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收夜香

    叶晴空挑了一个“离吃完午饭远，离吃晚饭也远”的时间讨论肥料计划。

    她觉得张管事是个全能管家，所以这个问题就准备问张管事了。

    “张管事，你知道城里倒夜香的人是怎么处理那些夜香的吗？”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代有人收夜香，却没人用它们来做肥料。

    张管事觉得今日叶晴空跟粪尿过不去了，但他还是将自己所知的告诉她，“住城里的人，每个月都会给这些夜香郎付一笔夜香费，他们会将这些夜香拉到无人之处倒掉。至于倒在哪里，也可能是山上，也可能是河里。”

    叶晴空听了，觉得还好这时代人少，能造成的环境污染也小；也好在他们还有卫生常识，没有像欧洲到了中世纪还打开窗门随手倒在路边，不然那味道可真让人窒息。

    既然是倒掉，不如让她低价回收，“那如何联系这些夜香郎？”

    张管事翻了一下黎宅记事簿，给叶晴空找到了地址。

    叶晴空记下地址，接着对黄管事说：“黄管事，你安排一些人，让他们在粪堆的地方挖三个大深坑，像茅坑一样深，我要堆肥用。”

    收家畜家禽的粪便是收不到的了，只能从人的夜香那入手，明天开完会后，她要进城去和夜香郎谈。

    第二天辰时，庄子里聚集了几十号人。他们都是被黄管事通知来的，庄子的佃户们都住在昭山，也容易找到。

    叶晴空早就等着了，她不兴“让别人都在等她一个，然后惊艳所有人”那一套，她速战速决。

    “大家好，是我让黄管事通知大家来的。我想你们在昨日开始或多或少听过耙田一事，我开这个会就是通知大家从今往后，在犁田三遍之后，也要耙田三遍，什么时候耙，之后我再通知大家。大家有什么疑问，勇敢提出来，不会怪罪你们。”

    大家鸦雀无声，但叶晴空发现，还是有几个蠢蠢欲动，欲言又止，她决定直接点人。

    “前面中间那位老大叔，就是拿着斗笠那位。你有什么疑问吗？放心说，不会怪罪你。”

    站在他身边的人听到，都退开了一点，就剩那个被点名的中年汉子。

    那名佃户没想到叶晴空会直接点人，他鼓起勇气问：“姑娘，为何要耙三遍？以往我们犁完地就可以了，耙三遍费时费劲呐……”

    “老大叔问得好。耙地三遍是要多费些力，但收获是不同的。耙地能细碎土块，能平整田地，能把粪土拌匀，这些可以让秧苗更好的扎根成长，成活高。”

    叶晴空说完，又点了一个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见上一个人问了也没事，便不再收着，“姑娘，若是耙田真如您说的那般好，我们费点力也没啥。只是这耙具我从未听说过，想来是姑娘带来的，我们没有耙，也不会耙田，那可怎么办？”

    “这你们放心。我订制了两个耙具，你们可以轮流使用。至于如何耙田，我已经安排黄管事去处理学习耙田之事，如何排序你们需问黄管事。”

    黄管事在一旁点头称是。

    大家想知道的那两个人都问了，叶晴空也回答了他们，所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既然大家没有问题了，今日的会就开到这。若是以后有要和大家商量的事，还是会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讨论，希望今后大家有问题都勇于提问。散会！”

    众人散去，叶晴空休整片刻后，就准备回城办事。

    “华霆，我要回城一趟，你要回去吗？”叶晴空问。

    “好，反正我也无事。”

    就这样，华霆和叶晴空坐着马车回到城里。

    叶晴空让车夫把车驾到张管事给的地址，南街最里巷。这里是最底层最贫困的人群居住地，人口混杂，三教九流都有，说这是庭州城内的贫民窟也不过分，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像他们坐的这种马车，是极少进来此处的，所以过路的人都好奇看着它会停在哪里。

    叶晴空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一下，这边的房屋和路面都很破。

    不久后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公子，姑娘，到了。”

    不用下车看，闻到味就知道已经知道。

    叶晴空看到华霆的冷清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她“噗嗤”一笑，她拿出一条丝巾给他叠了个倒三角面巾，给他围住，说：“你在车上别下来了，我去去就回。”她戴着幂篱，下车。

    那屋门前有辆板车，板车上有两个大桶，怪不得才到门前，味就那么大呢。

    华霆在马车上被熏得不舒服，要下车找叶晴空，没想到不到半刻钟，她就回来了。

    “怎么？等急了？”叶晴空笑道。

    华霆还戴着面巾，“这么快就谈好了？”

    “能两头赚，还无本万利的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又对华霆说：“我想回北街六巷一趟，那宅子我只租了三个月，也没剩多久了，我要去退租。”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