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张开学
正月十七,店铺重新开张,周节和周菁二人也进了学堂,原本在周长鸿的计划里,开春以后周菁要来镇上上学,就得在镇上租个宅子,这回听说周节也要一起上学,而且每日都要赶着驴车来回,也就省去了租宅子的钱,每日里周菁都和周节一起来回就是了。
周薇刚听张氏说小年歇业、十七开张的时候,心中着实暗暗羡慕了一把,毕竟,在后世,大多数打工人过年的假期也就七天,但是想到这是跟着学子的上学时间定的,心下又觉得这里的学子到底也有点惨,寒假竟然一个月都没,再细细一询问,好家伙,也没有暑假,只在四月农忙的时候放了一段时间的农忙假。而如果是太学生,是连农忙假都没有的,只有过年时放假一个月好让学子回乡过年。而古代这种交通条件,若是住在京城附近的也就罢了,像他们这样,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光是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就不止一个月了。
早在昨日,张氏就已经和云娘一同将店铺清扫了一遍,以免第二日开张时手忙脚乱。
开张的第一日,周薇自然也过来帮忙,由于要送周菁去私塾里上学,方氏和周兰也来到镇上,周长鸿为了送孩子们去上学,还特意找点心铺子请了一天假,带着两份束脩礼,就牵着周菁、周节一起去拜见了夫子。
周兰第一次到周记串串铺,多少有些好奇,直夸那那竹制价格牌做得非常清晰,下面摆放的串串也好,价格、分量一眼望去就清晰得很。
张氏边串着串串边解释:“阿节说,这法子也就在这私塾门口好用,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啊,还得要个店小二报价格。”
云娘也接话道:“是呢,这边的顾客主要都是私塾里的学子,多少都认得些字,进来看价格牌也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了,若是咱们这店开在别的地方,怕是这牌子挂了也白挂,我在这边干了两个月的活,这些菜的价格我都背得滚瓜烂熟,可那牌子上的字我却是不认得几个的。”
张氏也说:“别说是你了,我也不认得几个,幸亏咱们店里的菜价格统一,不然我真怕算错呢。”
周薇听到这里,突然就想起她后世的母亲曾经跟她说过,在母亲十几岁的时候,村里有开办扫盲班,主要是教已经步入社会的人学些基础的认字、算数之类,甚至还组织一起学习普通话。这一举动让农村里许多原本大字不识几个的庄稼汉可以大致看懂外面的招牌、信息,也给这些人外出做生意、找工作带来了许多帮助。
现在她的能力,是没办法开设扫盲班的,但是自家的母亲、伯母还有在自家店里干活的云娘,甚至还有周芙和香娣两个小孩子,都是可以一起学习的。
想到此处,她便直接提了出来:“要不,以后让哥哥下了学回来,就给你们上半个时辰的课,教你们俩还有芙芙、香娣识字?”
云娘听了,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阿节去了私塾,自然要以自己的学业为重,可不能让他为着我们耽误了自己的时间。”
张氏也不同意:“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识字做什么?别说我们了,村里的人,基本全都一辈子也没识得几个字,不都过来了?只是芙芙和香娣有空倒是可以认个字,你爷爷在世时倒是常常念叨着什么读书明理,小孩子多读点书认点字多少还是有些好处的。”
周兰却说道:“我倒是觉得薇薇这方法可行,他们在私塾里学了新知识,回来教了你们,不也是巩固练习吗?”
周薇附和:“是啊,他们能将学到的东西讲出来传授给别人,还能加深理解呢。”
张氏道:“得了,每日里忙完店里的事都几点了?等阿节和阿菁教完他们白日里学到的东西,大伙怕是得半夜才能睡觉吧?”
周薇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却不想放弃:“那等哥哥他们回来再讨论讨论。”
张氏没当回事,继续将洗净切好的菜一根一根串在竹签上。
等到了中午,周长鸿带着周节、周菁二人回来,云娘知道张氏、方氏心中肯定着急,有许多话要问的,便自己去灶台边煮起了串串,而方氏果然见这三人回来,赶紧进房主家的院中,急切问道:“怎么样?先生可是收了这两个孩子?”
周长鸿脸上喜气未消:“收了,不仅收了,阿节还去了乙等班,可以直接学习经义。阿菁年纪小,去了丙等班,得从<千字文>开始学起呢。”
方氏笑道:“阿节果然聪明得很,公爹走了也有两年了,这孩子两年里竟然也未曾将这些字忘了。”
张氏却夸起了周菁:“我瞧着倒是觉得阿菁更聪明机灵,他现在小小年纪,每日里就知道在家里读书习字的,想来以后咱们周家也能靠着阿菁出个状元郎呢。”
方氏听着这话倒很是受用,但是还是得谦虚一下的,于是跟张氏二人你来我往,开始商业互吹,做着周家男儿登阁拜相的梦。
周菁和周节对视一眼,有些无奈,正欲走开,就见周薇捧着几个用过的碗进来,见到众人,顺嘴问了:“我早上还说想让我娘、伯母、云娘还有芙芙、香娣几个跟着你们认字,你们可有时间?”
周节笑道:“这倒是不难,之前做油柑的时候,我不也是写了几个字让芙芙和阿菁练着,他们慢慢就学会了,反正他们也不用科考,每日忙的时候就学慢一些,不忙的时候就学快些。”
周菁补充:“那就同我一起从千字文学习,左右我也是要认字的,我就将我的字带回来给他们照着练习就是了。”
方氏笑说:“你也不怕你写错了耽误了我们?”
周节接话:“那到时候我就再检查一遍,要是阿菁给你们的是错字,就罚他自己抄一百遍。”
周菁直呼自己不教了,谁爱教谁教,天下哪有先生受罚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