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面对一地的人, 黎锦没有被影响胃口，反而吃的更香了。
美食果然是最能给予人慰藉的东西。
去叫人的小姑娘很快就回来，身后跟着姚琦她们。
黎锦抬眼粗略一数, 只有六个，看来她们也有人折在了草原上。
黎锦热情的打招呼，“姚琦快来, 锅底刚烧开, 菜我尝了，都还算新鲜。”
姚琦哪有心思吃, 一屁股坐在黎锦旁边，激动的说：“你们居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就算来, 也得好多天，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黎锦笑着说：“因为我们要下山了，而且我们有一个同伴在草原上没了，和他一起的同伴说，是被人害死的, 我们怀疑那个人就在这家酒店, 所以立即就来了。”
“你们有个人被害死了？”姚琦露出个惊愕的表情，随后咬牙，“这群王八蛋。”
黎锦想到于和斌, 心里就觉得难受，很快转移话题，“冤有头债有主, 我们来既是报仇，也是来救你们，还想问一句, 你们要跟我们一起下山吗？”
姚琦回答的很快，“我和你们一起。”
但也有人犹豫，“下山，这里离市里得有一百来公里呢，外面又那么危险，我们只凭脚走，能走到吗？”
黎锦笑了笑说：“全凭自愿，我们不会强迫，你们可以考虑，如果要下山就和我们一起走，如果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也行，看你们自己。”
有个女生小声问，“你们有异能，会保护我们吧？”
其他人显然也想问这个问题，待女生开口后，均紧张的看着她。
黎锦抬头看了那女生一眼，认真道：“我只能说尽力，但无法保证，毕竟外面到底有多危险，谁也不清楚，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可以保护你，但你总不能指望危急时刻我们为你牺牲吧？你要清楚一点，在有异能前，我们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异能来的突然，我们没经过训练，也没时间仔细研究，所以我们强大的有限。”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都安静了，除了姚琦毫不动摇的依旧坚持跟她走，其他人都露出犹豫的表情，唯有与她们同桌的女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黎锦知道她们需要时间考虑，也不再说话，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这是末日后吃的第一顿火锅，黎锦吃的分外珍惜，感觉饱了也硬塞了几口，直到彻底吃不下去，才瘫在椅子上，打算消消食，就开始处理那些人渣。
韩屿比黎锦胃口大的多，她停筷后又吃了小半个小时，才彻底吃饱，擦擦嘴说：“现在干活吧？”
其他人因为心里有事，都吃的心不在焉，早就停筷了。
黎锦嗯了一声，说：“那就开始吧，早开始早结束。”
于是韩屿站起身，先把雷哥和那两个明显不是好东西的跟班提溜出来放一旁，问姚琦，“这些人，有哪些明确对你们造成伤害，你们指出来。”
两个女生第一个站起来，眼眶通红，不是想哭而是因为愤怒，咬着牙问，“我们能自己报仇吗？”
韩屿说可以，说着顺手把之前拆下来的凳子腿递过去。
两个女生接过，憎恨的朝着雷哥去了，她们之前遭受的折磨此时都化为了力量，坚硬的凳子腿毫不留情的打在雷哥身上。
看的出来两个女人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黎锦离着一点距离都听到了清晰的骨头折断的声音，硬生生让雷哥疼醒了。
他显然不明白此时的状况，但疼痛本能让他无法反抗，他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但无人动容，所有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睁睁看着他被打的浑身鲜血，渐渐的失去力气瘫软不动了。
两个女人又击打了一阵，便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大家听的心生不忍，想要安慰，又觉得语言在此时太过苍白，最终谁都没有上前，只心酸的看着她们。
黎锦任她们狠狠哭了一场，待情绪平复了一些，才开口说：“还有哪些是伤害过你们的，你们都可以报仇，如果没有力气动手，我们可以代劳。”
两人女生原本瘫坐在地上，一听这话，顿时打起精神站起来，用凳子腿一一指出那些人，“他，还有他，他也是，他们几个都是帮凶，对了还有这个人。”
其中一个想到什么，快走到一个男人面前，用力一棍子对着某个特殊的部位砸下去，说：“就是他，他之前追求甜甜，甜甜不理他，他就伙同雷瑞这个畜生将甜甜逼的跳了楼，甜甜才二十三岁，刚毕业，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女人看起来和那个甜甜的关系很好，说着话，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在男人被疼醒后尖利的惨叫声中一下又一下用力击打着他的脑袋，硬生生将坚硬的头盖骨砸的塌陷了下去，直到人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才解恨的踢了一脚，继续指出下一个。
仇恨能将一个柔弱的女人变得心狠，就这么一个又一个，地上倒着的人很快没了一半，两个女人只是报仇，也没有滥杀无辜，等所有伤害过她们的人都死了后，便将凳子腿扔到一边，擦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血迹，说：“我的仇报完了，谢谢你们。”
黎锦知道她们现在不需要同情，便没有自作多情的说什么，道了一句那你们休息，便看向姚琦。
姚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虽然没有吐，但脸色很是难看，说：“做过恶的都死了，剩下的虽然同流合污，但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不至于死。”
黎锦点点头示意明白，问韩屿，“那剩下的人怎么办？”
杀是不可能杀了，就让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但好像又有点便宜了他们。
黎锦犹豫不决，韩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姚琦，“你之前说酒店里还困着一个夕阳红旅游团，那些老人呢？”
黎锦这才想起来，对，还有几个老人。
姚琦说：“那几个老人在三楼，可能有点虚弱，但没什么大事，之前雷瑞一直盯着我们，只是不给他们吃喝，倒也没打骂他们。”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么想着，黎锦忍不住又唾弃了雷瑞他们，这群王八蛋，竟然不给老人吃喝，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心里骂着粗话，黎锦让姚琦她们将老人带出来，她和韩屿留在餐厅，商量剩下那一半人怎么办。
黎锦有了主意，“那几个老人肯定要跟我们下山的，但年纪大了，走动不方便，就让剩下的将功赎罪，背着她们下山，你觉得怎么样？”
“行是行，”韩屿犹豫，“但我怕，我保护不了她们。”
这些老人和姚琦她们不一样，姚琦他们年轻，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黎锦保护不了她们，也不会心生愧疚，但老人不同，他们到了这把年纪，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黎锦她们一旦带她们下山，就要为她们的安全负责，这样的责任太沉重了，哪怕韩屿，也没有太多的信心。
黎锦叹气，“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也不可能把他们留在山上。”
她想说不然问问那些老人，看愿不愿意同她们下山，但又觉得这句话问出口，好像已经先入为主的想要抛弃他们，不由的陷入两难。
就在他们百般纠结的时候，姚琦她们扶着几个老人到了。
黎锦看过去，紧绷心的顿时松了一点。
是他们想当然了，这把年纪还能出来旅游的，都是身子骨比较健壮的，哪怕这些天没吃好睡好，精神有点差，但看得出来很硬朗。
尤其是一个老爷子，头发花白，看着得有七十岁了，但站姿笔挺，隔着衣服竟然能看出肌肉，黎锦觉得如果不动用异能的话，兴许自己还打不过他。
韩屿显然也注意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姚琦她们带过来一共八个老人，五个老太太，三个老爷子，大的七十，小的看起来也得快六十，一进来就先大呼小叫的围着那些尸体转了一圈，其中一个老太太拍着腿说：“该，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欺负老人女人，老天不收也得有人收，看这不就有人收了？”说着笑眯眯看了黎锦一眼，“干的好小姑娘。”
那个看着最硬朗的老爷子却皱着眉头，黎锦还以为是觉得他们太残忍，没想到老爷子说：“杀人有很多种办法，怎么用了最粗暴的一种，弄得血淋淋的，这晚上不得做噩梦啊，这些小年轻，就是太冲动。”
黎锦听的眼皮直跳，这些个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真是都不简单。
黎锦就看着他们跟看热闹一样品足论头了一会儿，才散开，那个老爷子走过来说：“听说你们要下山？”
韩屿点点头。
老爷子说：“那我们能跟你们一起下山吗？我们也不指望你们能保护，真遇到危险，生死由命。”
黎锦和韩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老人越是好说话，她们越是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老人见她们没开口，以为她们有顾虑，叹息一声，“我知道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跟着你们就是拖累，毕竟我们虽然看着身子骨硬朗，到底不比年轻人，其实说实话，活到这个岁数，我们也没什么看不开的，就是……我们出来旅游，家人都开开心心送我们出来，结果我们一去不回，他们肯定很自责，不然这样，我们写一封遗书，你们帮我们带出去吧，好歹也算正式的道了别。”
老爷子这么善解人意，黎锦觉得更难受了，说：“老爷子，你误会了，我们想带你们下山的，就是……怕自己能力不够，反而让你们陷入危险。”
老爷子笑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想的多，跟我家那蠢儿子一样一样的，你们愿意带我们下山，就已经是给了我们一条生路，毕竟你们跟我们非亲非故的，已经很善良了，至于其他的，我们就自己承担，我跟你们说，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可跟别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我们八个，年轻时候那都是干刑侦的，什么没经历过，所以我们看的很开，你们别瞎操心。”
这是黎锦万万没想到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怪他们看到尸体一点都不害怕，还能兴致勃勃的讨论，原来如此。
不过这样一来，她们责任更重了，能干刑侦干到退休，这都是国宝啊。
韩屿显然也这么想，表情很是郑重，说：“老爷子，我们肯定要带你们下山的，不过下山之前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们后天一早出发，这两天你们好好休息。”
老爷子见她们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下山归下山，你们别替我们瞎承担什么，现在这个世道，你们年轻人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用，国家需要你们，特别是你们这种有特殊能力的，我可跟你们说清楚，要牺牲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来，你们啊，后面排队去。”说着又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背着手找其他老人去了。
黎锦听着，心情更加沉重了，甚至还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想法，她要带这些可爱的老人回去，一定要带回去。
黎锦想着，下意识跟韩屿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找了个角落。
韩屿说：“你有什么想法？”
黎锦道：“我只想带他们回去。”
韩屿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要准备的更加充分，剩下那些人就不用讨论了，就留下来将功赎罪，如果能活着回去，就交给警察根据法律定罪。”
她们这一路回去要走一百来公里，哪怕那些老人身体不错，也不可能完全自己走回去，而且路上说不定要遇到什么危险，她们有很大可能会持续逃命，所以那些人就要留着关键时刻背着那些老人逃。
黎锦说：“吃的也要尽可能多准备一些，既然她们能做火锅，说明肯定有冷库，库存还很充足，我们要充分利用。”
“还有武器。”韩屿道：“这两天你看着他们准备吃的，我争取多做一些，不说人手一根，至少青壮年要武装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这两天要做的事讨论了出来。
她们只有一天半时间，非常紧张，商量完韩屿就离开餐厅去准备了，黎锦找到姚琦，问，“你们酒店有没有做真空包装的机器，简易的也行。”
姚琦还没说话，一个胖胖的男人说：“有有有，酒店因为位置的原因，采购并不是很方便，但又要尽力做到菜蔬新鲜，所以我们有两台机器用来做真空包装。”
黎锦心里一喜，这样一来食物的问题就解决了。
她让姚琦她们去准备，自己留下来把剩下几个男人泼醒。
这一路回去要花好几天时间，她不可能再花心思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们作妖，所以一次震慑到位是必须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