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宫变
见再没人说话,于婉笑问:“你们呢?”
翠晓和小影羞怯的摇了摇头。
转而又面向于奉贤:“我备了年礼,你帮我送回于家,和祖父说我年初二过去看他,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等初七再过来。”
于奉贤看向白旭尧,见点了头,这才安心的退下。
皇宫的除夕宴是白穆北和臣下们普天同庆的时候。
嫔妃、皇子、皇女,正三品以上的大员携家眷全部盛装出席。
白穆北坐在最高位目光溜了一圈,居然看见了应该一个月之后才回来的白旭尧。
“老九,交给你的事情办完了么?”
白旭尧起身拜下:“儿臣幸不辱使命,”一个盒子呈在手上,穆公公快步过来,接走。
好多人投过来诧异的目光,这才知道白穆北让白旭尧前去虎啸山是另有安排。
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穆公公手中的盒子,心内惴惴的,恶毒的目光剜在白旭尧的身上,派出去那么多高手,居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看来只能另外安排了。
眼光一转,和九皇子妃的目光在空中相会。
于婉微微倾身,礼仪俱全。
大殿内安静极了,白穆北把盒子接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册子,简单的看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又收了起来,再抬起头时,满面春风。
皇后和大皇子对望了一眼,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停留在于婉的身上,倾慕弟弟的女人,是有违纲常伦理的,若不是畏惧人言,真想学了姚生,直接抢回家。
白旭尧把剔好的鱼肉放在于婉的面前:“这段时间,你独自一人在阜缤,辛苦了。”
于婉一个媚眼抛过去:“我是心甘情愿的。”
驾车来皇宫的路上,白旭尧就从德明的口中听说了,除了阜缤的事情被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外,还多了一门菌菇的生意、开春之后 粮荒所需要的银钱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他是何德何能碰见于婉这样有能力,且胸怀天下的女人。
“皇上,”一个陌生的男人跪在了大殿中间。
“黄爱卿,这是为何?”
“我儿玉玲看上了蒋老大人的孙女,封灵小姐。正值除夕夜宴时节,大家高兴,老臣也舍了这个脸讨个喜,还请皇上给两个孩子赐婚。”
白穆北哈哈大笑:“我记得封灵是蒋家老大的孩子?”
蒋老大人携蒋有辉赶紧上前,跪在黄培公的身边:“正是。”
“黄爱卿都开口了,这桩婚事我看着合适,定下来吧。”
三位在朝官员叩首:“谢主隆恩。”
于婉的嘴边噙着笑,她一直很看好黄玉岭,倒是一桩佳话。
众人没看见,六皇子的位子被和平公主占了,此时她就挨在于丽的身边,有说有笑。六皇子的性子随了兰妃,淡雅从容,独独对于丽有点不一样,心中吃味,哀怨的眼神恰好落在兰妃的眼中。
终于有人成了儿子的牵绊。
月半高悬,刚刚戌时尾,吃了席的众人纷纷离开,白旭尧把抱着汤婆子的于婉抱在怀中,皇宫上空炸起烟花,刹那间照亮整个天幕。
“皇后一族算是废了。”
于婉一点也不惊讶,唯一好奇的是白穆北会选择何时对皇后一族下手。
一个黑影俯冲下来,驾马车的德艺伸手,取下鹰腿上的纸条:“主子,北地来消息了。”
从帘子后面伸出来一只手,德艺把纸条放在上面。
白旭尧拿出火折子,吹亮,眉间竖起一蹙。
“皇后给蓝宵玉递的信。”
“怎么了?”
“皇后有逼宫之心。”
于婉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地方靠好:“她这是自寻死路。”
“对了,你给父皇的东西是什么?”
“记得闫明辉吗?”
“湖岸山的都督?”
“正是,他是皇后的人。”
“不是祥妃的么?什么时候转而投靠了皇后?”
“不清楚,情报上是这么说的。”
于婉思量了一下,不管是谁的人,都对白旭尧没好处:“闫明辉有领兵之权,皇后有谋反之心,不得不防。”
这一点白旭尧自然知道,把于婉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德艺,到哪儿了?”
“三皇子的府门口。”
还有一小段路,白旭尧拥着于婉把人送到九皇子府的门口,然后让德馨扶着下了马车。
于婉站在夜风中,明白白旭尧为何没下来,叮嘱:“小心一点。”
“知道了。”
就算闫明辉的兵马还没来,皇后在宫中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德馨也跟了过去。
白穆北的动作真快,刚进皇宫的门,就见一队带刀侍卫匆匆的从马车边经过,带头的正是皇城兵防首领魏东。
他是魏大人的孙子,这一次是奉命去一品侯府拿人的,自然不会手软。
原本还担心的白旭尧,担心了个寂寞,父皇这是动手了。
昌和殿的门口,白穆北正仰望天空,看见来人,依然一脸的平和:“不是刚回来么?怎么不多陪陪九皇子妃?”
白旭尧把手中的纸条递给白穆北。
“皇后调兵的事情么?”
一点也不奇怪,白穆北的耳目遍布天下,知道也在情理当中。
“是的,父皇。”
“她已经贵为一国之母,还想要什么?”
白旭尧望了一眼昌和殿内的龙椅,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后一党的势力盘根错节,白穆北确实有铲除的心,只是对于两个儿子,到底是不忍。皇后若是没有谋逆之心,大皇子和三皇子还能若往常一样,这之后,两个儿子多少要受到牵连。
看见白穆北神情里的苦楚,白旭尧无比的庆幸,他遇见了于婉,此生唯她一人足矣。
三宫六院多了,孩子也就多了,徒增杀戮。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一个侍卫单膝跪在了白穆北的面前:“启禀皇上,皇后及其全宫人已经被拿下。”
白穆北摆了摆手,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了干净。
脚步声又渐渐远了。
“旭尧。”
这句称呼是三年前,还是五年前,他从白穆北的口中听到过。
白旭尧躬身拜下:“父皇。”
皇权之下无父子,就算知道白穆北的心中有自己,白旭尧也不敢造次。
睨着儿子的头顶,心中满是凄凉,他最看重的孩子,到底是和他离了心,但是为了项朝的千秋大业,他不后悔。
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牺牲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你身上,你当如何做?”
白旭尧终于是抬起了头:“不会发生在儿臣身上。”
“为何?”
“儿臣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