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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双喜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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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男席,谢子安笑道:“尚儿,我来了这几日,忙忙碌碌地,这醴泉都还没仔细瞧过。倒是趁现在再去瞧瞧吧。”

    谢尚闻声自是答应,陪着谢子安,领着一个众管家管事往花园来。

    走不过几步,谢子安忽而想起这泉他爹也难得来这一趟,不免孝心一动,吩咐谢福:“你去瞧瞧老伯爷、老夫人起了没有?若是起了,你请了老伯爷、老夫人一道来看泉。”

    未等谢福答应,显真已然退出人群,转身跑向主院。

    既是伯爷、世子都来了,且伯爷又吩咐了请老伯爷、老夫人,显真暗想:夫人作为孙媳妇必是也得在场,且到场前还得去请了伯夫人、老夫人一同来才是。

    ……

    “是!”谢福领命。

    转身看到前方撒腿奔跑的显真,谢福不禁挑了挑嘴角:显真这个老幺可算是有点算计了。

    ……

    转脸谢子安和谢尚道:“咱们且边走边等!”

    谢尚点头。

    时夕阳西下,室外气温开始下降,谢子安踱在花园石径上,看到两边黑泥路面鲜活的泥土色,不免稀奇:“这地才刚扫的?”

    扫这么干净,没得一点雪冻!

    谢福不在,必是谢达行上前答应:“回伯爷的话?这地确是早前刚刚扫过!”

    “打扫的不错!”谢子安心情甚好地夸赞道。

    除了案头盆栽,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有生命气息的泥土了。

    “好叫伯爷知道,”谢达行可不敢居功:“这是后晌夫人说冰冻遇盐化得快,吩咐小人们拿粗盐给扫的。”

    粗盐?谢子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转即瞧了谢尚一眼:事关儿媳妇,他作为公公可不宜多话。自然是由儿子出头处理。

    他只旁观就好,正好瞧瞧过去几年儿子于齐家一道有没有长进。

    儿媳妇太过聪明,进门十年才搞出这一件事故,他也算是适逢其会。

    不然尚儿的运气也太好了!

    一点也不用为家务操心!

    谢尚闻言也是一怔,转接到他爹谢子安的眼神,瞬间了悟:他爹又考他了!

    对于红枣拿粗盐扫地这件事,若不是碍于御史台,谢尚才懒得管——粗盐才几个钱一斤,财大气粗地谢尚如此想:家里请客偶尔扫一回园子又能使多少?十两、二十两、还是五十两?

    噢,为个几十两银子的琐事给结发十几年的媳妇没脸?

    这是人干事?

    总之,他媳妇的脸是万万不能打的,打她,跟打他自己没啥分别。

    但又必须给御史台那群疯狗一个说道。不能叫他们追着他媳妇咬。

    所以,要怎么说呢?

    谢尚看着谢达行沉吟。

    谢达行迎着谢尚的眼神不自在地垂下了眼。他就知道伯爷疼儿子,不会给世子没脸。而世子疼媳妇,不会责怪夫人。何况责怪了也没用。

    责怪了,御史台就不弹劾夫人、世子、伯爷了吗?

    如此世子又何必再白填一个夫妻不和在里头?

    所以这事的关键是在御史台发难时有个说得过去的说道。

    幸好,刚显真想到了,且尝试的效果还不错。

    “伯爷,世子,”谢达行稳稳心神回禀道:“由此小人们得了提醒,想着厨房那边的井水咸,试着往冰雪上浇了些,没想效果也挺好,不比粗盐差。”

    竟然这就办法了啊!谢子安可惜了地咂了咂嘴:得,儿子的笑话看不成了!

    谢尚闻言当下便笑了,问:“这咸井水的法子又是谁生出来的?可够会想的!”

    他都还没想到。

    “是显真生出来的!”谢达行如实回道。

    “是显真啊!”谢尚眼珠一转,没见到人,不免诧异:“他人呢?刚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显荣适时提醒道:“世子,刚显真往上房请夫人去了!”

    谢尚点点头,不再问,只和谢子安道:“爹,这盐水化冰的法子若是有效,往后咱们家道路扫雪倒是容易了。”

    “再就是后儿您出行,不妨使人在车轮上涂抹了盐水试试——这盐水若能使车轮不冻或者少上冻,想必您行路也能方便一些。”

    对啊!新上任的车马管事怀瑾得了提醒恍然大悟,立刻退蹭到显荣身边。

    眼见显荣冲他点头,怀瑾立刻跟刚刚的显真一样,退出人群,撒腿就跑……

    谢福到时,谢知道不仅醒了,且已乐呵呵地看着谢丰和令丞分吃好了热乎烫烫地藕粉小丸子。

    正想着给两孩子再整点什么玩呢,可巧谢福来请,谢知道闻言自是正中下怀,立刻答应。

    转脸谢知道告诉曾孙子:“丰儿,还记得太爷爷刚告诉你的话吗?”

    “是不是吃完藕粉小丸子,你娘就家来了?”

    时正跟令丞一人一下轮流摸绣球毛的谢丰至此才想起红枣,天真笑道:“他爷,塔塔,来了?”

    “哎!”谢知道答应:“来了。丰儿,你得先穿好衣服出门去接你娘。”

    芙蓉适时拿来套裤斗篷,谢知道亲自给谢丰穿上。

    时令丞已会自己穿衣服,谢丰一旁看到,便抢手夺脚地跟谢知道拉扯衣服,嘴里还念叨:“丰大了,丰穿,穿!”

    谢知道见状便干脆给他一条套裤,让他自己学着套,自己则手不停歇地帮谢丰穿袍子,围斗篷……

    令丞穿好衣服后来给谢丰帮忙,告诉道:“丰哥儿,你把裤子套反了,要从大的这头套!”

    谢丰好脾气地听由令丞帮忙调换了裤腿的方向,念叨着:“大,大头!”

    终于套上了一条腿。

    “丰哥儿,”令丞又帮着拉裤腿道:“你这裤子码的不平,得拉平了才舒服。”

    ……

    待换好了出门衣服,谢知道一手拉一个地拉了两孩子刚刚出门,迎面撞上着急慌忙才刚请了云氏一道来的红枣。

    谢知道立刻得了意,俯身问谢丰:“丰儿,你看谁来了?”

    “太爷爷没哄你吧?是不是你娘这就来了!”

    已回来许久的红枣……

    “塔塔,”谢丰扑奔向了红枣。

    谢大升趁机上前道:“老伯爷,令丞在您跟前烦扰了一天,实该家去了!”

    谢知道如此方点点头,一样俯身和令丞道:“令丞,好孩子,你出来一天,你娘在家一准也想你了。你这便也家去瞧瞧你娘去。下回,待我来京,再叫人接了你来说话!”

    ……

    回到家,孟辉领着三个儿子孟笎、孟筠、孟筤与朱氏、孟竹君明堂见礼坐定。

    孟辉慢品一口茶后,放下茶碗。孟笎、孟筠、孟筤见状也立刻放下茶杯,随即站起异口同声地拱手告退:“爹、娘,儿子今儿早起出门,学业功课都还没做。想现在去书房补上。”

    孟辉点头:“去吧!”

    打发走三个儿子,孟辉也站起身跟朱氏道:“明儿还要去谢家,我现去书房歇一会子。”

    虽说很想知道女席的情形,但女儿在呢,便不能问。且朱氏原就替竹君相中了谢奕,先被他拿谢家不可能愿意弹压住了。现若看到谢家愿意,势必沉不住气,主动跟他商量。

    由此他作为当家人就更不能开口问了。且还得在朱氏跟他提前,理清楚这桩婚的利害关系……

    眼见男人儿子都去了书房,朱氏领女儿竹君进了家常起居的东套间。炕上坐定后朱氏方道:“竹君,将今儿伯夫人与你的见面礼拿给娘瞧瞧!”

    这是礼尚往来常有的事。

    孟竹君没犹豫地便叫丫头拿来了匣子,打开亲递给朱氏。

    朱氏立伸手拿出里面的一对金玉琥珀戒指来。

    今儿在周家朱氏便特别留意到了云氏今儿就派出了三份见面礼——除了主家两个女孩儿,宾客中就只与了她女儿一份。且红枣手上也戴了个金镶琥珀戒指,戒面里有一个挂着蛛丝的小蜘蛛。

    传说中蜘蛛停于墙壁上的形状似钱,为世人视为吉兆,由此取见之则喜之意,称为喜子。似传统吉祥图案“喜从天降”便是一只从蛛网上挂下来的蜘蛛形象。

    红枣琥珀戒指里只有蜘蛛,没有网,但依旧无碍于她戴的这个戒指被称为喜戒。

    当然这个喜,不一定代表结亲——现实里一切欢乐高兴的事均可称之为喜。

    朱氏拿起两只琥珀戒指细看。眼见两只戒指戒面里也各有一个挂丝小蜘蛛,朱氏不免点头:和她早先预想的一样,云氏果真是看上她女儿孟竹君了,且看起来谢子安也赞成。

    不然以云氏一贯的谨慎,不会送她女儿这么暗示性明显的见面礼——只单一个喜戒还可作单单喜欢的意思解,现一对戒指便是双喜,而双喜只用于成亲。

    当然这是好事。她也是愿意的,现就看竹君她爹孟辉同不同意了。

    放下戒指,朱氏又拿出余下的两条蜜蜡手串。

    对照着印象中红枣手腕上笼的那条比较了会子,朱氏挑出红色的来递给女儿,笑道:“你谢伯母客气,咱们也不好失礼。明儿去谢家赴宴,你戴了这条去,也是你领了谢伯母好的意思。”

    黄色那条就算了。黄了,给对方误会是不同意怎么办?

    虽然说这桩婚男人不一定会同意,但还没商量,怎么就知道一定不行!

    即便今儿商量不成,但过几天了?

    比如早前谢家为谢尚入阁,不也是没一点表示?直等到去岁年底封了爵,谢尚成了世子,入阁几无可能,这不才开年就示好来了!

    她怎么说也得替女儿跟她爹争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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