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割掉脑部坏死组织
黑崎大叔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东瀛人，想到扶桑岛国独特的黑帮文化背景，以及遍及各地，明火执仗的奴仆交易市场，逼良为娼的赤灯街区，不由得替这个国家的未来堪忧；
回首“仰视”着菲雅娜高高吊起的胸郭前围，胸房上被烙铁灼伤的痕迹，清晰可见，这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暴行，血淋淋地冲击着大叔心中的正义感，不但致使他彻底地相信了这个善意编织的谎言，还将积蓄在心中的同情，扩散到了受苦受难的每一个女性身上；
这一瞬间，一种想要悬壶济世，拯救天下苍生的心愿开始萌发，可随后，面对自己怯懦，无力的事实，那种爱莫能助，势单力薄的挫败感，很快又化作一盆冰水，浇灭了这颗热血澎湃的燎原之心。
“不过呢，话说回来，你们的伤势太重了，到现在，都已经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居然还保持得有清醒意识，并没有像这位小姐一样休克昏迷，看来，二位的身体还真强悍！
那么，接下来，你颅骨受到的伤害最重，我就先替你医治吧。”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短暂的休息已经结束，黑崎医生很快就恢复了严谨的科研态度，并将一些开颅专用的内科器具，放在酒精灯上烘烤，等到手术刀，止血钳等金属器材，被篝火煅烧得红中带紫过后，就准备替其实施开颅手术。
虽然他是一位精通丰胸技艺的医生，开颅手术根本不在他的专业范围之内，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一例类似于这样的手术，但秉持着悬壶济世的伟大情操，黑崎医生还是决定将他这匹死马，当成活马来医，毕竟他是一位令人钦佩的勇士，值得自己尝试一下。
虽然他并不了解人类的大脑构造，但他却吃过街边烧烤摊上的烤脑花，所以，对脑部大致是个什么形状，他也是知道的。
“等一下，黑崎医生！”
手术开始前，灵潇突然打断了医生的动作。
“怎么了？你的伤势在颅内，比起你同伴的腰部，可要严重得多，所以，根据伤情，我得先救你！因此，切勿推辞！”
丰胸界的骁楚黑崎医生认为灵潇关心自己的同伴，试图让腰部受伤的辰星先来。
“不是，我是说，能不能不要打麻醉药？”
灵潇面带惧色地摇着手，阻止着护士女儿手中拿着的一剂麻醉针，预防它插入自己的颅内。
“啊？不打麻药？为什么？难道你可以免疫痛觉吗？还是说你在害怕打针啊？放心，我这注射器里一半是芬太奴，一半是氨基甲酸乙酯，前者在劫持人质事件中曾经被政府军用来麻醉恐怖分子，政府将这种麻醉剂制成气体，并顺着通风管道排入被劫持的剧院内部，一下子放倒了几十位恐怖分子，顺带还杀死了一堆人质，其威力可想而知，非常强大，具有见效快，见效深的特点！而且，经过了实战的检验，效果不错。
后者则是麻醉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用的专用麻醉剂，算是兽医系麻醉剂的巅峰，我看你头顶的兔子耳朵，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所以，特地对症下药，把这兽用麻醉剂也一并混合了进来，效果很好的，相信我！虽然我之前只做过丰胸手术！但我愿意为了你开辟另一项专业。”
黑崎医生不惑地瞪大了眼睛，浓郁而富有个性的眉毛，小鸡公似地翘了起来。他捧着足足一千毫升的麻醉剂注射器，开始津津有味地介绍了起来，就像牛郎店里捧着红酒推销的男公关。
“不！我是说，我颅内受损，受伤的地方是脑部，如果在这里打麻药，恐怕会极大地消弱我的记忆力。你看嘛，脑浆都已经流了这么多了，按照心理学上的内容，生理是心理的基础，我可不希望因为麻药的副作用，导致记忆力继续下跌。再跌下去，我就真的承受不起了！
到时候，等手术彻底完结过后，我有四、五成的概率，就只剩下人类的平均智商了~！我还准备报名参加《最强大脑》联赛呢！”
灵潇坚决不让麻药注入自己的颅内，强力推辞着这种能够减弱疼痛，消除疲惫感的神经质药物。望着注射器中满满一千毫升的蓝绿色混合体，灵潇突然想起了电影里看过的鸡尾酒了，突然有种眩晕、呕吐的感觉。
“那么，俊美的少年啊，你真的能够忍得住痛吗开颅手术可不是其他地方，脑组织可是很嫩的呀，你的颅内需要剜掉一些肿胀的血块，甚至是一部分被细菌感染的表皮，碎骨，以及一些废弃掉的脑积液。”
黑崎医生又慎重其事地确认了一遍，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打量着灵潇的脑部伤势，心里充满了犹豫。
“可以！您就大胆地动刀子吧!”
盯着黑崎医生手中的注射器，灵潇咬着牙，终于狠了下心来。
“好的！你如果忍受不住刀割的痛楚，可以放声地叫喊！没有人会歧视你胆小怕疼！如果承受不住了，你只需要说一句，我立刻把这一千毫升的强效麻醉剂注入到你的脑干里边！”
手术室里，黑崎医生被愣住了，在其从医二十多年的经历中，无数身患绝症的病人，挣扎在痛楚的折磨中，他们与病魔缠斗着，露出那些令人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狰狞面容；本来，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黑崎医生早已看淡了生老病死，即使是面对那些被烈焰烧成焦炭，但却苟延残喘的病人，他也习以为常。但如今，这一黎明的到来，却打破了黑崎一向冷静的行医原则。
然而这次，他的双手却剧烈地抖动，似乎有万千蚂蚁正在啃噬他的躯体，用一句二次元的名言来形容：
今日，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解刨尸体时的恐惧，还有被囚禁在血淋淋的停尸房中的屈辱!
这位少年破天荒的决议，让本该肃然起敬的自己，竟然产生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心理压力！
在开颅手术进行的过程当中，这位头颅破碎的青少年咬紧牙关，一言不响，双手上的青筋暴起，被汗液浸湿的手掌佝偻成猎鹰的爪踝，狰狞地抓握着手术台下的棉被，湿漉漉的黑色短发，凌乱飘逸地撒落在他布满汗珠的额头上，浓郁的眉毛，在此刻却扭曲成了窄窄的一截，本该璀璨如红宝石的双眼，这回却往眼眶外边凹凸了出来，活脱脱地像一对用食盐腌制而成的咸鸭蛋。
嘴唇和鼻翼，也随之一张一闭，艰难费力地喘着粗气；而少年那一副早已干涸的嗓子，也只能时不时地传出一丝嘶哑的沉吟······
时间，正随着痛苦，缓慢地流逝着，等到窗外的炊烟，袅袅升起的那一刻，灵潇颅内的淤血肿块才终于被清理排空；双瞳中的光泽，又一次澄亮了起来，这预示着颅内的高压，已经消失，被压迫致残的视觉神经，又重新开始运作，患者眼前的视线，这才渐渐开始清晰，明朗；半响过后，终于恢复如初。
破碎的颅骨，被石膏填堵上，然后再利用表皮缝合技术，一针一线地将开裂的皮肤缝合在一块。开颅手术的缝合，分为两部分，即深部的帽状腱膜缝合，与头皮缝合。
本该轻飘飘，忽略质量的针线，在黑崎医生的手里，好像变得极为沉重，每一击穿针引线，都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好似身上承载了一座山的重量，针线每前进一厘米，都累得主治医生精疲力竭，没过两分钟，从体表溢出的汗液，就稀里哗啦地冒了出来，将那件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打得湿漉漉的······
当手术宣告结实时，他这对利爪上的十枚指甲，已经被自己给嚼碎成了一堆粉尘，粉末上还蘸上了一些零星的血迹。
“年轻人，你真硬气！我行医二十多年了，动过的内科手术，足有上万起，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样坚贞不屈的男人！说句老实话，我刚才真担心你会昏死休克呢！别人的话，不在脑干内注入大剂量的麻药，早就活生生地疼死了！告诉我，你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黑崎医生颤抖地接过女儿递上来的手帕，亲自替自己擦拭起了汗液，黄澄澄的珠粒，包裹着油腻的脂肪，从细腻的毛孔中一排排渗出；中年男人挥汗如雨的模样，何其地虚弱？时光飞逝，仿佛来到了七月的炎夏，这个汗流浃背的男人，仿佛正被正午时分的艳阳所烘烤···
手术器具收拾好过后，年轻人轻轻舒缓了一口气，仿佛在为这场刻骨铭心的手术做个依依不舍的道别。被锋利的刀刃，连续不断地割裂了好几个时辰，即使是有坚韧不拔意志的灵潇，脸色也未免凸显得有些苍白乏力，血色在双瞳中黯淡了好几个档次，这是生命力极度衰弱的外在体现。
然而，哪怕是身体衰弱到这种地步，灵潇依旧保持着一张冷傲的脸，给人一种腊梅肃杀，不惧风雪的傲霜品质！可这时，他却缓缓地睁开双眸，瞧了一眼围绕在其身旁，这几位面如土色的医护人员，不禁微微地笑了，这种轻描淡写的恬静，洋溢在这张昏昏欲睡的脸上，似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