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我
鬼障外
繁霜举目而视，风，徐徐温和，光，灼灼耀眼。
这一场笼罩在妖鬼两界的暴风骤雨大抵是可以平息了。
纵使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憧限，还躲在暗处不知密谋着何事，但他筹划了五百多年的第一局棋，终是以失败告终。
还有，燎烈虽不知圣长悠归就是他的圣母，依然憎恨与她，可也终是没了开战的理由。只不过，那个协助其盗取丹室数万丹元的内鬼，究竟是谁？
繁霜刚想及此处，便听得身旁传来芜愿的声音。
“燎烈，你可知燎王被关在何处？”，芜愿回身对立在鬼障外对燎烈问道。
燎烈一怔，皱眉问道：“何处？…”
芜愿看似没来由的一问，繁霜却即刻会意，他，在打探内鬼一事。
“就在暮朝”，芜愿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燎烈神态。
“你说什么？！！”，燎烈诧异无假。
芜愿见燎烈确实不知燎原被囚禁在暮朝，如此这般，那日燎烈出现在暮朝便与燎原无关，而是，与内鬼有关。
芜愿的目光忽地变得冰冷，“你到暮朝，是为了见谁？”
“我”，燎烈一时语塞，脸上却浮现出极其异样的神色，可转念间，他迅速恢复了平静道：“这乃是我的私事，无需向你们道明！不送！”，说罢，转身走进了鬼障。
“站住！”，没有问清楚暗害繁霜的那个内鬼到底是谁，芜愿怎肯罢休，他迈步就要继续追问，却被繁霜拉住了衣袖。
繁霜道：“他不会说的”。
芜愿果真停了步子，落目直直的在他那被繁霜拽紧的衣衫，这，是繁霜第一次主动靠近他，芜愿牵动嘴角挑眉一笑，“好～有我在，谁也不可能再动你一分一毫”。
这语气，令繁霜蓦的感到不适，他一下子松开芜愿胳膊，瞥了一眼身边的芜愿，边走边道：“隐蔽之地，师从老者…你，如何得知？”
芜愿紧跟了两步笑嘻嘻，小声道：“非要说么？…”
繁霜一脸冷清，“嗯…”
芜愿略带尬笑，“偷听到的…”
“谁？…”
“羽瞳和彦云…”
偷听？…堂堂一域之尊，竟然偷听…
繁霜又道：“青羽服…”，昏迷时繁霜的那一身染血白衣在彦云和羽瞳的眼皮子底下，被悄然换成了青羽服，当下羽瞳、彦云皆拒不承认是他们所为，繁霜还曾暗自气恼了他们好一阵子。但，八百棘笞后，芜愿为繁霜除去毒荆的第二天，枕边亦有一套。
“青羽服是何物？”，芜愿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讲真话”，繁霜道。
芜愿见无法遮掩，只得喃喃道：“是我…”
私自换衣服的果真是你？！
繁霜狠狠瞪了芜愿一眼，随即想起了一件令整个暮朝山都难以置信的蹊跷，道：“血脉恢复…”，燃起炽魂焰后，自己本已血脉干涸，无力回天。但却无端出现了奇迹。
芜愿愣了一瞬，“那是一白洪福齐天，这命，本就与日月同辉…”
明显的胡诌八咧！
繁霜抬眉看向芜愿，一脸冰霜严肃，再道：“讲真话…”
芜愿顿时收回了满脸笑意，低眉道：“是我…”
“但，你我并未相识”，繁霜面带疑惑，那时的他根本不曾见过芜愿。
可一听繁霜此话，芜愿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委屈起来，“一白，你忘了我，我可是不会～七巧节那日，在东国街头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如今倒说起我们并未相识这种话来，好生叫我心寒”
“如何做到？”，繁霜避开芜愿的怪里怪气，再次发问。
芜愿望向别处，轻松道：“一白，你可是知晓我法力了得，这难不倒我的”。
繁霜侧目看了芜愿一眼，一时不知他是故作轻松还是有意隐瞒，便道：“白梨…”，候君台一战后，繁霜再醒来房里便日日有颗白梨。
芜愿小声道：“是我…”
依然是你…
繁霜不禁看向芜愿，原来在自己毫不知情之下，芜愿竟默默做了诸多事宜，繁霜的心，蓦的暖了。
反倒是芜愿，明明都是为了繁霜好，但他却是一脸做错事，等待家长批评的可怜模样…
繁霜又记起了一事，可顿了一瞬，憋了许久，他才开口道：“那夜，沐浴时…”。
那晚丘壑引繁霜去往举世山万魄阵之前，躺在浴盆中的他，忽觉一阵微风拂过，两缕发丝高高抬起，繁霜当下就怀疑有谁在房内…
如今再想那夜，繁霜似乎记得自己曾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听闻“沐浴”二字，芜愿一下子退到繁霜身后，小声道：“也是我…”
繁霜顿时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芜愿，“你…”
不但偷听，还偷看！
芜愿一脸坏笑，“一白，你的头发，香得好闻…我，没忍住…”
繁霜立刻转回身，迈步走开，“不好…”
虽然繁霜说得无厘头得很，但芜愿却当即明白，他一步走到繁霜身前，转过身边倒退边看着有些脸红的繁霜，一脸坏笑，“你都说了，现在的我很好…”
芜愿得意的要命…
他边走边看向繁霜，“一白，你问完了没有？…”
繁霜：“”
芜愿把头压得低低的，挑眉抬眼看向繁霜，“该我问你了…一白，你可有中意的女子？…”，他眼睛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繁霜瞥了一眼芜愿，“无聊…”
繁霜满眼瞧不上这个问题，可芜愿倒安心不少，可转瞬又忐忑起来，忽地道：“一白，你可相信恴念就是那个协助燎烈攻打妖界、对你暗下毒手的暮朝内鬼？”
恴念？
依眼下局势看来，她确实有最大嫌疑，可，繁霜总觉有哪里还有不妥，一时不能确下定论，只能道：“无法确定”。
芜愿立刻紧张起来，“一白！你是不相信，还是不肯相信？”
繁霜道：“不知”。
“不知？”，芜愿忽地凑近繁霜，“一白，那位恴念姑娘可算俊俏？~”
“嗯…”实事求是，恴念是繁霜见过最美的女子。
慌了！
芜愿明显慌了，慌到天崩地裂，他当即停下步子，道：“她若是倾慕你，你当如何？…”
繁霜一脸冷清却没有直面回答，“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