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狱（二）
最终，在空条君的默默注视下，我还是跟随着狱警先生走出了监狱，结束了这次探监。
“狱警先生……”
我纠结了一整路，最后还是在走之前鼓起勇气把原本想带给空条君的小饼干送给了狱警。
“可以请您多照顾一下空条君吗？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应该……是这么做的吧？
在男朋友不小心进监狱之后，就可以这样拜托狱警先生对男朋友多关照一些。
虽然吧，高中生这个理由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那可是把所有室友都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空条君。
狱警先生顺手接过我的小饼干，抽着嘴角一脸不可置信。
“你真的相信什么恶灵？那充其量不过是他做的什么障眼法或者表演的魔术罢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狱警先生摆了摆手，“反正现在监狱牢房资源紧张，很多犯人排着队都住不上牢房，我们是不可能让你男朋友一直待在牢房里的。”
“啊？哦……”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秒，我还没有出去监狱，就听到一声呵斥：“空条——你被释放了！”
再然后，就是被两个持枪狱警夹在中间，脸上写满了不爽的空条君，被带了出来。
狱警先生们十分嫌弃的把空条君丢了出来，恨不得把他丢的离监狱远远的。看到这个场景，我也连忙跟着空条君走了出来。
“啧。”
空条君越发不爽了，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不屑的向强迫他出来的狱警轻哼了一声，差点把狱警们气得原地爆发。
“我们要走吗？”我拽了拽空条君的袖子，小声问他。
“嗯。”空条君眼神暗了暗，“先出去。”
“那些漫画书和收音机、什么的呢？”
“先放着，反正我还是会想办法回来的。”
空条君十分霸气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在狱警们被挑衅到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顺手夺过了那袋被我送出去的小饼干，然后拉着我走出了监狱。
该说什么呢？
不、不愧是空条君！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我们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这么高调的挑衅狱警。
出了监狱之后，那份独属于监狱的压抑感也就没了。我长舒了一口气，也放松了下来。
“那空条君，圣子阿姨知道你被关监狱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空条君又不满了起来，“这次下手太轻了，才关了一天。”
“也就是说——”我迟疑着，完全不敢想象空条君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过几天再打一架。”
他撕开小饼干的袋子，把小饼干像扔花生米一样精准的扔到了自己嘴里，然后面无表情的咀嚼。
“……好吃吗？”
“嗯，还行。”
我一点都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恶灵的存在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对吧？”我试图说点什么来宽慰一下空条君的心情，“比如那些故事里的恶灵，就会很危险，疯狂的杀人。可是空条君的恶灵，还会帮忙拿东西，感觉也比较听话……”
可是这话说着，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毕竟是恶灵，还是跟随着空条君的恶灵。
“唉。”我叹了口气，又沉下了肩膀，“空条君还是放心去监狱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会比较好的话。”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又看不到恶灵。
空条君的手盖到我的头发上，重重的揉了揉。
＊
空条君的行动速度真的很快。
在他出狱的两天后，就又因为打架斗殴再次进了监狱。
我揉了揉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毫无波澜的往蛋糕糊里加了一块黄油。小蛋糕是我新学的点心，等我做好之后就可以去监狱给空条君投食了。
“又是你。”
还是上次的狱警先生，他看到我的时候丝毫不惊讶。
“是。”
“狱警先生，所以这次空条君……做了什么？”
空条君说过这次打架斗殴要下重手的。
“他杀、杀人了吗？”
我怀着微弱的希望小心问狱警先生。虽然我知道空条君是一个还算理智的人，可是他为了达成目的认真顽固也是事实。
“啊——那倒是没有。”提到这个狱警先生就像拉开了话闸，“他和四个小混混打架。就那四个小混混，手上都带着双截棍和小刀，甚至有点以前还是拳击手。”
“然后就被他打了。”狱警先生激动的比划着，“四个人，加起来被他打出了十五处骨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确实，挺厉害的。”
一切都像场景回现，依旧是监狱最深处的那间牢房，依旧是鬼哭狼嚎的犯人，依旧是悠闲的躺在床上听广播看《少年jump》的空条君。
“空条君，我给你送点心来啦。”
我提着那袋点心给空条君看，点心袋子在我的稍大幅度动作下“哗啦哗啦”的响。
空条君起身走到我对面，隔着一扇栏杆从缝隙中把我的小蛋糕接过去。
“你没有受伤吧？”虽然听过了狱警先生说过的话，也知道空条君的实力是真的很强，但我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和那些小混混打架斗殴而受伤。
那可是带着双节棍和小刀的小混混啊。
不过上下打量了一下空条君，我却发现他都没有一点打过架的样子。就算是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一天了，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凌乱几分。
“恶灵打的。”空条君不情不愿的承认，“它挺强的，比我强。”
“好！我懂了！”我煞有介事的重重点头，“你好好待在这里，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做好之后给你带过来。”
……其实我什么都没懂。
空条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难道他还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的吗？
于是我想了想，把头伸到栏杆缝隙那里。
“你想要亲一下吗？”我十分认真的和空条君讲条件，做出了我的最大让步，“我可以勉强让你亲一下，我再走。”
男女朋友对吧，也不是没有亲过……
“啧，想什么呢？”
他也不客气的伸出手穿过栏杆缝隙，糊到了我的脸上。
空条君的手真的很大，大到甚至能盖住我的整张脸。盖的严严实实，让我眼前一片黑。于是我只能通过他的手指缝隙，才能看到他稍微开心了一点点。
空条君毫不客气的捏着我脸颊上的肉肉，揉捏了好一会。
“嗷！”
我不客气的扒下了他的手，表达我的不满。
空条君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担心，他都还有心思捏我的脸，一定是吃多了我做的小点心，才这么精力十足的。
“空条君我给你讲嗷，你这次打架这么严重，一定会惊动圣子阿姨的。”
我扒下空条君捏在我脸上的手，十分认真的给他说。
“啊——已经来了。”
空条君的手边凭空出现一罐啤酒。他用不知道从哪里拿的钢笔在啤酒罐靠下的地方狠狠扎了一个孔，随着酒液的流出，他不羁的把自己的唇凑到那个小孔上，大口喝着那瓶可怜的啤酒。
这么神奇的喝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面无表情的抹了一下不小心喷到我脸上的酒液：“空条君，易拉罐是有拉环的。”
“麻烦。”
我：？
难道拉一下拉环比用笔尖扎个孔还要更麻烦吗？
“啧，有点烦。”
空条君把那个易拉罐捏扁，随手丢到了旁边犯人的床上，然后又凉凉的扫视了一下那几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狱友。
我还没想好空条君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承太郎——妈妈好担心你！”
圣子阿姨焦急的跑过来，她的表情全然是一副妈妈担心儿子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高大、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就在他们站定到这里的时候，整片空间都感觉骤然狭小了。
甚至原本引他们进来的狱警都存在感都几乎下降为零。
我都还没有想好要和圣子阿姨怎么打招呼，就看到了空条君原本还算晴朗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没错了，这是空条君面对圣子阿姨的时候会经常摆出的表情——那种不耐烦到极致却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那声“烦死了”说的绝对是圣子阿姨！
我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接下来的发展，一定会是圣子阿姨“承太郎你怎么了、妈妈好担心你”和空条君的“没事、你别说话了、真的好烦”这种奇奇怪怪的对话。
圣子阿姨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儿子。那和她一起进来的两个外国男人，一个就站在圣子阿姨的身后；至于另外一个穿着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的男人则事不关己般的随便站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席地而坐。
这两个外国人，肯定是和空条君有关。
但是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好像是这里所有人中最矮的那个。
唔……看着他们严肃的样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向空条君眼神打了个招呼，打算先偷偷溜走，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我的时候。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谁？”
带着浓重卷舌发音的日语从那个年龄较长的男人口中说出来。
他的身形很高大，乍一眼看上去简直要和空条君一样高了。满头的白发和修剪有型的胡子并没有使他显露出一副老态，反而精神矍铄，丝毫不输年轻人，甚至比那几个持枪的狱警气势还要强几分。
我纠结着还没有开口，空条君就率先开口了。
“我女朋友。”他的脸更黑了，“老头，你别胡乱搭讪。”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当然是空条君单方面的。
“ohmygod——承太郎你怎么能称呼你的外公叫老头呢？”那个外国男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夸张到表演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小女朋友还真是可爱啊，让我想到了我曾经还在上学时候的美好时光。”
“啧，你上过学？”空条君丝毫不留情面，“丝吉q外婆可是说过你从来都没有上过学的。”
外国男人振振有词：“当然上过。想当年我在意大利学习的时候——”
“行了，我才不想听一个老头子讲他上学的时候是怎么撩妹的。”空条君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外公的吟唱魔法，他往自己的床上一躺，“反正不管你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我都建议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很可能会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伤到你们。”
又是熟悉的说辞。
“这不可能，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出去的。”
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很严重的家庭冲突了。我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为负数。如果空条君和他的外公吵起来的话……不管谁赢，他真的会想让我这个外人看他家里的热闹吗？
“我……”
我举着手，弱弱的喊了出来，成功的把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这都什么事啊，简直太倒霉了！
直到走出监狱之后，我才渐渐地放松下来。
今天真的不是一个好日子，不小心窥见了空条君和外公吵架的场景。我打定主意，如果下次再见到空条君，我一定不会和他说起这件事，就假装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全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