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陪，接个电话
星期四。
付识檐要赶去另一个市聊签约的事宜，橙盟约他在隔壁市见面，临走之前，特地嘱咐了林疏星几句。
“我要去隔壁市办点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有事或需要帮忙，第一时间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我。别再一个人傻傻地洗冷水澡了。而且，我也没这么可怕。”
声音克制冷静，说话的时候像个通知。
付识檐看了一眼在沙发角落里蜷缩着的小姑娘，然后眼睛又赶紧移开。
林疏星抱着自己，手把自己的脸遮了一半。
林疏星乖巧地点点头，“好，知道了。”
一开始以为付识檐是惜字如金的那个，没想到到头来林疏星才是惜字如金的那个。
付识檐有时候在想，这小姑娘除了点头摇头，好的，知道了，她平时不爱说其他的么？
“不用怕麻烦到我，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有意识地想要打消她的顾虑。
付识檐拿起了一件西装外套，他今天穿了一套正装，看上去和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看上去更加成熟了一些。
付识檐的话犹如一阵清风一样，拂过林疏星的耳畔，也轻轻拂过林疏星内心的那片隐秘的池塘，有一种独特的安心感。
好像自己的很多想法，都被他注意到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却被别人记在了心里的感觉。
“走了。”付识檐开门走了出去。
林疏星从沙发上赶紧跳下来，光着脚走到门口，扶着门，看着他即将开车走。
付识檐坐在车里，看着她笔直地站在门边，她的身材很是清瘦，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也就小小的一只。
突然注意到她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他嘴巴碰了碰，忽然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不妥当，他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感。
他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直接开车走了。
从这里到隔壁市，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
隔壁市是一股浓浓的商业的味道，这边高楼林立，几十层的大厦看上去快要直插云霄。密密麻麻又具有科技感的高楼，莫名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这种商业城市，来来往往大多都是一些忙碌的打工人，他们努力生活，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步履不停。
他们约在六楼的一个会议室见面。
走进大厦，在等电梯，突然听到了一个女生低声叫了一下，然后惊讶地说：“识檐哥？这……这里也能碰见你！真巧！”
付识檐低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一米五个子的女生，她正穿着工工整整的职业装。
世界真小。
这是前几年在巷子口救下的那个女孩，方笑。
那个夜晚，付识檐刚好路过，听到一条暗黑的箱子里传出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一个男人骂骂咧咧，赶紧用捂住她的嘴巴。
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付识檐原来不想多管闲事。
明明已经过了那个巷子，女孩的尖叫声仍在凄厉地回响着，没有人上前看是什么情况。
明明只要有人上前去警告两句，也许就能遏制一场犯罪行为。
然后付识檐还是当了那个人。
几年没见过了，感觉方笑也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工作了。
方笑见到他后，激动得没说上什么话。
“嗯。”付识檐应了一声。
“您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这里工作吗？”方笑语气有些着急。
“……”
还真不想。
方笑跟着进去，羞涩地低下头轻笑，两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制服下摆，点了点头，“您要去哪？我带您去吧。我顺便。”
“不用，你忙。”
方笑身上浓浓的香水味道在逼仄电梯间内的空间里显得更加刺鼻，付识檐闻起来感觉有些不适。
付识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有意与她拉开距离。
六楼的会议厅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待。
“黑岩老师，这边。”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穿着工作制服，朝里面招了招手。
付识檐走进去，会议室里坐着一男一女。
见人来了，站起来与他握手。
付识檐靠在座椅上，手扶着椅边，一只手的指节轻轻扣动，发出一点规律的咚咚声。
男人和女人交插着介绍，介绍了半天，大抵是在介绍橙盟公司，估计把这么多年的历史成绩都翻出来讲了一遍。
付识檐没怎么听进去，自动把这些过滤成废话。
他低着头，轻轻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突然有人敲门，方笑端着一些茶水走了进去，进去后还悄悄地偷看了一眼付识檐。
方笑倒茶水的时候，手脚有些慌乱，一下没端稳，茶溅了一些到付识檐的外套上。
女人站起来呵斥了一声，“你怎么倒的！”
方笑想抽几张纸擦擦他的衣服，付识檐用手挡住拒绝了。
“没事，小问题。”
付识檐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方笑低着头，委屈地走了出去。
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讲解。
她终于讲到了正点，“上次跟您初步邀约，橙盟希望能够买您《特区埋伏》，版权费是三百万，这是我们公司根据市场对您作品的一个评估。黑岩老师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者建议？我们一定尽力为您争取到。”
她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哪门子的市场评估？
用他们自己的公司请人做份文件就是对书的市场评估了？
付识檐清楚，他这部作品的版权，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想必当初对付老猫的就是这些低劣的手段。
付识檐刚想开口讲话，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林疏星”三字正在跳动。
付识檐嘴唇动了动，站起了身，对他们说，“失陪，我先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