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大年初一
姚家算是完了，再卖命就是愚忠，为了保命，唯今之计就是赶紧撇清关系。
“你承认是受了一品侯的指示？”
何大点头：“承认。”
“德馨，让他写下经过，然后签字画押，送到刑部去。”
何大匍匐在于婉的脚边：“九皇子妃，我可什么都招了，您大人大量，一定要饶我性命。”
“我向来遵礼守法，你的情况若是罪不至死，我也不会赶尽杀绝。”
得了消息的白旭尧匆匆赶来，正好在门口看见了被押下去的何大，不由分说，一脚上去。
若不是楼梯的角落内还有残存的积雪，何大非一头撞在石壁上，一命呜呼。
六皇子和于丽跟在后面，停了脚。
“老九这是被气到了。”
能不生气么？自己的女人被投了毒，没拼命算是涵养好的。
一脚之后白旭尧没再动手，他相信于婉之所以把何大的命留下，自然有其用意。在前院碰见去请大夫的德艺，听见了事情的原委，当时的白旭尧有杀人的冲动。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一方将领，临危不惧、脑袋清醒，很快就把各种可能在头脑中过了一遍。
于婉不是手下留情的人，既然留了情，必然有原因。
天旋地转的何大找准了方向跪下，胳膊和头全部挨在地上，噤了声。
白旭尧是谁？北地曾经的大将，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让梁航国臣服的国之栋梁，听说杀人不眨眼，是个嗜血魔王。
“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于婉给德馨使了个眼色，双手放在白旭尧的胳膊上，摇啊摇啊，一脸的娇俏。
见白旭尧不吭声，于婉又说：“他手里的毒药是我给的，下药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让人把带毒的药给倒了。”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连跪在地上的何大身子都明显的一僵，这女人？心眼真多，连被下毒的事情都能将计就计。
何止何大这样想，连白旭敏也是如此。才女！豺女！不能招惹。
脖子一紧，被拽着后衣领的何大，就这样被德馨给拖走了。
“老九这么大气性？真是难得一见，”白旭敏笑着调侃。
此时的白旭尧已经收敛了怒气，一脸的平和：“大清早的，怎么又跑到我府内来了？”
“大年初一，各宫都在府内闲着，实在无聊到你这里讨杯花茶、下下棋。”
于婉拉着白旭尧转身：“紫瑶，把花茶备上来，然后再弄点小食。”
融融炉火下，花茶，棋盘，不远处是两个穿着便装的贵女。
白旭尧连赢了白旭敏两局，实在是无聊，回头：“婉婉，你来陪六哥下一局。他的棋实在是太臭了。”
六皇子一听乐了，棋艺不敌老九，他认，还能不敌老九的女人？好歹他自小也读过兵书。
于婉坐下，假意说：“六哥可要让着我。”
“那是自然。”
刚下没多久，白旭敏就感觉情况不对，于婉的攻势实在是太猛，奇招险招，轮番上阵，不一会儿，他就急得一头大汗。
于丽见于婉和白旭尧对弈过，看见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奇怪，坐在一旁抿唇浅笑，拿着帕子帮六皇子扇风。
可想而知，这一局，白旭尧稳输。
观棋的白旭尧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六哥，不用这样让着婉婉。”
白旭敏翻了个白眼，刚刚下棋的时候，谁让谁孙子。
吃奶的力气都用在了脑袋上愣是跟不上于婉的思路，这么丢人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承认。
呵呵了两声。
“好歹九弟妹是女的，我不能连个女人的棋也赢，”说完话的白旭敏把棋局一推，捏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这个零嘴好吃，是乔苓做的吧？”
于婉在一旁附和：“正是。年前的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了一点，没吃到？”
于丽说：“昨天没得空，今早刚让人放在了果盘里，吃了早饭我们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品尝。”
吐了果壳，白旭敏又笑着捏了另一样：“这个也好吃。”
没有别的玩，四个人在九皇子府打了半天的桥牌，直到傍晚才离开。
大年初二是回门之期。
于婉原本以为会是个欢乐的场面，没想到却是一场要人命的风波。
坐在马车内的于婉远远的就听见吵闹的声音，因为好奇，特意掀了马车帘子往外观望，于府的门前早就围了人。
白旭尧和于婉相视一眼，德艺紧甩了几下马鞭子，在人群的外围紧紧的拉住了马缰绳。
这么多人围在于府门前，于婉就知道事情不妙。马车刚一停下，就迫不及待的挑开了帘子，人群里面正是应该在大皇子府休养的于玲。
她穿着白衫，戴着白帽，脚下一双白色绒缎鞋，上面缀着火纸，一身孝装，哭哭啼啼，看见站在车辕上的于婉，更是一把把人群推开，疾跑到马车前，微仰着头怒目：“看见了没有，就是这个人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是个吃人不眨眼的恶魔，妖女。啊呸！什么阜缤第一才女？”
一转脸，突然又是委屈至极的模样：“可怜我还没出世的孩子，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这就样被九皇子妃给害死了。”
寒风中，白旭尧的脸比冰霜还难以消融，不屑的睨着于玲：“德馨，把于侍妾的嘴给我堵上。”
“我看谁敢？”
再怎么说她也是大皇子的女人，一个下人，还能骑到她的头上？
“德馨，你退下，”于婉被气的变了声，不顾白旭尧的阻拦，一跃从车上跳下来。
于府的两位老祖宗尚在，父亲康健，于玲居然身着孝服出现在娘家的府门口，其心可诛。
啪的一声，脆响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边，接着又是一声。
于玲想伸手去挡，哪里是于婉的对手，一连被她掌掴了七八下，一个站不稳，踉跄的倒在地上，嘴角处沁出血。
围观的人，皆是一愣，被于婉的气势给镇住了。
“你敢打我？”于玲捂着脸颊，怒不可遏。
这么大的动静，离得最近的肖家，呼啦啦的出来了一群人，肖云里跟在肖相国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