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说风凉话。
青隐冷静了一会儿,她现在情绪不对。她不开心是因为镜允不喜欢她,可是她也从未告诉过镜允自己的心意。镜允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能将气撒到镜允的身上?“抱歉,我不该对你撒气,是我过分了。”
“你因为什么不开心?”
青隐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她想说:我也不能告诉你,是因为喜欢你啊。青隐轻轻摇头,避开了这个问题。“可能晚上没有睡好,精神不太好。隔间里面湿气太重了。”
“真的是因为这个?”镜允拧紧了眉心,月见在骗他。可是月见为什么要骗他?
“哎呀,真的没事儿。别操心了。”青隐赶紧转移了话题,“幻眠还挺可怜的,在这里被关了二十年,结果夫君跟罪魁祸首伉俪情深了。你在阵下关了那么多年应该不知道妖族。”
“你要管赤眼鸟的事情?”
“没有没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是感慨一下嘛,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负心人。”
镜允一挑眉,不知怎的想起了月见在刚到瑞宸宗那天在幻境里看到的场景。“比如你前世喜欢过的墨礼仙君吗?”
“”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么晦气的人了,“跟墨礼仙君有什么关系?他当时都不知道我的心意。对于顾念栀来说他也算是个深情之人。”
镜允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不开心,青隐松了一口气。幻眠还在期待的看着她,青隐斟酌了一会儿。“嗯,不算认识。只是以前听过妖族竹辞的事情。”
“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幻眠耿耿于怀了二十年的心结解开,感觉生活都有了希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青隐不以为意,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别说谢谢,你逃出去之前,我们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交易而已。”
青隐想帮幻眠逃出去并不是什么爱心泛滥,她还记着仇。帮幻眠逃出去就是为了给瑞宸宗使乱子,她被赵婧华押着进来的时候注意过每个隔间里面的囚犯。只有离她最近的幻眠还能抬头看她,生命力比其他人要顽强多了。
所以她出隔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了幻眠,本来她还想着如何措辞告诉幻眠她要帮她,结果幻眠自己先提出来要跟她交易,如此青隐便省了跟她解释的力气。
至于选择幻眠除了看出她比其他人强以外,还因为幻眠是妖族的。这样一来幻眠逃出去了,瑞宸宗也怪不到魔族头上。所以跟幻眠谈好之后,她就去别的隔间给魔族人治疗。
青隐自己估摸着量,在不让魔族人伤势痊愈的时候减轻一点痛苦。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过也确实如镜允所说,魔族人不谈感恩,她累死累活给人治疗没有收到一句谢谢。
镜允在她给魔族人治疗之后忙着给自己的同族抹除记忆,不过他做的这些事情青隐也不知道就是了。
“本座倒是看错了,还以为你爱心泛滥。”
青隐翻了个白眼,“想太多了,我可不是什么圣母玛丽亚。没有回报的事情我不做。”
镜允又听到自己没听过的词,这次他很识相的没有去问。总归是不怎么好的词。
“不要给魔族囚犯治疗了,你省点力气。本座都说了他们不会感恩。”
“嗯,行,那就不做了。”青隐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镜允,已经帮过了一次了。算是替镜允做了一点点事情吧。
青隐又看向幻眠,幻眠腿上的伤肯定特别重。等到她出去的前一晚再给她治疗好了。没有闲聊多久青隐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蚀骨草搭成的花床还在水面上浮着,青隐一脚踏上去准备小憩一会儿。突然她坐了起来,“镜允,你身上的禁制会封住七情吗?”
“不知道。”
可能是预料到镜允会这么说,青隐也没有显得很失望。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个禁制肯定是封印了一些镜允的记忆的。之前那几次触发禁制就可以推测出来。“好吧,当我没问过。”
夜幕降临,蚀骨草开始活动起来。青隐又听见了各个隔间里传来的惨叫声。今天她没有第一天晚上听到觉得心慌了,平静地听完了全过程。
“元辰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这里。”青隐轻嘲了一声,“我真是从没见过如此小家子气的男人。”
“本座帮你去杀了他解气如何?”
“”青隐默了默没有忍住。“咱们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呀?报复的手段千千万,。为什么非要选杀人这一项呢?”
镜允看着她,似是阴阳怪气般开口:“你当天还在叫嚣着要荡平飘云峰,今天就歇火了?”
“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了更好的报复手段。”青隐本来是真的想荡平飘云峰的,可是想起当时跪在地上给自己求情的宫哲熙又不忍心了。“宫师兄还在飘云峰呢,好歹那里也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应该是他的半个家了。人家帮我教了这么久的孩子,我不至于把人家的家都抄了。这多不好。”
镜允一挑眉没有说话,他是魔族不谈感恩,在他看来宫哲熙的那些小恩小惠根本无足挂齿。青隐给了他那么多瓶她的灵气早就还清恩情了,不过小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你想要怎么报复他?”
“我都来这释金水牢走了一遭了,他怎么能平安无事的坐在主事长老的位置上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那当然是要跟我一样来这里走一遭咯。”
镜允还想说什么但是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正在靠近释金水牢,“有人过来了。”
“那你快点把我绑起来,快快快,可别露馅儿了。”青隐立马拍拍蚀骨草让它收了花床,然后整个人就落到了水潭里面。镜允操纵锁链将她绑了起来,于是乎她又被吊了起来。
没一会儿青隐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她还好奇谁会过来。果不其然就看见了一脸得意的赵婧华,她没有开口决定先听听赵婧华打算放什么屁。
赵婧华本来以为进来会看见已经毁容奄奄一息的月见,可是进来发现人还好好的非常精神。她所有的好心情马上就毁了,“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还好好的?”
“啊,我也不知道呀~”青隐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这可彻底激怒了赵婧华。
赵婧华一掌打向水潭,水里的蚀骨草受到挑衅激烈的舞动草叶冲出水面朝赵婧华去。赵婧华心下大惊猛地后退。她看见月见毫发无损的挂在那里以为蚀骨草出了什么问题,可这一掌打下去证实了蚀骨草没有问题,可是月见为什么没有受伤呢?
“哎呀,师姐小心点呀~”青隐贱兮兮地提醒她,力求每一句都能气死她。“当初这隔间可是你选的,这个隔间里的蚀骨草还挺温和的,谢谢赵师姐之前的照顾。”
“你!”赵婧华深呼吸平息快要爆发的火气,看着月见嗤笑了一声。“还有三天呢,我不信你每一天都能这么幸运。咱们走着瞧。”
赵婧华负气离开释金水牢,完全没有注意到幻眠的变化。“赵婧华真的是蠢死了。镜允,快点把我放开。”
“本座觉得你就这样吊着挺好,放你下来也不知道你又打什么主意。还是按照你跟赤眼鸟的约定那样,你离开的前一晚本座放你下来给赤眼鸟治伤。”镜允这次并没有听青隐的放她下来,这株草的主意太多了,他也不能每件事都给她善后,他累。
很快时间到了青隐离开释金水牢的前一晚,为了不穿帮,青隐让蚀骨草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伤痕。起初蚀骨草唯唯诺诺的不敢动作,“我让你弄你就听话,是不是又想被压制?”说着青隐放出了点点灵气威压,蚀骨草这次没有犹豫立马缠上了她的胳膊开始撕扯。
撕扯的疼痛让她没有忍住尖叫出声,皮肤生生被撕扯的痛楚差点让她昏厥过去。想着她还要做的事情,她开口叫镜允帮她,“镜允,帮帮我,别让我昏过去。”
“你对自己还挺狠。”镜允知道她非常怕痛,能做到这份上她也算是做了大牺牲了。按照她说的那样,镜允输送灵气让她保持清醒。“啧啧,你这胳膊真的是不能看了。”
“少说风凉话。”青隐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明天幻眠就要从这里逃出去,她要是毫发无伤,肯定就要被怀疑了。“这伤我以后能治好,重要的是现下不能让瑞宸宗的人起疑。”
镜允解开锁链之后抱住了青隐,免得她又落到水里。青隐挣开镜允的怀抱,好在腿上没有伤,她还能稳稳地站在地上。
幻眠刚刚听见了青隐的惨叫声,现在看到她脸色惨白的站在面前还惊了一下。“月见仙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权宜之计罢了。”说着就开始给幻眠的腿治伤。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受了伤,给幻眠治好腿上的伤之后隐隐有些吃力了,但她还是撑着给幻眠将脸上的伤治好了。
青隐从怀中拿了个小瓶子和一张纸条出来塞在了她的衣服里,“这个是雾灵水,可以治蚀骨草留下的伤。等你出去之后涂抹在手臂上即可。纸条上是我的通讯玉简编号。”
“谢谢月见仙子。”幻眠连连道谢,想到终于可以出去了她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青隐喘了口气接着说,“明日会有人进来接我出去,你切记低着头不要让人看见你的脸。等我出去之后你不要急着跑,明日正午之时是释金水牢看守交班的时间,你趁着交班的间隙可以悄悄逃出释金水牢。剩下的怎么离开瑞宸宗就看你的了。”
“幻眠记着了。”
“好。”青隐让镜允给幻眠破了锁链上的咒术,“锁链上的咒术已经给你解了,以你的能力挣开这锁链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好了我就说到这里,明天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了。”
青隐实在是痛得没力气了,回到隔间之后就让镜允重新将自己绑了起来。这次青隐任由锁链磨着她的手腕,她伤得越重越好。最终青隐还是疼得昏了过去。
翌日宫哲熙带着浮笙来接青隐的时候,青隐还在昏迷着。浮笙看她这样子眼眶里立马盈满了泪水。赵婧华像是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情景般勾起了唇角,宫哲熙没有犹豫带着四长老给他的符印破开了锁链。
季凌夜眼看着她就要落到水潭中,飞身抱住她落回隔间外的走道上。“季师弟,男女授受不亲。”赵婧华焦急上前要将青隐从他身上扯下来。
浮笙见状挡在了赵婧华身前大力将赵婧华推开,“滚开!”
“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不敬?”赵婧华扬起了手臂要打向浮笙,“你娘亲不省人事就由我来好好教教你。”
“赵师姐,要教也是我这个师父教。就不麻烦你了。”宫哲熙抓住赵婧华的胳膊,眼神狠戾冷声警告她,“赵师姐嚣张也要有个度,毕竟瑞宸宗的大小姐是莫雪。师姐还是摆正自己的定位比较好。”
赵婧华看见一个两个都跟她对着干,季凌夜也固执的非要抱月见,她气得呼吸都不畅了。
青隐被他们的争执声吵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季凌夜抱着就想下来,“宫师兄,能麻烦你背我回去吗?”
“好。”宫哲熙想要从季凌夜的手上接过青隐,但是季凌夜臭着张脸不愿将青隐交给宫哲熙。“季师弟,将月见师妹交给我吧。”
“我抱着不好吗?”季凌夜看向青隐,脸上的表情看着很是委屈受伤。
月见叹了一口气,“当然不好,我跟宫师兄住得近。还是不麻烦你了。”
“你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飘云峰的内门弟子了。”
青隐一愣,她记起来这件事情了。“卷铺盖走人也是要给人时间的。”
季凌夜最终不情愿的将青隐交给了宫哲熙,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三人一时失了神。
“季师弟,月见师妹对宫师弟可比对你要亲近多了啊。”赵婧华陪着季凌夜没有走。
“管好你自己。”季凌夜对着赵婧华没有好话,现在更是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像是逃离瘟疫般御剑飞走了,只留下气得跺脚的赵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