让他大失所望。
“放你娘的狗屁，他们怎么就行大不韪了？一个元阳未失，一个元阴未失，只不过年少生出点不该有的心思，斩断便是，如何能按界主的规则惩罚？”九长老重重拍了下桌子，瞪着三长老气的吹胡子。
三长老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如今整个苏家全知他二人之事，你堵的了我的嘴，能堵住他们的嘴吗？此事若不重重惩罚，将来如何能杜绝他人的心思？”
九长老气的脸色通红，怒站起身:“若非五小姐是外界而来，自幼一同长大的族中弟子又怎么可能会生出这等心思！”
“咳……”
苏城主轻咳一声，那犀利的眼神看来，九长老隐忍着怒气，甩了甩袖子坐了下来。
一旁的二长老小心翼翼试探开口:“惩罚自然要惩罚，但……”
九长老立刻打断他，冷声道:“二哥你可闭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所做之事，我告诉你，谪儿要是被赶出苏家，咱们就一刀两断！”
二长老嘴角一抽:傻弟弟能不能听完话？
“此事影响甚大，无论如何，城主应该取消少城主继任仪式，免得其他世家看了笑话。”五长老面色淡淡，话语一出，到赢的了几个长老的同意。
这其中自然都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几个长老。
七长老轻叩茶杯，笑着道:“五长老也太心急了，五小姐到底有没有罪还不知，怎么就要取消少城主典礼？
一个留影石中的影像罢了，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不妨听听城主怎么说吧。”
苏城主握着拐杖，面色平淡，似乎一点也不为场上众人的话动容。
慈和的双眼中此刻尽是淡漠，精锐的目光看着苏谪道:“你在荒无长大，应知荒无规矩。”
苏谪低头苦笑:“是，我知。”
“五小姐从头到尾，都是受我欺瞒，她不懂荒无规矩，不知嫡系不能通婚，曾有人多次提醒，是我阻拦。”
“五小姐从未有隐瞒城主之意，她也曾多次说过，要将我们之事告诉城主，是我说要闭关，是我不让。”
他闭上眼睛，凄苦一笑:“一切罪责，我都承担。”
场面安静了片刻，九长老想要站起来替他说话，却被苏城主一道灵力控制的不能动弹。
苏城主脸色微冷，她的孙女被人这般欺瞒诱骗，以往对苏谪的好印象此刻早已变成了厌恶。
“你可认错？”
苏谪睁开眼睛，倔强抬头，温柔的双眸中尽是倔强:“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