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亏本
周薇一家其乐融融，但是隔壁周良才家，却是愁眉不展的。
那日周良才打开罐子，却尝到里面的腌油柑味道不对以后，本来打算放弃，却见隔壁接下来日日都躲在院子里捣鼓什么，还经常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他们知道，那是在拿捣药杵捣油柑。
一日两日也就罢了，但是日日如此，就有些憋不住了，又指使周大强过去偷看。
周大强日日去看，倒也看出了一点门道：“娘，我看到周薇拿盐搓了油柑。”
周孙氏喜道：“看来没错了，他们就是先用盐搓过油柑，才去了涩味。”
周大强也有些心动：“那就再试试？”
孙氏此刻却冷静下来：“要不还是算了？家里也没多少余粮。”
周大强却是不肯：“十月里就收稻子了，要没了吃的，左邻右舍借一点，十月就能还了，可是若是成了，那我们就能发了好大一笔横财，到时也能攒着给大强娶媳妇。”
孙氏不肯违逆丈夫的意思，只得应了。
第二日，他们打开缸子尝了一口，虽然比不上周薇的，但是味道却是比第一次好了许多，油柑中的涩味也去掉了大半，这下把一家人给高兴坏了，当即决定把家里的余钱都拿了出来，加大产量，晚上吃饭还难得地煮了顿干的
但是高兴不过两日，等到了赶集的时候，一打开缸子，却见上面浮了白白的一层的霉菌，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叫霉菌，但是一闻，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熏得孙氏差点一口呕了出来。
周良才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买的那一两油柑，大强也吃了好几日，都没见味道变了，我们做的怎么就坏了？”
孙氏一阵干呕过来，就冲过来锤着周良才：“我说算了算了，你不听，非要做，现在家里的余钱可都做了这个破玩意儿了，这下可怎么活哟。”
周良才一把推开孙氏：“我这还不是想赚点钱以后给大强娶媳妇？谁知道这能做坏？你有能耐，你去赚钱回来啊。”
孙氏哭道：“我怎么就没赚钱回来了？为了这个家，我搓麻绳搓得手都脱了一层皮了，就为了换几个钱回来，你倒好，一下就赔个精光。”
周良才自知理亏，气势却不能输，一巴掌就打在孙氏脸上：“你少在这跟我嚎丧，隔壁那张氏，死了男人都能想到个腌油柑的法子，你会什么？搓几个麻绳才赚了几个钱？”
孙氏此刻钱没了，丈夫又这么说，气得全身发抖，一头撞到周良才胸口，二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两家隔得不远，张氏和方氏自然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张氏有些习以为常：“唉，三天两头的就打架，这夫妻俩多半是前世的孽缘。”
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不对，方氏是个直肠子，虽然看不上隔壁，但毕竟也是邻居，怕出了什么事，就想去看，走到门口，就见对面赵大爷家的长孙赵大余跟他媳妇儿也来了。
方氏见有人来，干脆说道：“那你们进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我就不去了。”
赵家大孙媳妇儿周氏应道：“是呢，婶子你快回去吧，我们进去看看就行，省得他们将气撒在你身上。”就拖着丈夫进去了。
等赵家夫妻俩进去，就见周良才夫妻已经扭打在了一起，旁边家具七零八落的，周大强蹲在墙角低声哭着，也不敢上去劝架。
赵大余赶紧去拉周良才：“良才叔，你快停手，婶子就是有什么不对，你一个大男人，多少也让着他些。”余光一瞥，却见到旁边坛子里长了一层霉的油柑，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良才见有人来拉架，多少也想找个台阶下，抛下几句诸如：“你个疯婆娘，今天要不是赵老弟来拉我，我非打死你不可之类的话。”也就松了手。
赵周氏也去劝孙氏：“婶子，有什么事坐下来咱慢慢商量……”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自家男人一把拉走：“我们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院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打架也要有个度，别吓着孩子。”
被拉走的赵周氏多少有点懵：“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把他们夫妻俩拉开了，怎么还不劝劝？”
赵大余却是一脸怒气：“我当他们是为了什么吵呢？原来是偷学张婶子家的腌油柑失败了在这打起来了，要不是看大强这孩子可怜，我是连拉都不会去拉。”
周氏吓了一跳：“这你怎么知道？”
赵大余将他看到发了霉的腌油柑的事跟周氏说了，还有些愤愤不平：“要我说，他们真是活该，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周氏的娘家和周良才、周长渊都是本家，只是都出了五服，原本她对两家的情感都差不多，可这次方氏来告诉她收油柑的事，让他家小赚了点钱，这心中的天平自然就倒向了周长渊家这边，再加上这是周良才的却做得有些不地道，也跟着愤愤不平：“真是不要脸！人家关起门来做，那不就说明不想让人知道吗？怎么还去偷学了？好在没学成，要真给他们偷学到了，那不是断人孤儿寡母家的财路？”
赵大余点头：“正是，你以后也要注意些，可不能跟他们家走得太近。”
周氏说道：“我自然知道，方婶子前几日还说收我们油柑呢，我肯定向着东屋这边。”
方氏到底还是不放心，时不时就朝院子外望去，见赵大余夫妻二人出来，赶紧上前问道：“隔壁怎么样了？那么大的动静，可有人受伤？”
赵大余见方氏这神色，倒像是真的在关心隔壁的情况，叹了口气，道：“那夫妻俩倒是没事，就是你们，可千万要小心着些，不要让人看到了你们腌油柑的方子。”
方氏一听，回想起前几日周节说的隔壁周大强在院门口鬼鬼祟祟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道：“多谢提醒，以后一定关紧院门，猫儿狗儿的都别想瞧见我弟妹院里的动静。”
二人也没多逗留，寒暄几句，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